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文景一襲玄衣,飄到姜巧巧面前。
白月自動起身,換到一旁的桌子上喝酒。
姜巧巧眼裡盛滿了笑,璨若星辰。
「夫君,你來啦,是聽到了我們倆的動靜了?」
朱文景在她面前坐下,「掌柜的,來壺酒。」
「好嘞,客官稍等。」
姜巧巧抬手摸了摸他的臉頰,「今日不見,你清減了些,最近很辛苦嗎?」
朱文景無奈,抓著她的手,深邃幽暗的目光注視著她。
「別想矇混過關,你不聽話,出了事怎麼辦?」
「我的身手也不差,何況還有白月護著,你不用擔心。我對自己的身手有把握,也不會硬來,別把我當菟絲花來看待。」
朱文景無奈,戳了戳她的腦門,「你是膽大包天,敢對皇上下蠱,旁人說你是菟絲花,本王第一個不答應。」
姜巧巧傻笑。
她很喜歡聽他用好聽的聲音說「本王」二字,很撩。
「吃羊肉串嗎,這家的味道還行,下次我親自給你烤,大家一起吃熱鬧。」
朱文景點頭。
他的目光帶著淡淡的憂傷。
姜巧巧明白,情況不容樂觀,他們的處境很不好。
「來,夫君,碰一個。」
朱文景無奈,還是拿起手邊的小酒罈子跟她碰杯。
「多好啊,今夜能與夫君在此共飲,也是美事一樁對不對?」
朱文景點頭。
「那你喝完酒要回去嗎?」姜巧巧坐到他身邊,靠在他的肩上,「你晚上還有別的事嗎?」
朱文景轉頭看著她,輕輕地吻了吻她嫩呼呼的臉頰。
他按下她的臉頰,「別喝了,回來再喝。既然來了,本王帶你去處理兩個大奸大惡之人。」
「好啊!」姜巧巧瞬間來了精神,「走。」
朱文景起身,牽著她的手走進黑漆漆的夜色之中。
白月起身緊隨其後,散布在周圍的暗衛也悄然向前移動。
他們徑直來到了今晚選定的目標家中。
姜巧巧沖他使用暗語,朱文景也能看懂。
因為她的輕功好,她悄無聲息地進屋,對著床上的人按下手弩的按鈕。
無聲無息,眼前摟著美嬌妻入睡的人,在睡夢中悄然離世。
他們手牽著手飛上屋檐,前後不到一盞茶的功夫。
下一家也是如此。
只是在飛出牆的時候,不小心踩掉一片瓦,驚動了遠離的暗衛。
「抓刺客!」
*
天不亮,秦繼周就被屬下吵醒。
「將軍,大事不妙,昨晚上兩位大人在房中被行刺,刺客去向不明。」
秦繼周淡淡地抿了一口茶,「哪兩位?」
「都是賀尚書門下的兩個奸臣,不足掛齒。只是,皇上命將軍前往查案,揪出兇手。」
秦繼周喝茶的動作停了一瞬,隨即冷笑道,「皇上是想試探嗎?」
屬下沒有回話。
「子安呢,他昨晚上去巡防可回來了?」
「未曾。」
「子書呢?」
「二少爺今日要協助辦案,這幾日死了不少朝廷命官,正是用人之際。」
秦繼周哼了一聲,「用人之際,便讓秦家上下全都派出去,大夏是沒有別人了嗎?」
他放下茶盞,「你去回話,就說我舊疾復發,不便出門。」
「是。」
不多時,子書跨進房門。
「父親今日起得好早,我娘呢?」
秦繼周揉了揉眼眶,「還在睡,別打攪她,你怎麼不多睡會兒。」
「下面來報,昨晚上又死了兩個大奸臣,我高興,起來吃早飯。」說到這兒,他壓低聲音道,「昨晚上,巧巧一夜未歸。」
「……」秦繼周倒茶的手一抖,「這野丫頭,又去找王爺了?」
秦子書笑了,「按理說,巧巧已經嫁出去了,她去找她的夫君理所應當。」
秦繼周神情不悅。
「娘。」
就在這時,姜巧巧的聲音在院子裡響起。
不多時,她挑起珠簾走了進來。
「爹,我娘還沒起嗎?」姜巧巧轉頭看了眼身後的「黃追」,「我是來蹭早飯的,爹爹不會嫌棄我吧。」
秦繼周跟秦子書站了起來。
隨後,房門被關上。
黃追上前拱手。
「岳父大人,二哥。」
秦繼周點了點頭,心想這還差不多。
「昨晚上去哪了,為何一夜未歸?」他開門見山,「巧巧,這個節骨眼上不可貪玩。」
「爹,你不知道嗎?」姜巧巧一本正經道,「昨晚上死的那兩位大人,是我們倆的手筆,您今日要去查案子,可得有個心理準備。」
「……」
「……」
秦繼周跟秦子書相互看了一眼,隨後不可置信地看著姜巧巧。
「簡直胡鬧,你一個姑娘家,怎能……」
話說到一半,秦繼周忽然意識到,其實他一直希望自己的女兒能像自己一樣。
但親耳聽到她殺了人,他心中五味雜陳。
他又希望自己的女兒是養在後院的花兒,不用去面對外面的腥風血雨。
「爹是生氣了嗎?」
姜巧巧上前晃了晃他的胳膊,「我下次不會這麼莽撞了,但殺了那兩個奸臣,可以讓這渾水更渾。賀尚書失去了左膀右臂,一定會倍受打擊,對我們的情況有利一些。」
朱文景溫聲道,「玉璽丟失的傳言已經人盡皆知,他之前用替身來處理政務的事也傳遍朝堂,他在那個位置坐不了多久了。」
「只是,有些話我要親口跟岳父大人講明,今後你們一定要小心,千萬不要落入敵手,不然,你們都會是巧巧的軟肋。」
「朱崇禮手段殘忍不講武德,你們一定要保護好自己。」
秦繼周不解,「為何他要跟巧巧過不去?」
「因為,他們給彼此下了控制性命的蠱蟲,相互制衡,上次我出現,也是因為朱崇禮手段下作。」
說到這兒,他看向秦子書,「二哥,不知可有什麼方法,能讓你們全都避開朝堂,離開京城?」
秦子書滿面愁容,「全都離開不可能,子修畢竟是文官,何況盯著我們的人不在少數,總不能全都在家養病吧。」
「我們也可以尋找替身啊,」姜巧巧笑道,「皇上的例子在前面,至少大哥大嫂還有母親孩子們,可以先行離開京城,我們也安心些。」
秦子書沉思片刻,「也好,我這就去安排。」
秦繼周目光沉沉地看著姜巧巧。
「你們到底下了什麼蠱,如果他死了,巧巧你……」
天底下蠱毒眾多,但最常用的就那幾樣,他瞬間想到了一個最有可能出現在他們身上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