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5章 候府聘人

  此話莫過于晴天霹靂,砸在蕭貴妃心尖上,讓她久久回不過神來。

  皇帝見她這般,仰頭大笑,「怎麼,愛妃都高興傻了?」

  望著面前肆意大笑的男人,蕭貴妃扯了扯嘴角,笑的比哭還難看,語氣里染上幾分不可置信,「皇上……突厥送來的這個三王子成日裡呆在德妃手底下,宓兒未曾與其有過接觸,他怎會點名求娶?」

  「八成是有瞧見過小九。」皇帝笑容不減,揚聲道,「朕的小九貌似天仙,那突厥王子怕是對她一眼定情。」

  蕭貴妃稍顯無措,放在膝蓋上的手微微動力,「會不會是突厥三王子搞錯了?」

  聽到這話,皇帝的臉瞬間陰沉,微微眯起眼睛,開口質問道,「愛妃這是……不情願?」

  蕭貴妃怔愣一瞬,尷尬的笑了笑,「皇上,宓兒被邵家公子退過婚,臣妾是擔憂她名聲不好,萬一突厥王子計較此事,影響了兩國邦交,那……」

  「哪有你說的這般嚴重?」皇帝死死盯著她,一雙鷹眸沒有半分情意,「既然是三王子開口求娶,便一定是探過小九,若心有嫌棄,怎會點名要她?」

  「可是皇上……」

  「夠了!」皇帝冷著臉,揚聲呵斥道,「無用的藉口一大堆,朕瞧你分明就是不會顧全大局!」

  「自古以來,兩國和親是最平常不過的事,不用浪費一兵一卒就能換取和平,毫不虧本的買賣,你為何不答應?」

  皇帝冷哼一聲,目光變得幽深,「更何況大燕錦衣玉食的養著幾個皇子公主,他們便要為國分憂,這是生在帝王家應該有的責任!」

  「可這不是買賣,沒有你情我願。」蕭貴妃眼尾有些發紅,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兒,「宓兒才剛被退婚,如今又把她支去突厥……」

  皇帝的臉色愈來愈差,放在桌案上的手緊緊握成拳頭。

  他本不願與個婦人家說一大堆道理,可奈何元宓這孩子被他慣壞了,性子軸得很,只聽她母妃一人的話,若能說通蕭貴妃,事情便簡單許多。

  「兩國邦交,和親再正常不過。」皇帝眯起眼睛,定定看著她,沉聲道,「突厥善戰,比起西北也有過之而無不及,大燕與之交手,也只能是險勝。」

  皇帝的臉色緩和了幾分,長嘆一聲,「雲兒,朕守著江山實屬不易,你應當學會為朕排憂解難。」

  蕭貴妃嘴唇輕顫,伸出手想要拉住男人,「皇上……您和臣妾只有宓兒一個孩子啊……」

  「這麼多年,大燕兵強馬壯,有宋將軍父子鎮守邊疆,突厥不敢來犯,何必拉下臉來與他們和親?」

  「住口!」提到宋飛,皇帝才剛緩和的臉色瞬間又沉了下去,大手一揮,將蕭貴妃拂倒在榻上。

  蕭貴妃穩住身子,臉色如白紙,無助的盯著面前這個她愛慕了多年的男人。

  「這江山姓元,而非姓宋!」皇帝紅了眸子,怒極的樣子像頭野獸,「這天下是朕的,與他宋飛無關,還用不上他來守著!」

  皇帝眼皮重重一跳,揚聲道,「嫁娶皆受父母之命,此事就這麼定了,若你再多嘴,皇貴妃的位子你便別想了!」

  「有這閒工夫,不如多想想你們蕭家!」

  話落,男人冷哼一聲,拂袖而去。

  「皇……」於柏端著剛炒好的熱菜進門,還沒來得及將菜放在桌上,就瞧見皇帝大步走了出去。

  蕭貴妃望著男人的背影,死死咬住下唇,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,無聲落下。

  於柏見她這副模樣,連忙將菜放到一旁,跑過去扶她,低聲問道,「主兒,您這是與皇上拌嘴了?」

  蕭貴妃靠在桌案上,神情呆滯,喃喃道,「宓兒……我的宓兒……」

  場面有些慌亂,誰也沒發覺屋裡少了一個人。

  「此話當真?」

  元宓拍桌而起,面上驚懼交加,一雙杏眸瞪的滾圓。

  秋雨站在一旁,重重點頭,壓低聲音道,「奴婢親耳聽到的,突厥三王子主動要求和親,求娶九公主!」

  元宓身子一晃,險些站不穩腳。

  「公主!」秋雨連忙扶住她,一臉擔憂,「您可千萬要撐住啊!」

  元宓深吸一口氣,眼下她腦袋亂得很,根本沒法子思考,「母妃呢,她如何說?」

  「貴妃娘娘自然是不願,可……胳膊擰不過大腿,皇上決定的事……」

  剩下的話,秋雨沒有再說,可元宓怎會猜不到?

  元宓苦笑一聲,眼神徹底冷了下來,「怪道最是無情帝王家……」

  秋雨扶著她,小聲喚道,「公主……」

  「我多希望自己不是公主。」元宓咬住下唇,眼底閃過一絲決絕。

  此時此刻,心底有個大膽的想法冒了芽,迅速瘋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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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永誠候府

  蘇子端著東西,從厚重的門帘後擠了進來,笑道,「夫人,筆墨紙硯拿來了。」

  方許捏著根草稈,逗弄著籠子裡的鳥雀,聞言只是淡淡回了句,「你去寫封告示貼在門口,就說候府誠招護院,月錢二兩,休四天,通過考核便能入府。」

  「招……招護院?」蘇子動作一頓,小聲問道。

  方許將草稈丟到籠子裡,捻了捻指尖,幽幽道,「這麼大的府邸,養著這麼多人,竟是沒一個發現小公主翻牆的!」

  「若再找不來幾個靠譜的,怕是賊都將候府搬乾淨了也無人能瞧見!」

  蘇子悻悻低下頭,無從反駁夫人的話,只好乖乖研磨。

  「那夫人想怎麼考核?」白及站在一旁,嘴裡含著夫人給的飴糖,含胡問道。

  方許瞧著她,幽幽吐出一句,「能打得過你,便算合格。」

  白及一愣,快速將嘴裡的糖塊咬碎,轉頭朝著屋外跑去,只留下一句,「那奴婢再去練練———」

  片刻後,蘇子一手捏著告示,一手端著漿糊,快步走到後門,小手一揮,漿糊上門,只待風乾,告示就會牢牢扒在門上。

  此時正是日落,又逢冬日,寒風刺骨,街上的人寥寥無幾,蘇子也只是貼了告示便匆匆回了府里,絲毫沒注意到不遠處的一老一少。

  少年快步衝到府門前,細細瞧了眼門上的告示,朝著身後揚聲吼了句,「奇叔,永誠候府招護院了!」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