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0章 未來時疫

  第30章 未來時疫

  花青跪在地上,朝著柳梵音的方向重重磕了兩個頭,「只要姐姐願意高抬貴手,妹妹怎麼樣都願意!」

  「是嗎?」

  柳梵音終於出了聲,不再是先前那副模樣。

  「是!」花青軟了語氣,眼含熱淚,「只要姐姐放了我弟弟……」

  「你弟弟口口聲聲說,會進鋪子全是因為你的指使。」柳梵音捏著銀針,視線落在繡樣上,聲音平緩,「他一味的將髒水潑給你,你卻一心想撈他,有意思得很。」

  花青白了一張臉,聲音有些顫抖,「我……我家中唯有這一個弟弟,我不能讓他出事。」

  「既然這樣,那你就與他換一換,每日杖責五十,去柴房吧。」柳梵音說完,又想到了什麼,「差點忘了,你還懷著身子呢,那……就換成掌嘴吧。」

  「姐姐……」花青臉蛋沒有一絲血色,不住地搖頭。

  「怎麼?」柳梵音抬起眼,狐疑的看著她,「你該不會想不費一兵一卒就將人給帶走吧?」

  花青:我還真是這麼想的。

  「姐姐,我……」

  「別叫我姐姐,我家只有我一個女兒。」柳梵音不再看她,聲音漠然。

  花青見她不吃軟的,也不再偽裝,臉上閃過一絲陰狠,「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!」

  柳梵音冷笑一聲,銀針穿過布料,「原以為你會多裝一會兒,沒想到竟是這般經不住推敲。」

  花青臉色極差,在丫鬟的攙扶下站起身子,「只一句話,你到底放不放人!」

  「我也最後告知你一次,想救你弟弟,你就要代他受罰。」柳梵音面色不變,語氣依舊平靜,泛不起一絲波瀾。

  「想用我弟弟要挾我?」花青冷笑,「那你的如意算盤可是打錯了!」

  「我弟弟並非侯府下人,也非柳家家丁,不過是在你家鋪子做了兩年工,你私自將我弟弟關起來用刑,國法難容!」花青以為自己抓住了柳梵音的小辮子,模樣高傲得很。

  「什麼做工?」柳梵音故作詫異,「我不過是抓住了一個擅自溜進我家鋪子的小毛賊,略微懲治,有何不可?」

  「你……」花青愣住,「你怎麼睜著眼睛說瞎話!」

  「總比有人整日說鬼話強吧?」柳梵音嘴角勾起,眼底卻沒有一絲笑意。

  花青眯了眯眼,聲音帶著威脅,「你不怕我告上官府?我弟弟不是毛賊,我就是人證!」

  「隨你去告。」柳梵音捏了捏針鼻兒上的毛線,「左右你們是一家人,互證能算得了什麼?誰會聽你的?」

  「你!」花青拿她沒了法子,愣在原地,眼淚在眼眶裡打轉。

  眼瞧著她又要沒完沒了的哭訴,方許輕輕咳嗽了兩聲,從門外走了進來。

  「母親?」柳梵音一頓,站起身來,嘴角掛上一絲笑,「今日回來的比昨日早些。」

  「今天沒什麼事。」方許應了她一聲,轉頭看向一旁的花青。

  察覺到夫人的視線,花青身體一僵,悻悻低下頭去,不再作聲。

  「誰給你的資格進澄園?」方許冷著一張臉,聲音也帶著幾分怒意,「又是誰給你的膽子在此喧鬧?」

  「夫人…我……」花青支支吾吾也說不出個所以然。

  方許沒了耐心,朝著白及揮了揮手,「帶下去,掌嘴三十,往後若她再出現在澄園,園中上下,集體受罰。」

  「是,夫人。」白及聞言,渾身抖了抖,立馬扭著花青的胳膊將她拖了下去。

  「夫人!夫人……妾只是想救……」

  方許不再理會遠去的聲音,自顧自在柳梵音身旁坐下,眼中含笑,「你倒是進步飛快!」

  「母親謬讚。」柳梵音有些不好意思,「先前在閨閣,兒媳並非這個性子……如今改正,也不算難。」

  方許眼神微動,緩緩點了點頭。

  柳梵音可是京中富商的獨生女,心境脾性自然不會如現在這般。

  她這是被打壓得狠了,眼下瞧自己向著她,自是要找機會反撲的。

  「早些休息,你整日看著孩子,肯定累極了。」方許移開了話頭,笑道,「這些繡活又何苦自己勞神?」

  「兒媳不累。」柳梵音摸著上頭的繡樣,嘴角上揚,眼眸里全是慈愛,「這是給吟吟繡的小帕子,事關於她,兒媳想著親力親為。」

  腦海中浮現起小糰子的可愛模樣,方許也沒忍住勾了勾唇,在看到柳梵音繡的花紋後,嘴角的笑意猛的消失。

  方許霍的站起身來,嚇了柳梵音一跳。

  「母……母親?」柳梵音見方許臉色鐵青的望著自己的繡樣,小心翼翼問道,「可是兒媳繡的不對?」

  方許緩緩搖頭,臉色卻沒有絲毫好轉,「你繡的很好看。」

  繡樣上是簇菊花,開得正濃,活靈活現。

  能看得出柳梵音繡工極好。

  只是那團菊花,不對勁。

  「你先忙著,我身體不太舒服,先回屋了。」

  方許逃似的回了屋子,剩下柳梵音和張嬤嬤面面相覷。

  推開房門,方許抓起茶壺,給自己倒了杯水。

  一杯水下肚,身上的冷意才褪去幾分。

  菊花……

  原主的記憶一閃而過,今年夏末,會爆發一場來路不明的時疫,死了許多人。

  治療時疫的藥物供不應求,其中菊花、金銀花、甘草最是難得。

  「夫人,您無事吧?」蘇子跟了過來,見方許冷汗涔涔,一臉擔憂。

  方許一把抓過她要攙扶的手,目光如炬,一字一頓,「蘇子,我名下可有醫館?」

  蘇子想了想,搖搖頭,「夫人不曾涉及醫術,自然沒有開醫館。」

  方許暗罵一聲,眉頭蹙緊。

  原主不會醫,她卻是懂的。

  多年前,父親白手起家成了商業巨鱷,母親是醫藥機構核心成員,兩人強強聯合。

  有了她後,二人也從未落下對她的教導,甚至還打賭年幼的方許將來會繼承誰的事業。

  很明顯,她隨了爹。

  縱使女兒不像自己,母親也沒有放棄,依舊時不時得教她些醫藥方面的知識,她耳濡目染,自然也會一些。

  方許閉了閉眼,似是下定了某種決心,「明日隨我去盤兩家鋪子。」

  既然她遇上了,就不能無動於衷。

  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