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哎,大豁牙你別去,小心大壯回來揍你。」
「喂,你等等,別去!」
姜巧巧跟李叔兩個人,都沒有攬住他。
看到他雄赳赳氣昂昂地進了劉婆婆家的院子,他們倆站在門口遠遠的看著。
果然,沒一會兒大豁牙被趕了出來。
劉婆婆拿著笤帚在後面追,大豁牙在門口站住,隨手抓起了靠在牆角的鐵鍬。
「你敢動我試試?」
「再欺負姜巧巧,我跟你沒完。」
「她救了你們一家子,早知道就該讓你被那幫強盜殺了。」
「不知好歹的狗東西,你還不如那幫強盜呢。」
「呸呸呸,你個老東西,別污衊人,巧巧是我們莊子上的大英雄,你懂個屁。」
「有種你出來說,出來罵啊,看下次姜巧巧會不會給你一箭,反正我們所有人都可以作證,她是誤傷。」
「你這老東西,就算是被射死了,我們就說是被當做野豬了,反正放在一起也分不出區別。」
「略略略,氣死你氣死你……」
……
姜巧巧跟李叔看著大豁牙站在大門外,跟劉婆婆和陳鳳吵架,沒忍住笑出了聲。
李叔說李嬸兒還在家裡等著,他要回家吃肉,笑呵呵地回去了。
姜巧巧將肉端進廚房,切了一大塊,清洗過後切成肉丁。
晚飯就吃馬肉嗓子面。
馬肉紅紅的,新鮮軟嫩,肯定很好吃。
幾個孩子應該是偷聽到了他們的談話,沒有跟姜巧巧問這問那。
接下來的幾天,他們不在家待著,去了山上挖野菜。
兩隻小狗依舊是看家小能手,個頭越長越大,越能唬人了。
他們在外面遇到莊子上的人,甚至還有別的莊子上放羊的人,都會提到那群折了一半,被嚇得連夜逃走的強盜。
他們都會大老遠地跟姜巧巧打招呼,誇讚她身手好,胸懷大義。
幾個小孩好奇地抓耳撓腮。
晚上,姜巧巧便將那晚的情景,跟孩子們講述了一遍。
原本以為,幾個孩子會大讚她厲害。
沒想到,他們沉默許久,說出的第一句話是:
「娘,我也想學射箭。」
「我也想學,我以後會是男子漢,會長得跟爹爹一樣,我要保護娘親。」
「我也要學,保護娘親。」
聽到他們三個先後爭著學射箭,姜巧巧很是欣慰。
是啊,射箭這種技能,需要從小培養。
下次去集市,要給他們每人買一把弓箭。
她姜巧巧養大的孩子,怎麼能不會射箭呢。
劉大壯回來了,他被關在大牢半個月,受了各種刑罰。
到家後得知莊子上來過蠻夷,陳鳳還差點被凌辱,而莊子上的其他人都倖免於難,被劉婆婆跟陳鳳添油加醋地說了一番,他氣得要去姜巧巧家質問。
他覺得,那些強盜蠻夷,就是那個朱公子為了姜巧巧,故意引來的。
好在,張亭長第一時間得到消息,跑去他們家,攔住了他作死的行為。
不然,劉大壯今晚上就會被姜巧巧的箭,釘在他們家的院牆上。
但劉大壯的孩子就沒那麼幸運了。
在姜巧巧撞見自己家的鵪鶉被劉耀捏死了兩隻後,她提著鵪鶉跟劉耀去了劉大壯家。
廢話不多說,她將鵪鶉扔在地上,雙手抱在胸前。
「這事兒該怎麼辦,你們得給個說法。」
正在院子裡簸苞谷的劉婆婆看著地上的鵪鶉,「咋,是我家耀兒弄死的?」
姜巧巧沒說話,看向從廚房出來,將劉耀護在身後的陳鳳。
「姜巧巧,我知道你厲害,但你不能這麼欺負人,我家耀兒……」
「這麼說,你們不打算負責是嗎?」姜巧巧冷冷地打斷她的話,上前朝著劉耀的臉上甩了兩巴掌。
「兩隻鵪鶉,兩巴掌,這是警告,畢竟他是個孩子。」
姜巧巧勾唇一笑,「但是下次,可就沒這麼幸運了。」
姜巧巧看了眼主屋,知道劉大壯就在屋裡。
「我對你們仁至義盡了,當初那兩箭只是出於本能,結果你們還怪我救得晚,覺得我是故意讓你被扒光了衣服是吧?」
姜巧巧哼笑,「下次,我寧願救條狗,也不會救你們。」
說完,她轉身離去。
但她的心裡壓了塊石頭。
劉耀是什麼樣的,他的妹妹是什麼樣的。
他們很聰明,知道她不會對大人手下留情了,換幾個小孩子來膈應她?
他們對姜巧巧的成見越來越深,捏死鵪鶉只是個開始。
人不犯我我不犯人,但這回,姜巧巧要提前準備著。
她擔心的是幾個孩子會被欺負,所以接下來的幾天,她將孩子帶在身邊,寸步不離。
晚上熄燈後,姜巧巧帶著孩子翻出院牆。
還有她提前打好招呼,前來當見證的張亭長。
這一次,姜巧巧想要讓劉大壯死得明明白白。
若不是他們的縱容,但凡是個明白人,他們只會遠遠地躲著姜巧巧。
張亭長跟姜巧巧一家四口躲在暗處,他嘴裡嚼著根狗尾草。
「這劉大壯太不是東西了,劉耀都那麼大了,當著你的面捏死你的鵪鶉,連裝模作樣地給你道歉都沒有?」
「他這哪裡是慣孩子,他是在害自己。」
「這狗東西,我當初怎麼就信了他的規劃,害得我堂堂一個亭長吃了幾天的牢飯!」張亭長啐罵道,「真是晦氣!」
就在這時,大寶指著遠處的劉耀跟月月。
「他們來了,手裡還點著火把!」大寶有些激動,「他們要燒我們的房子。」
張亭長憤然起身,「還不快攔著,若是燒著了,這天氣誰也攔不住火勢。」
姜巧巧抽出一支箭,直接射掉了劉耀手中的火把。
而月月手中的火把,被大寶搶了過去。
張亭長抬手摸了把三步外的草垛,不由大驚,「有油。他們這是要讓你們無家可歸啊!」
姜巧巧一把奪過兩個孩子的火把,拿到一旁綁在箭上。
張亭長低聲道,「你這是……」
「當然是以牙還牙了,我已經夠仁慈了。」姜巧巧沉聲道,「麻煩亭長按住這兩兔崽子,別讓他們發出聲音。」
「好嘞好嘞,你放心大膽地射吧,沒去他們家火上澆油,你已經很善良了。」
他盯著姜巧巧將手中的火把射向劉大壯的草垛跟屋頂時,張亭長甚至跺了跺腳。
他用手捂著劉耀跟月月的嘴巴,眼睛盯著火勢越來越大,不由拱火道,「你就該將這兩個孩子打死,丟在他們家的院子裡,看他還敢不敢跟你作對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