第321章 我們是夫妻

  男人打量著沈濟,視線掃過那張俊臉,心下一沉。😲♧ ➅9𝐬卄𝓊ⓧ.ᶜᗝΜ ♖☞

  「奎兒。」卓文侯見到來人,笑著朝他招了招手,「正巧你來了,這位是京城來的沈侍郎,偶然路過,為父便請大人進來小聚。」

  越奎緩步上前,眼底眸光微暗,唇邊勾起一抹生硬地笑,「沈侍郎風姿卓越,儀表堂堂,今日得見,是之我幸。」

  沈濟斂眸,淡淡道,「世子美言,沈某愧不敢當。」

  卓文侯笑眯眯的打量著二人,不住的點頭,「你們年歲相當,長得也有兩三分像,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兄弟呢,當真是妙緣。」

  「父親說笑,兒子怎敢與沈侍郎攀親戚?」越奎凝眸,面上含笑,定定望著他,「沈侍郎氣派非凡,不似我們這些小地方的,不知侍郎……家鄉在何處?」

  方許抬眸,視線落在越奎身上,臉上的笑意也淺了幾分。

  如此明晃晃的試探,莫非拿他們當傻子?

  沈濟勾唇,眼底眸光微轉,給了個模糊的回答,「我久居京城。」

  聽到這話,越奎鬆了口氣,臉色肉眼可見的緩和了些,同他說著笑,「京城與葫邕隔了些距離,不知沈侍郎今日前來,所為何事?」

  「奎兒。」卓文侯微蹙著眉,臉上帶了絲不悅,「沈大人突訪,定是有急事在身,不可多問。」

  話落,卓文侯又回頭看向沈濟,抱歉一笑,「沈大人,犬子並非對你不敬,我這府上久不來人,他警惕些也是該的。」

  沈濟瞧著他面上的討好,壓下心頭的酸澀,低聲道,「卓文侯從前也是位了不得的人物,不必自降身份,與我這番說話。」

  卓文侯臉上閃過一絲尷尬,無奈搖頭,「沈大人也說了,從前風光,與現下無關,如今江山易主,我也老了,只剩一個虛名在,難為沈大人還看得起我。」

  沈濟微微垂眼,似是不願瞧見卓文侯傷懷,移開了話題,「今日有喜,侯爺莫要再自憐自哀,多陪陪孫兒吧。」

  「是我話多了。」卓文侯整理好情緒,朝著內院探手,「沈大人,沈夫人,請。」

  說罷,卓文侯低頭牽住明哥兒的小手,朝著前頭走去。

  明哥兒朝後扭著身子,圓圓的眼睛瞪著沈濟,朝他做了個鬼臉,還故作兇狠的揚了揚拳頭。

  「這孩子怎地如此沒規矩。」方許蹙眉,毫不掩飾眼底的厭惡。

  沈濟與她並肩走在最後,聞言也只是扯了扯嘴角,壓低聲音道,「在疼愛里長大的孩子都像這般有恃無恐,縱使天塌,上頭還有愛他的人頂著。」

  方許腳步一頓,側眸望向他。

  沈濟垂著頭沒再吭聲,也不知方才的一席話是講給誰聽的。

  「沈濟。」方許抿唇,只覺得心頭酸澀,「實在難受,咱們就回吧。」

  沈濟笑笑,故作輕鬆道,「既然決心來了,總要看齊了人再走。」

  方許抬眸望去,卓文侯父子孫三人並肩走著,有說有笑,氣氛溫馨,再也插不進去旁人。

  沈濟永遠都是孤身一人。

  想到這,方許腳步一歪,離沈濟更近了些。

  沈濟訝然,垂眸望著她,眼裡的脆弱還來不及掩下,「夫人……」

  「旁人眼中,我們是夫妻,離得那麼遠怕是要惹人懷疑。」方許勾唇,眼底浮現點點笑意,「有我在身邊,你的底氣也會足些。」

  月光折在長廊上,一半明,一半暗。

  沈濟走在陰影中,安靜的瞧著方許,月光落在她的臉上,讓他覺得有些不太真實。

  方許的肩頭緊貼著他的手臂,同他說笑,遠遠瞧去,當真是一對恩愛夫妻。

  「等你過生辰,咱們也大擺一桌,宴請賓客,我讓蘇子將上次你帶來的兩隻鵝給養起來了,起名叫鵝大鵝二……」

  方許喋喋不休的說著,想要轉移沈濟的注意力。

  沈濟望著她,聽得全神貫注,一個字也不願意落下。

  這是他離夫人最近的一次。

  旁的,他不在乎。

  「別愣神了,快走兩步。」

  方許握住他的手腕,用力將他拉出陰影,走在月光下,「再晚就該宵禁了。」

  視線逐漸明朗,沈濟略顯遲鈍的眨了下眼睛,視線落在腕上,心尖一顫。

  這是夫人第二次牽他。

  沈濟回神,用了些力道,反手握住她,嘴角不受控制的上揚,「好。」

  方許垂眸,瞥了眼男人,沒說什麼,也沒掙脫。

  候府內院更是熱鬧,樹上掛滿了彩球,佳肴足足擺了兩張大桌,還請了戲班子舞獅舞龍。

  院中坐著兩個婦人,一個年歲稍長,穿著素雅,一個年輕些,衣著也嬌嫩。

  坐在主位的婦人徐徐起身,叫停了戲班子,笑著問道,「侯爺,怎麼才回來?」

  「府上來了貴客。」卓文侯側過身子,露出了後頭的兩人,「這位是沈侍郎和他的夫人,從京城來的。」

  說罷,又笑著看向沈濟,「沈侍郎,這就是我內人甄氏,後頭是我兒媳聶氏。」

  甄氏瞧著沈濟,一時有些失神,反倒是身後的聶氏先反應過來,規規矩矩行禮,「沈大人,沈夫人。」

  方許回了一禮,輕聲道,「突臨候府,給幾位帶來不便,我與夫君實在是難為情。」

  「正值小公子生辰,我們出來的匆忙,身上也沒什麼值錢的。」方許說著,從手腕上取下玉鐲,遞到聶氏手裡,笑道,「這鐲子還請世子夫人收下,算是我們的心意。」

  「沈夫人,這可使不得!」甄氏終於回神,垂眸望去,見聶氏手中的玉鐲成色不錯,應當價值不菲,當即回絕道,「不過是吃個喜慶酒,何須上禮?這太貴重了,我們不能收。」

  甄氏一邊說著,一邊去拿玉鐲,想要還給方許。

  哪成想聶氏將玉鐲捏得死死的,無論甄氏怎麼拽,硬是不鬆手。

  「母親,沈夫人誠心實意的給了禮,豈有再退回去的道理?」聶氏稍稍用力,玉鐲就完全落在了她手中。

  「沈夫人的情,我們領了。」聶氏將玉鐲藏進袖中,笑容莫名,「正好席還沒開,二位快些落座吧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