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49章 救她的小秦沒氣了

  第249章救她的小秦沒氣了

  果然從去年秋天一直到春季,天空沒有下過一滴雨,四周的土地都乾旱得裂了紋路,哪怕人們不停地人工或者用牛車、農機澆水,也抵不過烈日的吸水力。閱讀

  柯家人雖然已經暫時邁入工人階級,但是他們大半輩子都奉獻給了土地,望著猶如水洗無一絲雲朵的天空,時不時就要唉聲嘆氣下。

  老太太在院子裡種的那些蔥、蔬菜,也都耷拉著腦袋,葉子泛著枯黃。

  物價也隨著旱情嚴重,一點點地攀升,在眾人揪心害怕饑荒再次席捲時,雲層開始一點點疊加厚重,漸漸遮住了通紅的太陽,也令所有人微微鬆口氣,等待著遲來的雨水。

  可老天醞釀這場雨太久了,終於在五月末的一個下午,天空猶如撕裂了個口子傾斜而下,嘩嘩聲吞沒了一切吵雜和人們的喜悅,雨簾也遮擋住人們的視線。

  下午兩三點鐘,教室里昏暗得緊,跟冬日的五六點般,已經打開了燈。

  老師的講課聲也被雨聲吞沒,窗戶雖然緊閉,但是雨水還是順著窗戶縫隙很快地浸濕了半個牆壁。

  老師和學生無心上課,直接上自習。

  柯美虞微微吐口濁氣,這段時間她出了不少風頭,就連省報都上了好幾次,大多是她帶領學生們學習外語的心得和成就。其中有一篇論述旱澇的文章,提出了好幾個切實可行的法子。

  這篇文章引起了省領導的重視,畢竟她每句話都是從權威書籍里摘抄的,是經驗、理論緊密結合而成的方案。不管這旱情持續多久,是否會緊隨洪澇、瘟疫等等的發生,領導們緊鑼旗鼓地開始部署。

  至少莊稼受到的旱情影響減少些,而各種疏水渠清理好,也不會在洪澇發生的時候處於被動。

  不過才半個小時,學校一樓的學生們就被逼到了二樓,那水眼見地上升,短短兩小時已經沒過人的腰,而且還沒有減緩的趨勢。

  柯美虞不知道為什麼有些心慌,想想自己家人都來了省城,而且他們家是二層小樓,應該不會發生文中親娘被洪水沖走的悲劇。

  畢竟柯父都被她給救了下來……

  想到這裡她眼睛睜大,不對,柯父是被救了下來,但那時她在河安公社走親戚,明明已經梳理了後山的野豬群,也讓村民有了肉儲存,可他還是被劇情召喚跟著人上山狩獵,如果不是秦元九及時趕到,小命都撿不回來!

  雖然她昨晚還跟親爹親娘見過面,可這會兒她沒見過人心裡仍舊不踏實。

  柯美虞坐不住了,見周圍有不少一樓來避難的學生,教室里略微顯得嘈雜。

  她微垂著眼瞼,翻騰著自己刻畫了一箱子的符籙存貨,裡面有自己特意應對這次洪災而製成的儲水符、防水符、淨水符等。

  她悄悄地拿出幾張符紙一層層疊加在符鳥身上,讓其能隱身又不怕雨水地前去尋找柯父、柯母。

  柯美虞的一絲神識操控著符鳥先去了三食堂二樓。

  整個學校都被雨幕朦朧罩著,不知道從哪裡而來的風勁道十足,硬生生將路邊腿粗的樹給吹折,公告鐵架隨著風咣當亂跑,各種紙張、磚瓦遍地飛,一片都是水色的世界。

  那呼嘯聲聽得人心惶惶,更別說悶雷閃電不停。

  三食堂一層也不例外地灌了水,人都躲到了二層唏噓又慶幸地瞧著,時不時感嘆今年多災多難。

  門窗緊閉,符鳥盤旋了好幾圈,還是從煙囪里飛進去,從水裡再鑽出來,抖抖身上不存在的水。

  它拍著翅膀去了二樓。

  「呦,這不是湯大姐家的鸚鵡嗎?怎麼飛到這裡來了?」

  「這門窗都關嚴了,它從哪裡飛進來的,還是剛才躲在哪裡了?」

  「雲寶兒,你嬸兒今天沒來上班,你這是餓了來尋吃的?」

  符鳥一僵,「嬸兒哪去了?」

  眾人本來還掛心這雨下的太大,這會兒倒是略微放鬆心神,逗起鳥來:「哎呀,這鸚鵡莫不是成……」

  後面一個字大家心照不宣,「柯家養孩子養得好,各個都是大學生,連養得鳥都像是三四歲的孩子,都會問問題了。」

  他們感嘆會兒,有熱心的嬸子笑著說:「你平時去哪裡瘋玩啊,你連你家嬸兒請假都不知道?」

  它歪歪頭,「請假?去哪?」

  「聽說老家有事,請假回老家了!」

  柯美虞面色突然變得煞白。她猛地站起身,果然劇情君的威力太大,不管她如何防範,事情總能夠在某一點交匯。

  「虞寶兒你怎麼了?」霍成芳擔心地問道。

  「沒事兒,我擔心家裡的爺爺奶奶,」她緊抿著唇。

  柯美虞重新坐下來,操縱著鳥飛出食堂,去了家屬院。

  筒子樓一樓全部灌了水,家屬們都將被褥衣服和貴重物品搬到了二三層,用桌椅抵在欄杆上,試圖遮擋潲進來的雨水。

  平房不少屋頂上的瓦片被強勁的風給掀飛,人們也不知道躲哪去了。

  柯美虞沒有精力關心這個,而是飛回自己的家,照例門窗緊閉。

  她用老辦法,操縱著符鳥通過老式煙囪悶水進屋,終於在二樓尋到了擔憂兒孫坐立不安的倆老人。

  「爺爺奶奶……」頂著望帝出化身的雲寶皮,柯美虞拍著翅膀落在欄杆上。

  「哎呦,雲寶,」老太太眼裡含著淚,像是尋到了傾述對象:「你說我真是老糊塗了,明明知道這天陰沉得緊,肯定會下雨,咋就同意讓老四兩口子回老家呢?」

  「家裡沒有二層,全是平房,屋頂又不結實,讓人去哪裡避雨啊?」

  「回老家,為什麼?」

  老太太抹著淚說:「親家母給摔到腿了,晌午來的電報,你嬸兒跟你叔想著好幾個月沒回老家了,就安排好工作請假回去。」

  「家裡那麼多人,他們回去也管不了什麼用,至少等雨徹底下完再說……」

  她自責得不行。

  老爺子拍拍她的肩膀:「兒孫自有兒孫福,你別擔心了。你不是總說咱家寶兒是福寶兒嗎?」

  「老四兩口子是她爹娘,肯定逢凶化吉,能有什麼事呢?」

  老太太勉強地點點頭,看著被雨水沖刷的窗戶,一點都看不清外面的世界,不過從二樓能看到客廳一直不停上漲的雨水,仍舊緊握著拳頭慌得不行。

  「也不知道孩子們在哪裡呢。」

  「這會兒他們都有課,肯定在教室里,淋不著的。」老爺子又是低聲說,「還好咱們倆老胳膊老腿的將爐子、煤炭和吃的搶上來了。等水下去,好好給孩子熬點紅糖姜水去去寒。」

  老太太嗯著:「對,寶兒念叨油餅好久了,還有今早咱買的大腿骨,正好熬湯喝……」

  倆老人年紀不小了,身邊又沒有小輩陪著,柯美虞可不敢真得單獨留他們在這裡,所以符鳥暫時陪著他們逗趣,還傳達她的話:「虞寶兒說啦,她現在在教室里,很多老師學生在一起,安全得很,不讓爺爺奶奶擔心。」

  安了倆老人的心,柯美虞又派出一隻符鳥,因為這隻要去搜救柯父柯母,所以她往符鳥身上拍了不少的符籙,而且直接通過空間傳送到小表嫂身邊。

  因為這隻符鳥體積極小,也就跟蒼蠅般,落在小表嫂身邊,極微小聲地說:「小表嫂,我是虞寶兒,我爹娘回家了,說是我姥兒摔折了腿?」

  小表嫂一愣。

  雖然家裡房子都是平房,屋裡灌滿了水,但是四周山地很多,村民們早就推著板車到了山上搭棚子避雨。

  這裡也跟著落鳳村一樣,挖了河渠,但是雨水太過充沛,水位眼見上漲,只不過漲得慢些。

  她往旁邊走走,用識海跟柯美虞交流:「你從哪裡聽說的?奶奶身體挺好的,只是前兩天崴了腳,又不嚴重,咋就傳成摔折了腿?」

  柯美虞也是一驚,「是家裡人發的電報,如果不嚴重,家裡人不可能急著三個小時的車程還發電報吧?」

  除非有人故意的!

  而這份故意明顯是知曉今天有特大暴雨的。

  想起上次柯父的事情,她根本不用多想,就是柯慶書一家人為的,柯美虞恨恨地咬牙。

  「小表嫂,我爹娘回來了,估計先回了落鳳村,準備稍微休息下再來看我姥兒,沒想到下雨了。我先去尋他們,你看好姥兒。」

  柯美虞指揮著符鳥蹭地竄了出去,漸漸地化作雲寶兒的樣子,跟個白光般直直奔著落鳳村。

  她心裡默默地想著,雨水已經夠了,抓緊停下來吧,再下下去,不知道會鬧出多少人命,損失多少財物。

  雨水這會兒才漸漸有了緩下來的趨勢,但是地面上的水勢卻湍急,翻滾流著,柯美虞不敢耽擱,先在村子裡巡視一番,所有村民已經被村長召集上山了。

  等她看到重重人影時,就聽見嘈雜人聲,「快點救人……」

  「哎呦,這是誰不要命跳進去了……」

  「……山石塌了,樹都衝著腦袋砸下去,難說能保命……」

  原來眾人避難的山被水沖泡得坍塌了一大塊,上面的泥土石塊和樹木瞬間就隨著湍流的水給沖走了,同時還有上面來不及避開的人們。

  柯美虞太心急了,趁著大傢伙兒不注意,跑出教室一轉彎往自己身上貼了隱身符,直接通過空間傳送到小表嫂身邊。

  她都沒有露面,一個個瞬移符籙不要錢地往身上拍,內心不知道為爹娘祈福了多少次,不過才一分鐘已經出現在落鳳村村民面前,上前問道:「嬸子怎麼回事,誰掉下去了?」

  雨水雖然減緩了趨勢,但也很急切,直接將她澆個透徹,遮住一半的面容。

  現在人很多,誰也沒心思瞧問話的是誰。

  「十來個呢,小子們會游泳拽著爬上來了,好像是慶義家的掉下去沒冒頭。有個人去救了,但是被樹砸到腦袋,可能倆人都……」

  柯美虞急的就要奔去往下跳,卻被人給拉扯住,同時還有聞訊趕來的柯父。

  「這誰家的丫頭?還有慶義,你們快點拉著點,別讓他們做傻事……」村長組織幾個年輕小伙兒腰上栓繩子,正往下去撈人,見柯美虞過來,趕緊叫人拉住。

  柯美虞緊咬著唇瓣。

  她身上是攜帶了不少符籙,可是她沒辦法在這麼多人面前親自出手,便將隱身的各種增強體質的符籙貼到下去救人的小伙子們身上。

  有了符籙加成,小伙子們行動速度很快,他們將樹木給挪開,終於露出一手緊緊抱住嗆水的柯母,一手抓住樹枝的人。

  他們齊心協力將倆人給拽上來。

  這時候柯美虞和柯父才被允許上前。

  躺在地上的倆人面色青紫、渾身冰涼,胸口幾乎不見起伏。

  柯美虞上前抱著柯母,冷肅著小臉,給其做著急救措施,還好柯母溺水時間短,加上柯美虞悄悄地給她貼了氧氣符籙,防止因為身體缺氧而導致的各種損壞,還能通過氧氣在肺里轉換時,將灌進去的水給推出來。

  沒多大會兒,柯母就哇地一聲吐出好幾口水,還被嗆地咳嗽幾聲。

  「謝天謝地,總算沒事,」柯家人圍上來是又哭又笑。

  如此危機時刻,村民們沒有人挑他們話語裡的毛病。

  「慶義家的是沒事,但是……」有人焦急地喊道,「救她的小秦沒氣了!」

  柯美虞渾身一僵,任由娘轉移到爹懷裡。

  她猛地奔到旁邊,竟然看到中午一起說說笑笑吃飯,還在送她經過小樹林時壞笑占自己便宜的男人,悄無聲息渾身濕透地躺在冰冷的地上,而這會兒他腦袋旁邊的土地還被汩汩流出來的血色染成了殷紅……

  「九哥哥……」她手顫抖得不行,可柯美虞咬著牙先給他拍了止血符,一通溺水急救後,同樣也用了氧氣符,可是他身體還是沒有丁點生命特徵。

  柯美虞各種手段都用了一遍,可是沒有一種有效。

  她管不了其他,人工呼吸和心臟按壓交替的法子,一遍遍地來。

  五分鐘、十分鐘、十五分鐘……

  柯家人已經平復下來,他們也站在一側。

  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