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文景駐足,下意識地想要拒絕。
他要跟心愛的人在一起。
如今,他們有了孩子,他想天天陪著姜巧巧。
可是,想到自己的處境,他又不敢冒險。
他撤回了腳步,「那就等巧巧醒來再說。」
……
姜巧巧慢慢轉醒,感覺自己在馬車上,晃晃悠悠的。
她抱緊懷中的抱枕,聞到了熟悉的氣息。
「文景?」
她面帶笑容抬頭看向朱文景,果然看到他正低頭看著自己。
「怎麼了這是,我們要去哪?」
「回娘家,」朱文景抬手撥開她臉上的碎發,「我這兩日忙得脫不開身,可能照顧不到你。而且如今的鎮北王府不安全,還是讓你住在秦府的好。」
他一手握著她的手上,語氣溫柔,眼裡暗藏著萬千思緒,說不清道不明。
姜巧巧察覺到他的情緒不對勁,不由起身湊到他面前,伸出雙手揉了揉他的臉頰。
「夫君,你不開心嗎?」
「這幾日忙壞了吧,等皇上登基,我們就回西北吧,我有些想念孩子了。」
朱文景將她拉入懷中,「好,我也想他們了。」
他低沉的嗓音透著幾分疲憊,「你不是愛種地嗎,我們回去過悠閒種地的日子吧,你喜歡花,我要為你種滿池塘的荷花。」
「嗯,還有睡蓮,我想看睡蓮。」姜巧巧貼在他的胸膛前,找了個舒服的姿勢,「這京城裡太累了,我想過簡單的日子。」
「好。」朱文景親吻著她的額頭,「我答應你。」
漸漸地,姜巧巧回過神來。
「你怎麼不問我是誰闖進了我的房間,讓我陷入昏迷的?」
朱文景抿著唇沒說話。
姜巧巧發現他快哭了。
她嚇了一跳,「夫君,你怎麼了?」
「我沒事的,那個人……」
朱文景緊緊地抱住她,仿佛生怕她會離開似的,恨不得將她融入自己的身體。
「除了朱崇禮有那樣的本事,我想不到第二人會無聲無息地消失。」他的聲音沙啞得不像話,聽著就在破碎的邊緣。
姜巧巧心疼不已,抬手摸著他的後腦勺。
「不難過不難過,如果真的是他,說明他殺不死我,他就是想要騷擾我。」姜巧巧老實交代,「但昨天出現在我面前的人,是在抱月樓見到的那個玉竹,你看到的那個小倌,還記得嗎?」
「玉竹?」
朱文景鬆開她,雙手抓著她的肩膀,「我現在就讓人去抓他!」
姜巧巧點頭,「嗯,你抓吧,我也想知道他是什麼身份。」
朱文景挑起車簾,沉聲吩咐道,「去抱月樓,將玉竹的小倌抓起來審問,若是找不到他,那就審問所有人,務必找到他的下落。」
姜巧巧知道他的不安。
她緊緊地摟著朱文景的腰,將傍晚的事情說給他聽。
她冷靜地分析道,「我覺得他不像是朱崇禮,更像是同一類人,說不定他的瞬移術不是自帶的,而是有人教給他的。」
「他用朱崇禮的下落作為籌碼,想要做個交易,可他到最後沒說出他想要的是什麼,我懷疑,他是朱崇禮的爪牙,要麼就是合作夥伴。」
「朱崇禮就算復活了,他也不會這麼快出現在我面前。」
「玉竹要麼是在詐我,要麼真的在為朱崇禮做事。或許他是個敵國探子,之前跟朱崇禮有聯繫,達成了某種交易,如今他出現在京城,用那麼居心叵測的身份,證明他現在京城達到某種目的。」
姜巧巧溫聲道,「下回我身上也備些迷藥,先發制人。既然他跟朱崇禮的行事作風很像,那我就用曾經的方式,比他更狠。」
朱文景不說話,她便絮絮叨叨地安慰他。
半晌後,朱崇禮親吻著她的額頭。
「到了,咱們先下車,去見見岳父岳母,別讓他們擔心。」
「其實岳母早就來了,她在另一處一輛馬車上。」
姜巧巧有些羞愧。
「是我讓他們擔心了。」
「不是你的錯,」朱文景啞聲道,「是為夫沒有保護好你。」
姜巧巧輕輕地捏了捏他的鼻子。
「你怎麼一副很難過的樣子,我真的沒事,你不用為我擔心。」
朱文景摟住她的腰,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。
「寶貝,你懷了我的孩子,本王開心。」
姜巧巧怔在原地。
朱文景學習能力這麼強,竟然主動喊她寶貝?
還有,他說什麼?
她懷了孩子!
姜巧巧不由低頭看向自己平坦的肚皮,「郎中說的?」
「嗯,我又請了兩個郎中來把脈,他們都說你懷了孩子,需要靜養。」朱文景起身走出馬車,伸出手道,「我的王妃,走吧,回娘家。」
「……」姜巧巧腦子一團漿糊。
賀紫舟說的話閃現在她的腦海中。
如果秦家真的是朱文景的殺母仇家,朱文景怎麼可能這麼毫無芥蒂地,說出回娘家的話。
他一個王爺,而且還是在古代教育下,骨子裡的思想很難讓他說出這樣親昵的話來。
「嗯。」她站在馬車上,矮身被他抱下馬車。
「巧巧,你醒了?」
蘇婉瑜下了馬車,已經站在門口等她。
「嗯,娘我醒了。」姜巧巧跑了過去,撲到蘇婉瑜的懷中。
「哎喲你慢點,如今你可不是一個人,」蘇婉瑜睨了她一眼,「別咋咋呼呼的,以後要像個正兒八經的千金小姐,走路不疾不徐,萬萬不可這樣跑動,知道嗎?」
姜巧巧揉了揉腦門,「哎呀,知道了娘親。」
「雖然我沒懷過孩子,但我也知道有身孕之人沒這麼嬌貴,怎麼可能跑兩下就唔……」
她還想說什麼,被蘇婉瑜捂住嘴巴,拉著她往裡走。
「王爺,我們進屋吧,早些歇息,你明日還要早起呢。」
朱文景點頭,跟在他們的身後。
「嗯,那我就先帶巧巧去歇息了,不去叨擾岳父了。」
朱文景的手攔在姜巧巧的腰上,一副很粘人的架勢。
蘇婉瑜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。
新婚燕爾,如今聽到了懷孕的消息,他明白朱文景的心思。
「好,你們去歇息,你岳父早就睡著了。」說著,蘇婉瑜看向一旁的白月,「晚上多備些水,以後不要給王妃喝茶了,喝點花果茶。」
「是。」白月緊握著手指,臉色蒼白。
今天是她沒照看好王妃,才出了這種岔子。
這已經是第三次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