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巧巧來到內閣。
朝中大臣辦差的地方。
很大很擁擠。
而朱文景根本很難看到人影。
姜巧巧跟在白月身後，終於在輾轉了好幾個院子之後，看到了朱文景。
正在屋門外百無聊賴值守的南雁，一眼看到了白月。
他跟看到骨頭的狗子一樣，樂呵呵地朝他們跑了過來。
「王妃？是王妃吧？」
南雁壓低聲音道，「王爺這會兒正忙，新帝要登基，一大堆的事等著他處理，朝中大臣一堆破事兒請示，賀孟鑒一案還未審理，他們一黨的官員還在垂死掙扎，意圖為賀孟鑒洗脫罪名……唉。」
他嘆了口氣，「王爺忙連吃東西的時間都沒有，但有屬下守著，不會有人傷害到王爺的，還請王妃放心。」
姜巧巧點頭，「那就好，你快回去守著，我們就是來看看。」
「對了，你是何時入京的？」
「好幾日了，一直有任務在身，還住在王府，便沒有向王妃來請安，還請王妃恕罪。」
姜巧巧笑了，「沒怪你。對了，我進來的時候聽到好些大臣在大聲罵匈奴人，是邊關又出問題了嗎？」
「那幫人的消息快得很，京中的探子已經放出消息，先皇暴斃新帝即將登基，這個時候邊關那些個小國都在蠢蠢欲動，試圖群攻而起，分食了大夏。」
「那群狼崽子，過幾日就要入宮朝聖了。說是朝聖，實則是來打探消息，想要看看我們朝堂內部的熱鬧，回去之後估計就要朝我們發兵了。」
說到這兒，南雁感嘆一聲，「我算是看出來了，當皇帝絕對不是個好差事，雖說權利大了些，但能坐上那個位置的人，在不貪圖享樂的情況下還能長命百歲，真是難如登天。」
他壓低聲音，「難怪皇帝少有長壽的，這才熬了幾日，王爺都憔悴了。」
姜巧巧點頭，看來朱文景這會兒忙得腳不沾地。
她將手中的布袋子遞過去，「來的時候在路上買了些果子，讓他吃兩口解渴。按時吃飯，身體要緊。」
「是！」南雁笑道，「王妃請回吧，知道您來看他，王爺肯定就不怎麼累了。」
就在這時，屋子裡傳來了高聲罵人的聲音。
「王爺發火了，王妃還是請回吧。」
姜巧巧跟白月連忙走出院子，「沒想到他脾氣還挺大。」
白月低聲回答，「御下就要威嚴，不然很難成方圓。」
「走吧，去找你家……去找江景眉，看看他在忙什麼。」
白月微微抿唇，「他這幾日也忙得腳不沾地，沒空見我。」
看到她神情失落，姜巧巧敏銳地發覺了什麼。
「吵架了？」
「沒有，我是下屬，屬下就要遵守命令，吵不起來。」白月低聲道，「聽說他原本的身份不簡單，這些日子是我逾越了，以後再也不會去打擾他。」
姜巧巧沉默。
是啊，她一直沒有意識到一個問題。
江景眉若是坐上了那個位置，他還會讓一個殺手當自己的妻子，當自己的皇后嗎？
她之前慫恿白月勇敢追愛，到底是害她還是在幫她。
凌駕於一切之上的位置，坐在上面很難有人保持初心。
太多的約束太多的禁錮，太多的權衡。
白月的痴心終究會錯付。
除非，江景眉會給白月安排一個體面的身份。
但到了那個時候，從曾經的黑暗之中解脫出來，他還會看得上白月嗎？
愛情是短暫的，縹緲的毒藥，時間就是最好的解藥。
她不能讓白月繼續吃愛情的苦。
「如果真是那樣，你願意做他的妾室，或者依舊以下屬的身份，看著他娶別人做妻子嗎？」
白月搖頭，「不會，我會永遠追隨在王妃左右。」
姜巧巧嘆息，「那就換個地方，去城裡最容易打探消息的地方，聽聽京城眾人的聲音。」
不想置身事外，就多打探消息。
八月知道暗中還有人保護王妃，便沒有阻攔。
來到鬧市，剛想去酒樓坐坐，姜巧巧看到不遠處的馬車上下來的人，有些熟悉。
「那不是抱月樓嗎？」姜巧巧好奇，「朱成語大白天出現在這種地方，就不怕被人詬病嗎？」
「回王妃，這些日子京中動盪，他們不會管這些，也沒人會計較這些小事。」
姜巧巧若有所思，「你逛過青樓沒有？」
白月惶恐不已。
「王妃，您不能……」
「想不想去？」姜巧巧眨了眨眼睛，「京城的青樓，我還沒去過呢。」
「難道別的地方的青樓，王妃去過？」
姜巧巧走到了前面的成衣鋪子門口，「走，去裡面換兩身體面點的，貴公子裝飾，我帶你好好體會一下當男人的感覺。」
「……」白月神情複雜地看著姜巧巧，卻知道自己根本沒有拒絕的資格。
她只是一個下屬。
「走吧，再不去就沒機會了。」
姜巧巧能預感到，自己在京城也待不長久了。
「是。」
他們走進一家規模不小的成衣鋪子，裡面的每套男裝都是姜巧巧喜歡的。
無論是上面的裝飾還是刺繡，都透著讓人難以拒絕的精緻。
果然還是有錢好，貴的東西往往能讓人賞心悅目。
自從來到古代，姜巧巧還沒穿過白色的衣服呢。
尤其是仙氣飄飄的男子著裝，她更想穿。
「待會兒我給你粘個鬍子，因為你的身型無關很有辨識度，很可能會暴露我。」
「謹遵王妃安排。」
其實，白月也想進青樓看看。
她曾經來過幾次，但都是以探子的身份來的。
王妃總能讓她體會到不一樣的感覺，仿佛這男尊女卑的世界，女人也能如魚得水遊刃有餘。
不多時，姜巧巧一身仙氣飄飄的男裝，英氣十足的妝容，手握摺扇，仿佛誰家的貴公子。
白月一襲黑衣，冷厲的面容讓她看上去是哪家英姿颯爽，面無表情的腹黑公子。
他們進了抱月樓，一股香味撲面而來。
「二位爺裡邊請。」
「快快快，姑娘們來接客了，帶二位公子去樓上的天字號房。」
姜巧巧好奇，淡淡地看向膀大腰圓的媽媽，「聽說你們這兒新來了一位姑娘，名叫曲音，之前是朝中大臣的小妾，可否讓她來？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