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6章 沈忱:你當的哪門子仵作

  另一邊。

  沈忱和官差到衙門時,縣尉和師爺已經提前得到了消息,在衙門門口等著。

  「沈大人,那什麼,您夫人的案子一定是個誤會,我這就命人撤案。」縣尉哭喪著臉說。

  天知道讓他知道有人報案,而且涉案人還是這位的娘子時,他有多慌!

  因為他親眼見過,這位有多在乎自己娘子,現在這位定然極其生氣。若是這位發了火,他一個小小的縣尉哪裡受的住??只怕這位一句話,他這個官就做不成了!

  沈忱面無表情,邊往衙門裡走,邊問:「報案人現在在哪兒?」

  縣尉道:「就在偏堂!」

  「死者呢?」

  「後面仵作處。」

  「何時驗的屍?」

  「昨晚戌……戌時……」

  「何時去查的福來樓?又是怎樣認定他們酒樓採購的紅辣椒有毒?」

  「就……驗完屍後,就去了。捕快們把福來樓搜了遍,只在他們的紅辣椒里發現了毒,以銀針驗之,並無、無……」

  在沈忱的注視下,縣尉的聲音越發低。

  師爺更是都快把腦袋低到地上去了。

  沈忱徑直往後面走,穿過後院和連廊,很快就到了仵作驗屍的地方。

  門口已有衙門仵作在候著,臉都是白的。

  沈忱一言不發的推門進去。縣尉不太敢進去,停在門口,師爺低聲道:「大人,您得跟進去看看啊。」

  縣尉心想,死人在的地方,他幹什麼進去?晦氣。

  但轉念又想,萬一那位發現了不對勁,他沒辦法回答,他豈不是更糟?

  縣尉以鼓勵的目光看著師爺:「本官覺得,是時候展現你的能力了。師爺,你確實比本官厲害。」

  師爺:「……」這種時候展現個屁,他巴不得縮成個螞蟻。

  師爺沒辦法向縣尉說不,硬著頭皮剛進去,就聽見縣尉迫不及待關門的聲音。一時間,只剩下他一個人面對沈忱。

  師爺:「……」

  「仵作驗屍開膛破肚,須得縣尉批准。為何這驗屍單上並無縣尉官印?」沈忱的聲音拉回師爺注意力。

  師爺結巴道:「那個……縣尉大人其實……並不知道這事……」

  沒錯,要不是官差們曉得百貨坊是林溪和沈忱的鋪子,回來稟告到底怎麼辦,他和縣尉估計要等人下大牢了才知道。當時縣尉就震怒,都已經把人得罪了才上報,還有個什麼用?!

  沈忱淡淡道:「我竟不知,何時商賈百姓已經在衙門只手通天,連命案都可以繞過縣尉。」

  師爺心裡叫苦不迭:「這是衙門的疏忽,縣尉之後定然嚴查!眼下是不是先……處理眼前的案子?」就算縣尉知道,但這也是命案,知道了也得下令抓人回來審問啊。

  沈忱放下驗屍單,掀開死者身上的白布一看,擰眉。

  死者形銷骨立,面部更是凹陷,兩眼眼窩泛黑,嘴唇青紫,是中毒跡象不假。但是身上各處都有大小不一的淤青和傷痕,顯然生前曾被毆打過。

  沈忱摸了摸死者的手腳,發現死者也骨折過。

  「為何驗屍單上只寫了中毒,其他症狀未寫?」沈忱問。

  師爺不知怎麼回答,就揚聲叫仵作。

  仵作進來後顫顫巍巍的說:「因……因為……中毒是……是主要死因。」

  「何毒?」

  「這……」

  「在福來樓搜出的紅辣椒又是什麼毒?」

  「這……」

  「怎麼對上的?」

  沈忱每一句都壓迫感極強,聽的仵作直冒冷汗,一個字也說不上來。

  沈忱道:「看死者中毒跡象,顯然中毒已深。若紅辣椒有毒,則死者生前必然食用紅辣椒過多,可紅辣椒的辣度很重,過多則會使人嘴部紅腫,死者卻並無此跡象。」

  他神色驟冷,厲聲道:「你作為仵作,驗的是哪門子屍,又是哪門子道理?!」

  仵作噗通一聲跪下,連連額頭:「小的見是中毒,因當時疲倦,無法顧及其他,才做此結論。至於福來樓……那是捕快查的,小的不知情啊!!」

  沈忱冷冷的看他,將白布蓋上,道:「衙門這幾日並無命案,也無屍體須仵作出馬。如此,你也累的當不好差,那便換其他人。」

  仵作猝然呆住,立即求情,他上有老下有小,丟不得這差事啊!

  沈忱皺眉看了眼師爺,師爺慌的立馬喊人來把仵作拖下去。

  門口的縣尉這下不得不進來,乾笑道:「沈大人,那個……」

  「昨晚是誰帶人去查了福來樓?」沈忱直接打斷問。

  縣尉心裡一喜,這個他知道!

  縣尉趕緊叫來外面候著的人。

  「聽說你們在拿到驗屍單後,立即去了福來樓。這麼短的時間,你們如何斷定死者中的毒,是福來樓的紅辣椒?」沈忱倚著木板床邊緣,淡淡的問。

  捕快見先前的人都遭殃,慌的手足無措:「這……這個……因為,我們接到報案去死者家裡人,死者母親說……說死者那一日什……什麼都沒碰,就那個……去福來樓吃了頓辣菜……」

  「哦?」

  沈忱輕飄飄一個字,聽的捕快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。

  沈忱面無表情的說:「死者母親尚不知道死者因何而死,就先知道了福來樓的辣菜有問題?」

  「這……這……」

  捕快緊張的手發抖,不知道怎麼回,下意識的看向縣尉和師爺。

  縣尉和師爺東張西望,作勢觀察周圍。

  沈忱抬手按了按太陽穴,沉聲道:「去將死者母親帶來。」

  「是!這就去,這就去!」

  捕快如蒙大赦,連滾帶爬的離開,很快便將人帶來了。

  孫氏的母親是個頭髮花白的老婆子,一身粗布衣服,腰背佝僂,一來便哭天喊地:「我那苦命的兒子啊!怎麼就撇下我走了!以後我可怎麼辦啊!青天大老爺,您一定要給我做主啊!」

  老婆子一眼根據官服認準縣尉,撲過去抓住縣尉的衣擺就開始哭嚎。

  縣尉使勁扯自己衣服,師爺立刻過去幫忙,兩人竟然都扯不開,還叫老婆子一頓哭訴哭的頭疼。

  「大膽!」

  縣尉不耐煩的怒斥。

  老婆子嗚嗚叫道:「大人,您是好官,得給老身兒子討個公道啊,他死的太慘……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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