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說歹說,朱文景最終答應,後日陪在姜巧巧身邊。
晚上,夜深人靜,他們夫妻倆許久沒有睡意。
想到郎中的叮囑,朱文景不敢有別的心思。
他將手放在姜巧巧的肚子上,試圖摸到什麼。
「還早呢,現在才一個月,不過我的肚子明顯鼓起來了一點,脹脹的感覺,這幾日系帶子不敢系太緊。」
姜巧巧靠在他的懷中,「也不知道小寶他們怎麼樣了,小孩子長得很快,估計等我們回去,他們該大變樣了。」
朱文景點頭,「嗯,我會儘快安排好這邊的事情,咱們早日回金城去。」
「也不用為了我的心思這樣,你們現在管理的是天下大局,新皇登基,匈奴人很快入京……」
說到這兒,姜巧巧忽然想起來,玉竹說過自己的身份,他是匈奴人。
之前忘記跟朱文景說了。
「嗯,我知道,這些日子我們嚴加守備,就是杜絕匈奴人鬧事。」
「玉竹的事情你不用擔心。」
他摩挲著姜巧巧的頭髮,「睡吧,我明日會早些回家。」
姜巧巧還想說三日後就是改名字的家宴來著,聽著他說話越來越困,便不再張嘴。
這一覺睡得特別沉。
等她醒來,朱文景已經出了門。
姜巧巧不願意一個人待著,便去了母親所在的院子。
母親今日張羅著秦家人來家裡吃飯的事,沒辦法陪她。
姜巧巧便靠在涼亭內的軟榻上,吃著果子看閒書。
果然在爹娘的呵護下,什麼事情都不用自己考慮。
她只要吃吃喝喝,安穩睡覺就成。
這個涼亭就在父母所住院子裡的西北角,這會兒是八月光景,不冷不熱。
但她回屋就感覺手腳發熱,很不舒服。
索性在涼亭里午睡。
不回屋裡躺著的原因還有一個。
她擔心玉竹會出爾反爾,今日又來煩她。
春桃守在她的身邊,她便安心睡去。
迷迷糊糊間,她聽到有腳步聲向自己靠近。
聽聲音有些像白月。
她將遮眼睛的帕子取下,剛想說什麼,便看到玉竹的臉出現在視線之中。
她忽然翻身坐起,「你怎麼又來了?」
她環視四周,「我的丫鬟呢?又被你支開了?」
「不是說好三日之約嗎,你來這麼早做什麼?」
對於不請自來的人,姜巧巧沒有多少耐心。
她伸出手腕,露出腕間的精緻手弩。
「滾,別煩我。」
玉竹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,「別嘛,我就是一個人待著無聊,想來找你說說話而已。」
「更何況後日就是你的改名之日,秦家上下有不少人,雖然男子戰死的居多,但女子卻不少,嫁出去的也會回來看你,畢竟你如今的身份……」
「你不該稱呼我為王妃嗎?」姜巧巧挑眉,「朱崇禮,別裝了,就是你。」
玉竹低頭無奈失笑,「我們匈奴人才不會一口一個王妃,何況在我看來,你就是個小姑娘,為何要換個那麼老氣的稱呼。」
說話間,他的視線落在姜巧巧的肚子上。
「你怎麼睡在院子裡,不怕涼到肚子裡的孩子。」
姜巧巧懶得跟他廢話,「男女有別,希望你自重,我不想看到你。」
玉竹舉起雙手,看到她腕部的手弩好聲好氣道,「別激動,千萬要小心,這種武器還是少戴在身上為妙,萬一出了差錯,我可擔負不起那樣的大責。」
他往後退了幾步,失落地嘆了口氣。
「行吧,你不願意待見我,那我去看看朱文景在做什麼,反正他也發現不了我,但我能知道他在忙什麼,回頭跟我們匈奴人……」
姜巧巧失笑,「你是在用這種幼稚的把戲,試圖讓我勸你留下來,別去打擾朱文景?」
「開玩笑,你當我是白痴不成!」姜巧巧氣得不輕,按下腕間的開關。
「嗖!」
下一刻,腕間的手弩飛出兩根鐵箭。
「鐺鐺!」
玉竹眼疾手快,用手中的摺扇擋下。
姜巧巧聽得出來,他手中的扇子也是鐵器。
「少在我面前晃,你既然那麼想要圖紙,不如自己派人去取。」
玉竹攤手,「我又不知道你曾經住在哪裡。」
「稍微一查就知道,」姜巧巧再次蓄勢,扔出懷中的飛鏢,「我不喜歡犟驢一樣的人,你比驢還犟種,至少驢不會這麼粘人。」
玉竹搖了搖頭,「行吧,那我先走了,明天可別找我。」
說完,他消失在原地。
這回,姜巧巧看得清清楚楚。
他真的跟朱崇禮一樣,說話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。
他走之後,春桃沒多久從院子外面趕來。
「南雁呢?」
這麼大的院子裡有不少人,如果普通的丫鬟能被玉竹支開,那南雁呢?
白月的身手也不錯,卻頻頻上玉竹的當,難道玉竹身上還有別的什麼超能力不成?
「南雁去了茅房,王妃,要召見他嗎?」
姜巧巧無奈,「人家在茅房,這事兒總不能解決到一半將人叫回來,我又不是頭昏了。」
算了,玉竹總是有辦法出現在她面前。
索性不跟他計較,反正她現在沒什麼損失。
她繼續斜躺在軟榻上,看著被風撩起的帘子,將日光過濾得光怪綠離,還挺好看。
「王妃,屬下來遲,還請王妃責罰。」
白月的聲音從耳邊響起,下一刻,她便跪在姜巧巧面前。
聽著就疼。
「起來說話。」
白月微微搖頭,「屬下自知失職,無言面對王妃。」
「那你可知道,就算你沒有出去找人,你也發現不了他出現,根本毫無防備。」
姜巧巧指了指對面的椅子,「坐下說話吧,就剛才這會兒功夫,他已經來過了,可是這院子裡,竟然沒有一個人發現。」
「他的瞬移術,想必沒幾個人能阻止。」
白月唇色蒼白,「那屬下去喊班大俠來陪著王妃,讓他守在王妃左右,寸步不離,總能抓到他的。」
「明日吧,明日讓班大俠來,我們就在院子裡守株待兔。」
白月拱手,「是。」
姜巧巧看著白月,她今日穿著黑沉沉的常服,領子極高。
「你知道江景眉是新帝了?」
白月點頭,「是。」
「那你們已經生米煮成熟飯了?」
白月握緊拳頭,嘴唇更白了,「是。」
「他要對你負責嗎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