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簡直狼子野心!」
太后氣地指著朱文景破口大罵,「本以為之前那幾年磨平了你的稜角,沒想到你竟然如此耿耿於懷……」
「我是王爺,還是大夏國的有功之臣,鎮守邊疆擊退敵軍,兢兢業業為國效力,可你們呢?」
朱文景冷笑一聲,「怕我功高蓋主,將我困在小小的城鎮一待就是三年,真當我是沒脾氣的病貓,任人拿捏?」
「哦對了,你們怕我不夠聽話,還對我下毒,生怕我多活一天就能奪取那個位置。」
他漫不經心地笑道,「原本我對那個位置是嗤之以鼻的,用悄悄的話來說,管得比黃河還寬,累得比牛還短壽,我為何非要坐在那個位置上?」
「如果我那么小喜歡當皇帝,這些年會安分守己地待在小城,絲毫沒有反抗之心?」
「若不是他觸及了我的底線,我犯得著這樣反擊?」
朱文景看著太后,「奉勸母后省省力氣吧,少拿宮裡的宮女太監發泄,你越是殺雞儆猴,他們越是惶恐不安,反抗的人自然就多,小心哪天被自己人給害了。」
說完,他牽起姜巧巧的手,「我們走,犯不著在這裡浪費時間。」
「你……你們給我站住!」
太后氣得大拍桌子,「來人,將他們給我攔下!」
朱文景停下腳,「太后娘娘,別著急處置我,不然你待在這個位置的時間只會更短。」
下一刻,王爺王妃跨出了門檻。
隨後,殿內傳出了各種東西噼里啪啦倒地的聲音。
姜巧巧不由看向朱文景,「你現在這麼厲害的嗎?」
朱文景轉頭看她,清俊的臉上帶著寵溺的笑容。
「嗯,我總不能一直做個窩囊廢王爺,連累你成為窩囊廢王妃,這段時間,我已經儘自己畢生的能力,將這場對峙的局面拉到最大的優勢。」
姜巧巧心疼地握了握他的手指,「很辛苦吧。」
「不辛苦,我是為了我們的將來在努力,」朱文景舒了口氣,抬頭看向湛藍的天空,「今日天氣好,想去哪裡吃東西?」
「我們要去外面吃嗎?」
「嗯,以後我們再也不用像老鼠一樣東躲西藏不敢露面了,想去哪就去哪。」
姜巧巧好奇不已,不由壓低聲音,「你這麼有把握?」
「當然,替身已經找到了,賀孟鑒的罪證越來越多,大理寺卿早就是我的人了,他缺乏的不是能力,而是有力的證據,恰好有人一直在搜集這些東西。」
「還有他賴以依仗的軍機營,他從來沒有想過,賀孟鑒才是那個想要取締他位置的人,從他的密室里搜出了兩件黃袍,這個時候,我只要坐收漁翁之利就好。」
姜巧巧震驚不已,沒想到短短的幾天時間,朝堂的局勢的走向如此不可控制。
這不就是說,朱崇禮從一開始就是註定會敗的一方。
就算朱文景落敗,還有個賀孟鑒對他虎視眈眈。
他不得不依靠,雖然討厭卻也是最信任的老丈人,才是最想當皇帝的那個?
忽然有點同情朱崇禮是怎麼回事。
*
一日後。
朱崇禮醒了。
他宣了朱文景進宮面聖。
姜巧巧讓白月跟班伯武想辦法進宮陪同。
「王妃,屬下的輕功不行,不能避開那些守衛,但班大俠可以。」
班伯武拱手領命,「屬下這就去。」
姜巧巧忐忑不已,離開了王府去了秦府。
還好,父親秦繼周在家中養病。
「我二哥呢?」
蘇婉瑜看向秦繼周,神情有些不自然。
「他有軍務在身,昨晚沒有回家。」
姜巧巧覺得不對勁,「你們騙我,他是不是被抓走了?」
難怪朱文景在這個節骨眼上進宮,以昨日的局勢,他完全可以拒絕進宮。
但二哥若是被抓,朱文景只能進宮去救人。
「巧巧你別緊張,他就是被人設計了,抓住了小把柄,不會有要緊事,很快就會放出來的……」
姜巧巧起身,「不行,我要進宮。」
現在近距離能夠制衡朱崇禮的,只有她。
只要朱崇禮在皇位上待一天,他們就永遠是臣子。
「巧巧,你別衝動,王爺讓我們看住你的。」蘇婉瑜抓著她的手,眼淚從眼眶中滾落,「巧巧,你別去。」
蘇婉瑜哽咽不已,「你舅舅你外公現在為了避嫌,都不敢出面,也不能幫忙,就是怕有朝一日會出現這樣的局面。」
「小書被關進去已經夠讓我難過了,你不能去。」
姜巧巧抱住她,「娘,你們清楚的,我身上的蠱蟲已經解了,但朱崇禮身上的蠱不一定,我必須要進宮。」
「我不能失去二哥,你們不了解朱崇禮,他到現在都沒有說明針對我們的真正目的是什麼,我絕對不能犧牲他。」
姜巧巧看向秦繼周,「爹,招呼好我娘,我一定會平安回來的。」
「巧巧……」秦繼周滿眼淚痕,「我的女兒啊,你怎麼……」
姜巧巧將一顆藥丸餵到他口中。
「爹爹,情緒要穩,心神要安寧,你放心,我不會有事。」隨後,她看向蘇婉瑜,「娘,你要相信我。」
秦子修在門口攔住她。
姜巧巧翻身上馬,「三哥,你們的行為已經讓我不得不懷疑,二哥的情況危急,很有可能面臨生命危險,我必須去救他。」
秦子修擋在她面前,「二哥說過了,你很有可能會不顧一切地去救他,但他的職位是如今唯一能被皇上輕易控制的,他說過,若是他受些皮肉之苦,能消減皇上對秦家的恨,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。」
說著,他的臉上滑下一行清淚。
秦子修抬手迅速抹去眼淚。
他堅定地看著姜巧巧,「巧巧你真的不能去,不能解決任何問題,只能搭上一條人命,王爺也不會同意你去的。」
姜巧巧俯身湊到秦子修耳邊,「白月都沒說什麼,說明我進宮是有利的,至少我不會死。但我若是去晚了,二哥會死。」
她坐直了身子,挺直的脊背,乾脆利落的簡裝,稜角分明的側臉,讓她美得雌雄難辨。
「三哥,我們秦家沒有孬種,我雖是女兒身,卻不能躲在你們的身後當縮頭烏龜。」
她勾唇一笑,紅著眼眶道,「能回到你們身邊,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運。三哥,相信我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