養心殿
爐里燃著裊裊香菸,香氣濃郁,屋中靜謐,不時傳來書頁翻動的聲音。💔♜ ❻❾𝕊н𝐔א.¢𝐎𝓶 🍔🔥
元諶將手中的奏摺拍在桌上,面色不悅,冷聲道,「汝南王真是年紀大,瞎了心了,行事竟然如此張揚!」
沈濟坐在下首,微垂著眉眼,目光落在手捧著的書上,臉上瞧不出喜怒,「汝南王仗著自己是皇親,橫行霸道慣了,竟不顧謝黎的身份,公然挑釁臣子,皇上若不懲戒,豈非要讓他蹬鼻子上臉?」
元諶挑眉,低聲打趣道,「朕聽說沈卿去跟他打了一架,還打輸了。」
沈濟的俊臉一下子就黑了。
元諶被逗笑,無奈搖頭道,「還真是衝冠一怒為紅顏。」
沈濟搭拉著眼皮,語氣平平,「線人來報,這幾日裡,汝南王同岑鎮江私下聯繫密切,皇上有心打趣臣,還不如把心思放到二人身上。」
「瞧你,說兩句竟還惱了。」元諶失笑,指尖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桌面,沉聲道,「二皇兄素來痴迷享樂,是塊朽木,怎麼琢磨也雕不出個花兒來,朕封了他為淮王,賜地甚遠,他正感恩戴德,樂不可支呢。」
沈濟正了神色,緩緩合上書,沉聲道,「對龍袍有想法的是岑鎮江,而非淮王,皇上將他結果後,可留淮王一命,以保仁君之名。」
元諶頷首,輕嘆一聲,「汝南王心思不正,且把著京城大半錢莊,臨海商口也在他手中,可謂是富可敵國,想扳倒他,恐怕不易。」
沈濟默了半晌,語氣聽不出情緒,「若單靠生意斂財,斷然做不成這般,臣猜測他是與前朝臣子有所勾結,結黨營私,聚斂錢財,方得如此。」
元諶把玩著手裡的玉扳指,神色凝重,「朕也疑心,可眼下搜羅不出證據,只能瞧著他在眼皮子底下蹦躂。」
話落,元諶幽幽看向沈濟,低聲道,「也總該給沈卿你多找些事情做,朝中大多是老臣,除卻祝閣老,你便是朕最信任之人,謝黎同呂青峰在你之下。」
「比起官級,你不是頂頭,有些事,朕不能安在別人身上,只能盼你立下功勞,往上爬一爬。」元諶語氣沉重,臉上的笑意也淡了些,「沈卿,身側無人,朕實屬難安。」
沈濟垂眸,壓下眼底的情緒,低聲道,「臣定然拼盡全力,不光是為了皇上,也是為了……臣自己。」
元諶輕嗯一聲,緩緩道,「汝南王的事,你多上心,若是抓住證據一舉拿下,朕絕不虧待你。」
沈濟眸光微動,沉聲應了句,「是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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永誠候府
沈濟微垂著頭,神色認真,輕剝開橘子皮,朝自己嘴裡塞了一瓣果肉,確定不酸後,才將剩下的果肉遞到方許手中,「夫人,是甜的。」
方許也不矯情,伸手接過,「手臂上的傷好些了嗎?」
沈濟輕笑,眼神溫和,「若夫人再晚問半日,怕是就癒合了。」
聽到這話,方許有些忍俊不禁,移開話題,「你真參了汝南王一本?」
「自然是真的。」沈濟見她收了橘子,轉頭又去剝炒好的栗子,「先皇離世,朝廷也動盪的厲害,國庫空虛,皇上也緊盯著他呢,可惜他行事縝密,眼下還拿捏不住他。」
「只恨自己沒有天眼,瞧不出他背地裡的那些骯髒。」
天眼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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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許捏著橘子的手頓住,臉上浮現一抹異色。
與他們在一起生活久了,她竟忘了現下的世界是一本小說,只當是真實存在的地方。
自己知曉劇情走向,不就等同於開了天眼麼?
雖說男女主都死在了自己手中,這金手指也沒了什麼卵用,卻總好過一無所知。
方許吃著橘子,神色自若,細細回想著書裡頭的情節,默了好半晌,還真叫她挖出了旁的。
方許緩緩開口,帶來一則爆炸性的消息,「北面有個洳涯縣,縣裡頭有一處地界名叫尼河村,這村子背靠著的山有講究,裡頭有金銅雙脈,眼下還無人知曉此事,一旦被發覺,山頭定會遭人瘋搶。」
沈濟懵了一瞬,回過神後,忙開口問道,「金銅雙脈?」
方許點點頭,正色道,「這山裡有寶貝,金銅產量極多,若被有心之人拿了去……」
原書中,元諶占了山頭,鍛造無數兵器,殺出一條血路,拿下皇位猶如探囊取物。
沈濟凝眸,眼底閃過一抹深色,「此事若直接告訴皇上,無論真假,都會惹帝王疑心。」
他從不疑心方許,甚至連問也不問一句,可旁人未必就會覺得正常,縱使他與皇上走得親近,也不得不防。
「誰說要直接告訴皇上?」方許含笑,輕聲道,「汝南王一生只認個錢字,若被他知曉了金銅雙條礦脈的存在,你猜……他會不會下手?」
沈濟一頓,旋即眼睛亮起,「夫人是說利用他的貪念,反向設局?」
方許頷首,朱唇輕啟,「他得知風聲,必然會出手買下那座山,屆時,他若只愛財興許還能留下一命,若與旁人勾結共謀上頭的位子,罪名一定,滿門抄斬,家產係數充公,國庫不就豐盈了?」
沈濟垂下長睫,細細琢磨著方許的話。
「只需在他耳邊透露些風聲,魚兒就會上趕著咬鉤。」方許聲音極輕,卻難掩話里的鋒芒,「我們只管躲在暗處,來個瓮中捉鱉。」
沈濟不住的點頭,心中也有了考量,「夫人聰慧過人,剩下的只管交給我去辦。」
二人相視,默契一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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汝南王府
「王爺,您莫要再打了!」婦人哭嚎著抱住男人的腿,揚聲喚道,「寧兒已經廢了,您還要打死闐兒嗎?」
元闐跌坐在地上,只穿著裡衣,身上儘是被荊條抽出來的血痕。
面對盛怒的父王,元闐嚇得臉色慘白,縮在一旁不敢出聲。
「得此逆子,不親手打死他,難解我心頭之恨!」汝南王氣紅了眼,怒聲呵斥道,「平日裡你貪戀女色,我只當你年幼不懂事,誰知你竟如此大膽,敢對你老子的女人下手!」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