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年後。
邊關雍城,戰事吃緊。
朱文景在大帳內跟各位部將討論軍情,他神情嚴肅,等待著自家夫人凱旋的消息。
可是都三天了,她卻絲毫沒有消息。
他已經三天沒合眼了。
「報!」
就在這時,外面傳來聲音。
朱文景忽的從座椅上彈起來。
其他人也都緊張的看向來人。
「捷報,王妃這幾日採用迂迴戰術,將敵軍五萬人瓦解,還剩一萬人馬逃回大本營,她取回了敵軍的首級,明日回軍營。」
「只剩一萬了?」
「這麼兇殘?王妃不是只帶了五千精兵嗎?」
「三日時間,王妃的身體吃得消嗎?」
在大家的議論聲中,朱文景緩緩坐回椅子,感覺自己的心回到了肚子裡。
其實這次戰役,原本是他要去的,下面的部將沒人敢領這個任務。
可是王妃不同意,說他的手臂還沒有恢復,不能帶兵。
這次的作戰計劃十分完美,且只能成功不許失敗,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,決定著未來五年能不能邊疆安寧。
出了月子一年後,已經學會瞬移術的秦巧巧毛遂自薦,說是要領兵出征。
她身邊還帶著兩個軍師,三個護衛。
想要贏得這次的戰爭,拼的不僅僅是謀略,還有體力。
兩天三夜,秦巧巧竟然五次偷襲,將敵方的後備補給跟糧草全部燒光,讓敵人徹底自亂陣腳。
隨後,她又換乘戰馬,連夜攻擊他們人數最少,最為精良的精銳部隊,讓三百人死在了睡夢之中。
聽完戰況描述,朱文景臉色十分平靜。
他剛打算回去眯一覺,就聽到外面有人在吵鬧。
走出去一看,竟然是他的岳父秦繼周。
「朱文景!你是怎麼照顧我女兒的?」
秦繼周氣沖沖的走進來,看到朱文景就開始大吼。
「她一個女兒家,那麼危急的情況,就算是經驗老到的將士並不一定有把握,你怎麼能放任她在外面消失了三天?」
話音未落,秦繼周已經走到了朱文景面前,抬手就朝著他的胸口砸了一拳。
其他人連忙阻攔。
「萬萬不可,將軍萬萬不可啊。」
「前面已經送來捷報,王妃成功退敵,還斬下了敵方的頭顱,秦將軍莫要憂心!」
「是啊,王妃武力超群勇氣可嘉,不愧是秦將軍的女兒,將軍應該感到驕傲才是,這一戰上報朝廷,必然能夠得到皇上的封賞。」
大家你一句我一句,秦繼周不僅沒有開心,反而越聽臉越黑。
哼,他們才看不上什麼封賞!
他們是為整個朝廷而戰,為了黎民百姓而戰,又不是為了那個比朱崇禮疑心重的皇上而戰的。
得了封賞他們才戰戰兢兢呢。
算了,這事也不能怪女婿,巧巧那個死腦筋,一旦拿定了主意,牛頭牛也拉不回來。
「行了,你們都去忙吧,本將軍跟王爺談點私事。」
「是!」
其他人紛紛鬆了口氣,轉頭頭也不回的離開。
大帳內只剩下他們倆。
秦繼周喝了口茶,情緒稍稍緩和了不少。
他看向朱文景,想到了幾個孩子,臉上的神情柔和了不少。
「幾個孩子呢?」
「都在後面的營帳內,大寶跟小寶最近武術見長,小寶的箭術已經趕超她娘了,岳父要不要去檢閱一番?」
聽到小寶,秦繼周帶上笑容。
「那甜寶呢?」秦繼周故作刁難的問道,「她才是你的親生女兒,你怎麼對自己的孩子一點都不上心?」
朱文景脾氣很好的解釋,「甜寶喜歡博弈,這對騎射也喜歡,卻並沒有那麼痴迷,自從學會騎馬之後就不願意去了。小婿覺得,甜寶跟我們夫妻都很像,一半像巧巧一半像我,跳脫的很,一會兒文景喜歡畫畫,一會兒好動喜歡出去跑一圈,興致來了能玩一上午的沙包。」
提到甜寶,朱文景臉上的笑容明顯多了。
「她才五歲,卻說自己將來要當個不比小寶差的女將軍,文武雙全,熟讀孫子兵法……」說到這兒,他無奈笑道,「岳父可能不知道,甜寶已經開始學習《易經》了。」
「啥?」秦繼周嗓子劈了叉。
他請客兩聲,「她才多大?」
「我五十歲都不敢看太久,怕自己鑽進去出不來,她一個五歲的娃娃,你放心讓她讀?」
秦繼周滿臉擔憂,「聰明好學是好事,但這種事情……」
「有很博學的先生帶她,讓她早就知道天地萬物道法自然也沒事,越是純粹的年紀越不容易走歧路。」
秦繼周張了張嘴沒有反駁,他讀過的書有限,在這件事情上,他的確不如女婿。
雖說岳丈看女婿越看越不順眼,但他這個女婿無可挑剔,一點脾氣都沒有的樣子,搞得他都不好意思找茬了。
算了,他扭過頭。
「那書寶呢?」秦繼周問起了自己的小外孫,臉上的笑意更甚,「我現在就去找他,三歲的年紀正是最憨厚可愛的年紀,我要去抱抱他。」
「哎等等……」
不等朱文景說話,秦繼周已經大步流星的走出大帳。
林忘從外面進來,「敵方的奸細已經關入大牢,等候王爺親自提審。」
「嗯,知道了。」
「京城來的文書,我們的軍糧還差十三萬擔,軍餉還差五十萬兩銀子,春衣春被遲遲沒有消息……」
這麼多,是不打算給了唄?
朱文景可不會給他慣這毛病。
「那就參幾個他的心腹大臣,參到皇上願意給為止,不然連環上奏絕不停歇。」
「是!」林忘拱手道,「屬下這就讓人發消息出去。」
「文景啊,你終於有點王爺的霸道了,這很好,但還遠遠不夠。按理說,這江山本來就是你讓給他的,他不僅不信任你,還處處想方設法的膈應你,你應該讓他睡不著覺才是,若是他英年早逝,你跟玉竹公子的合謀也算是完成了。」
朱文景無奈失笑。
「老師的玩笑話,學生不會當真。」他看著京城的方向,眸光沉靜,「就這樣挺好,皇上也擔心我們合起伙來對付他,我也怕將來就只剩我倆了,只剩你死我活。」
柳不易點頭,「嗯,也挺好,三方鼎立最為穩妥,我們還是希望皇上能活得久一點,朝野動盪,吃苦的更多。」
「老師仁慈。」
「屁,老夫才不仁慈,當初這個皇帝就該你來當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