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婉瑜神情落寞。
「我知道，讓巧巧受委屈了，以後你可以不跟他們往來。」
她嘆了口氣，說出了這幾年的事。
「自從這幾年你爹在家養老，不掛軍職，你兩個哥哥的職位也一直不怎麼升，文官本就瞧不上武夫，已經好幾年沒有往來過了，且之前因為我托你舅舅他們找你的下落，還鬧了些不愉快。」
「再加上你舅母一直想為自己家親戚拉煤牽線，想將她不起眼的侄女，還是庶出的嫁給你二哥，我當時氣壞了，當面說了她，自那之後，我們生分了。」
她拍了拍姜巧巧的後背，「自古以來都是如此，落寞的人總會被人欺負，我的哥哥和弟弟暫且不論，但舅母和侄女侄子都是瞧不上我們的，這都是人性。」
姜巧巧輕輕點頭，「娘我明白這些道理的，所以我不希望娘受委屈。」
「瞧不上就瞧不上唄，反正我們以後不指著他們的臉色過日子，隨他們去吧。」姜巧巧抱住蘇婉瑜的腰，「以後我會罩著娘的。」
蘇婉瑜忍俊不禁。
「你呀，就是仗著你嫁得好，仗著王爺寵你吧。」
姜巧巧縮了縮脖子，笑著靠在她懷裡。
「哎呀娘，你別說實話嘛，我又不當官兒，想讓秦家恢復從前的榮寵，只能靠王爺了。」
蘇婉瑜拍了拍她的後背，「我又沒說你什麼，這就害羞了。話說你們啥時候懷個孩子讓我看看，你們成親這麼久，怎麼肚子一直不見動靜？」
說著，蘇婉瑜拍了拍她的肚皮，「我讓丫鬟給你的藥是不是被你停了？」
姜巧巧開始撒嬌。
「哎呀娘，我才剛解了蠱毒，身子還不適合受孕，過段時間再說吧，養好了再要也不遲。」
說起這個，她的臉頰通紅。
「娘，咱們回去替二哥先準備婚事吧，我的事不著急。」
蘇婉瑜欲言又止，「也好，你二哥的婚事是該好好準備了。」
*
回到秦將軍府，白月回來了。
「怎麼樣，都買到什麼新鮮的消息了？」
白月將一份大大的手抄紙遞給她，「都在上面，京城大大小小的新鮮事都有。」
「花了十兩銀子呢。」
姜巧巧有些心疼，「真貴。」
但這些消息花買得很值，都是她不知道的。
她坐下來仔細地看了兩遍，將整個京城乃至天下的大事了解清楚，也算是為王爺分憂。
至少她能知道，朱文景每天都在為那些事情分神煩憂。
或許什麼時候，她也能幫得上他的大忙。
她一直不想做個閒人。
合上紙張，她翹起二郎腿喝茶。
「白月坐下吧，我們聊聊你跟江景眉的事，這幾天進展如何？」
白月耳尖一紅，低頭轉過臉，聲音低沉，「還好，他還是老樣子。」
「那你主動了沒，肢體接觸了沒？」
姜巧巧仔細一想，「有時候像江景眉那樣死板沉悶的人，不能撩得太狠，你要用言語讓他狠狠心動。」
「有時候害得欲情故重，比如去他的地盤，見了所有人卻唯獨沒見他，而是給他帶了份他喜歡的吃的。」
白月一副認真聽講的模樣，「嗯，王妃說的是，屬下下回試試。」
姜巧巧忍俊不禁，「你還挺聽話。」
「嗯，服從命令是我們的天職。」
「……」姜巧巧無奈。
她起身給她找了身風格不同的衣服。
「我們倆身形相似，愛穿的衣服也差不多，這身淺綠色的紗裙也挺簡單，沒有過多繁雜的繩子啥的，我還沒穿過，送你了，下次就穿這身去見他。」
「若是不會化妝，我可以替你化。」
白月躍躍欲試。
「那我待會兒就能找他嗎？」
她神情嬌羞，難得咬著嘴唇羞澀地道，「我都沒好好跟他說話了，聽聽他的聲音也行。」
「沒出息。」
姜巧巧走到自己的梳妝檯前，「過來坐下。」
白月乖巧地坐下。
因為這些日子，王妃明里暗裡的灌輸了一些讓她接近江景眉的話，白月已經對王妃佩服的五體投地。
曾經一年到頭只有一個表情的江景眉，最近出現了各種匪夷所思的神情。
更令她心痒痒了。
她好想儘快得到那個男人。
「你洗過頭了？」姜巧巧湊到她頭上嗅了嗅，「嗯，桂花味的，但缺點特色，我給你抹點清茶的香油。」
白月點頭，「他的確很喜歡茶香味，整日裡茶水不離身，還要喝苦的那種，有時候還要喝茉莉花。」
「那就再加點茉莉。」
姜巧巧大方地將母親送給她的提煉花香油，倒在掌心揉搓之後抹在白月的發間。
之後，她又給白月抹了些潤膚的油脂，薄薄地抹了一層，不然太油了不舒服。
之後，她又給八月這張年輕的臉上化了個清純的白開水淡妝。
淺淺的口脂讓她看上去如出水芙蓉一般。
平日裡素麵朝天的白月，幾乎沒有抹過胭脂水粉。
今日這幅樣子去見江景眉，他不得心動死？
姜巧巧越看越滿意。
「待會兒讓我跟你一起去，好不好？」
白月瞬間臉紅，「王妃，這……這不好吧？」
「放心，我會易容成普通的小廝，跟在你的身後，不會給你們添麻煩的，也不會暴露你們的客棧。」
白月勉強答應了。
她心想，王妃總不會要坐在旁邊，聽他跟江景眉臉不紅心不跳地說出那些羞恥的話來吧。
沒有外人在場的時候，她什麼話都敢說。
但王妃在場。
「沒事，我就是看看他的臉上會不會出現驚訝的神情，純粹地想驗證一下自己的化妝技術，滿足一下的我的成就感。」
白月這才放心。
不多時，裝扮成小廝的姜巧巧來到了江景眉所在的如約當鋪。
二樓，江景眉正坐在窗前喝茶，安靜地看著街道上的一切，面露憂思。
姜巧巧表示磕到了，他這幅樣子明顯是思春了。
「江先生。」
白月沒有情緒地說出這三個字。
江景眉身形一頓，片刻後微微轉頭。
待看到白月的裝扮時，他明顯愣了一下，錯愕和驚艷雖然掩飾得很好。
但對於一個常年沒有表情的人來說，那是最生動最明顯的神情了。
「你……」
白月上前一步，「喜歡我這身裝扮嗎？」
姜巧巧心滿意足，不經意地轉身走出房間，將空間留給他們。
「是你？」
這時，迎面一個男子向姜巧巧走來，臉上的神情意外又驚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