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90章護犢子

  朱崇禮來了?

  姜巧巧微微蹙眉,來者不善善者不來,今日恐怕熱鬧不少。

  她作為今天的主角,忽然有了壓力是怎麼回事。

  「皇上?」

  「皇上來了。」

  「恭迎聖駕。」

  所有人站了起來,誠惶誠恐地朝越來越近的天子行禮。

  「免禮,今日是秦將軍女兒的接風宴,大家不必拘禮,坐下吧。」

  說話間,朱崇禮走到秦家人的桌席前。

  「差點忘了,皇嫂也是朕的救命恩人,今日朕無論如何都該來一趟。」

  秦繼周惶恐不已,「微臣有失遠迎……」

  「愛卿不必多禮。」

  秦繼周連忙加了張椅子,讓皇上坐在首位。

  姜巧巧沒有說話。

  看到朱崇禮落座後,大家也跟著落座。

  姜巧巧的目光從朱崇禮的身上掃過,他亦是如此。

  兩個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撞,各有心事。

  雖說朱崇禮是個瘋狗,但皇上這身龍袍很適合他,他的腹黑氣質,完全能撐得起這個身份。

  只可是,他不是明君。

  徐玉芙的目光在姜巧巧跟皇上之間來回掃視,她忽然想起來,之前傳聞,姜巧巧在御書房陪皇上用膳,惹得皇后醋意大發,派人刺殺的事。

  今日一見,皇上看姜巧巧的眼神,著實有些曖昧。

  她實在不解,一個鄉下長大的野丫頭,還是個嫁過人的寡婦,怎麼連皇上也對她另眼相看。

  簡直是腦子被驢踢了。

  謝晚舟那樣的美人在場,他竟然看都不看一眼,簡直不可理喻。

  「皇上親自駕臨,秦府上下受寵若驚。當初若不是皇上指點,微臣這輩子與親生女兒相認的日子遙遙無期。」

  「秦府上下對皇上的感激之情無以言表,微臣敬皇上一杯表表心意。」

  「好說。」朱崇禮單手端起酒杯,眉眼含笑。

  隨後,不少前來的大臣起身敬酒。

  其中有一位,跟朱崇禮五官相似,看穿著也是個王爺。

  他四平八穩的走了過來,氣場凌厲,凌厲的目光在姜巧巧身上掠過。

  隨後,他跟朱崇禮敬酒,大家讓他落座。

  「巧巧,這位是楚王,也是鎮北王的皇叔,你也要喊他一聲皇叔。」

  姜巧巧起身,「見過皇叔。」

  楚王看著四十歲上下,蓄著短短的鬍鬚,一雙眼睛銳氣十足。

  「嗯,聽聞你嫁給了文景,他也是胡鬧,竟然一聲不吭就悄悄成了親,成親之後才向我們這些老骨頭髮來信件,真是太不懂事了。」

  「皇叔教訓的是,我們的婚事的確倉促了些,事出有因,還請皇叔莫怪。」

  姜巧巧不由看了眼朱崇禮,大家應該知道,他們成親之日,皇上就現身王府。

  雖然後來不知道他是找了何種藉口,但這種事楚王必然知曉。

  他故意不提,無非是想刁難刁難她,挫挫她的銳氣,順便看看她這個侄媳婦的態度。

  「事出有因?」楚王哼笑一聲,「什麼因?皇上三番兩次賜婚,文景都要抗旨,竟然是為了你。哪怕你是秦將軍的親生女兒,也配不上一戰封神的鎮北王爺,本王倒想知道,你是用了何種手段,讓他對你鬼迷心竅的?」

  「……」

  「……」

  這番話說出口,全場譁然。

  徐玉芙得意的笑容當即浮現於臉上,姜巧巧淡淡地瞥了她一眼,唇角微勾。

  「楚王,你這是何意?」

  秦繼周當即將酒杯放在桌上,滿臉的怒火毫不掩飾。

  「要責備就責備自家人去,要娶我家女兒的是鎮北王,你覺得我女兒配不上王爺,本將軍還覺得他配不上我家女兒呢。」

  秦繼周冷哼道,「擅自成親就算了,明知道巧巧是我們的親生女兒,卻連先認親再成親的禮數都沒有。」

  「王爺有什麼好?」他直言不諱道,「一戰成名又如何,如今還不是不受待見,這些年備受冷落,連京城都來不了,還處處受人陷害,處境堪憂,說得好像我家女兒高攀了似的。」

  「說實話,作為父親,我寧可自己的女兒嫁給平頭百姓,也不想她嫁給一個處境複雜不受寵的王爺。真是連我這個當岳父的,都跟著窩裡窩囊。」

  這下子,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出,甚至不敢看皇上的臉色。

  秦繼周此番話怎麼像是在責怪皇上對朱文景過於苛刻了。

  他這是在為女婿鳴不平?

  秦繼周不要命了?

  是嫌棄自己的腦袋長太久了吧!

  朱崇禮似笑非笑道,「秦將軍這是在怪朕,對皇兄不好了?」

  秦繼周拱手,「微臣不敢,只是純粹嫌棄這門婚事。」

  朱崇禮打開摺扇,不陰不陽地笑道,「是嗎,朕還以為,將軍已經跟王爺結盟,對朕的治國之力不滿呢。」

  「微臣不敢,還請皇上明察。」

  說著,秦繼周單膝跪地。

  姜巧巧驅動手指,下一刻,朱崇禮心口猛然一痛。

  他直直地看向姜巧巧。

  姜巧巧微抬下巴,似乎在說:請你對我爹好點!

  「愛卿不必如此,平身吧。可憐天下愛父母心,當父親的,自然是希望自家女兒後半生平安順遂,無憂無慮。」

  朱崇禮起身將他扶了起來,「只可惜,皇兄性子倔強,之前好幾次跟朕鬧得很不愉快。不過,秦將軍多慮了,無論如何,朕都很器重皇兄,他是大夏國出色的大將,無人能取代,還請將軍多給他幾分信心。」

  「皇上說的是,微臣過激了。」秦繼周起身,頗有些不愉快。

  他都解甲歸田了,兩個兒子如今算不上什麼大將軍,只是個打雜的,還要跟著受這氣。

  受氣就受氣吧,反正這多少年都過來了,也不差這一回。

  但今日是他女兒的接風宴,他丟失十多年的女兒找回來了,這是天大的喜事,比他曾經娶媳婦還高興,怎麼能給人添堵。

  他不由看向找茬的楚王,「楚王,你還想如何教訓,我聽著。」

  「……」楚王豎著眉頭瞪著他,不過是說了幾句,至於如此當著皇上的面說這樣的話?

  這老莽夫不是一向挺能忍的嗎?

  「若是你對我家女兒不滿,可以去說服王爺另娶他人,何必當著老夫的面教訓失而復得的女兒?」

  秦繼周沒好氣道,「難道就數你們高人一等,生下來的女兒是掌上明珠,我家的就不是了?」

  「……」楚王被懟得無言以對,只能氣呼呼地瞪著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