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巧巧下意識地覺得,不是什麼好事。
「你說,什麼事。」
朱文景深情地看著她,仿佛一眼就能沉溺在他多情的眼眸中。
姜巧巧被她盯得不自在,不由抬手捏了捏他的臉頰。
「若是我不愛聽的,那就別說。」她指了指對面的空地,「我想在那裡種上鮮花,月季的花期很長,多種些,我喜歡看。」
「好。」朱文景若有所思,「那就不說了,今晚我想吃你做的拉麵。」
「好,我讓秋香去和面,待會兒就做。」姜巧巧靠在他身上,看著遠處紅彤彤的落日,呼吸著新鮮空氣,心情舒暢,「若是能一直這樣安穩地過下去就好了。」
「會的,一定會的。」朱文景親了親她的耳垂,「將來有一日,我們什麼事情也不用操心,做一對平凡的夫妻,閒雲野鶴。」
姜巧巧點頭,「好,那我等著。」
他們都清楚,這樣簡單的生活,對於他們來說很難。
其實姜巧巧也很知足。
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,如今他們有了金錢地位,安穩自然就少了。
站在高處看風景,風自然大一些。
「救命啊,救命啊。」
這時,不遠處傳來女子的呼救聲,和馬蹄疾馳的聲音。
姜巧巧一轉頭,便看到一抹深藍色的身影,仿佛飛舞的蝴蝶一樣,由遠及近。
是那日在街上看到的女子,令姜巧巧記憶深刻的女子。
她這麼快就來了。
她是有多急不可耐,就不能等她去了京城再來。
不過也是,高端的狩獵者不僅僅要搶走別人的獵物,她還想一決高下,看著對方自願認輸,識趣退場。
而對方這麼自信的一部分原因,是覺得姜巧巧的出身配不上朱文景。
姜巧巧淡淡地看著由遠及近的女子,發出嬌弱悽厲的喊叫聲。
這是要朱文景英雄救美啊。
「你不去救人嗎?」她淡淡地看向朱文景。
「王妃去吧,我身手不好。」朱文景一本正經地道,「她是女子,男女授受不親,本王若是救了,恐怕會毀了別人的聲譽。」
姜巧巧微微勾唇,「嗯,挺上道的。」
她挑起朱文景的下巴,起身飛向疾馳而來的駿馬。
「吁~」
她踩在馬背上,一個旋轉將快要墜馬的女子拽起來,隨後摟著她的腰,拽進韁繩。
「吁!」
馬兒受了驚嚇,還在倉皇地往前跑。
前面不遠處就是幾個孩子玩耍的地方,姜巧巧調轉方向,讓馬兒往河對面沖。
「啊!救命啊~」
「閉嘴。」姜巧巧壓低她的身子,死死地拽著韁繩。
終於,馬兒在河對岸停了下來,兩條前腿高高地躍起。
眼前的女子再度受了驚嚇,險些從馬背上跌落。
姜巧巧拽著她的後腰,將人提了起來。
「刺啦……」
女子深藍色的紗裙被撕裂了一層。
「啊。」
女子倉皇蹲在地上,一副受驚的小白兔模樣。
姜巧巧淡淡地看著她,「既然不會騎馬,為何還要出風頭?你是哪家的女子,叫什麼名字,為何出現在這裡?」
「奴家……奴家,」女子的眉心墜著一條藍色的寶石,烏黑又無辜的雙眼不自覺地看向河對岸的朱文景,「奴家是魏大人的妾室曲音,騎馬的時候忽然在草叢裡躥出兩隻兔子,馬兒受了驚嚇。」
河水不寬也不深,不遠處有一座木橋。
朱文景穩穩地坐在對岸的涼亭之中,目光清冷。
「多謝王妃出手相助,奴家謝過王妃的救命之恩。」說著,她款款行禮,弱柳扶風之姿,就連姜巧巧這個女人也差點心動。
「不必,」姜巧巧輕輕地扶起她的手臂,「姑娘長得甚美,這樣獨自外出未免不安全,還是多帶幾個人,若是遇到登徒子,恐後悔莫及。」
曲音再次行禮,「多謝王妃提醒。」
深藍色的紗衣一層一層的,襯得她膚如凝脂,宛若夢中仙。
欣賞美是每個人的本能,姜巧巧不由盯著她精緻的五官出了神。
「你家夫君待你真好,這身衣裳還有脖頸上的珠串,都很適合你。」姜巧巧一本正經的評價,「就是這雙眼睛,太會說話了,我都看出來,你對我家夫君情有獨鍾。」
「王妃……」她輕輕地咬住嘴唇,一副被欺負的可憐模樣。
她的一舉一動,都有種我見猶憐,令人心動的美感。
姜巧巧能理解,畢竟若是一個長得無可挑剔的男子,出現在她面前,一雙深情又破碎的眼睛時刻撩撥她,她很難不心動啊。
推己及人,她忽然有些理解男人了。
「我知道,之前王爺救過你,你試圖對她以身相許。如今再次相見,朱文景這樣的人,你還是無法忘懷吧。」說著,姜巧巧牽起她的手,「走,去看看你想念的人。」
「王妃,這使不得,奴家沒有惦記王爺,真的沒有。」
曲音嚇得要跪下來,姜巧巧抬手攔住她。
「別這麼惶恐,只是讓你看看,又沒說要送給你。」說著,姜巧巧拉著她的手走過木橋,來到涼亭前。
朱文景的目光落在姜巧巧身上,「走吧,我們去陪孩子們玩。」
姜巧巧伸出手放在他的掌心,「不跟故人打聲招呼?」
朱文景淡淡地起身,「我不記得有這樣的故人,回家吧,我想吃你做的拉麵。」
「好吧,」姜巧巧轉頭看向曲音,沖她揮了揮手,「既然王爺說不認識你,那我就不邀請你去用飯了,再會。」
曲音死死地咬著發白的嘴唇,眼眶微微濕潤。
真是,好一朵嬌嫩的花兒啊。
太有殺傷力了。
姜巧巧感覺自己想茶都茶不過她,她一點都不溫柔,反而帶著一股男子漢的氣概。
「若是將來你心裡有了別人,千萬別是那種一眼看過去,挑不出哪裡驚艷來的,那太傷人了。」
「就像這種美的驚心動魄的,我才不會氣得張牙舞爪。」
朱文景揉了揉她的腦袋,「又瞎想,本王眼裡容不下別人。」
「嗯,我是說萬一。」
姜巧巧從不強求別人對自己如一,因為時光本來就是殘忍的。
感情會變淡,人會變醜變老,心也會越來越不知足。
大家都是凡人,沒有人能保證自己的心始終如一。
「王爺,您真的不記得奴家了嗎?」
這時,身後的女子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,淚眼朦朧地看著朱文景。
「你曾說過會帶我走的,我等了你三年了,卻等來你娶了別人。」說著,她從懷中取出一隻桃木簪子,「既然王爺身邊有人了,奴家不會再惦記王爺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