冷清清剛坐下,導演掃了她一眼,以手握拳放到唇邊,咳嗽一聲。♪🐠 ❻➈ᔕ𝓗𝓾Ж.c𝕠爪 🏆😾
「咳咳,導演的話還沒說完,有些嘉賓注意一下。」
冷清清瞥了他一眼,復又慢吞吞地站了起來。
從動作可以看出,是極不情願的。
導演環視一周:「嘉賓們上午的比拼,到現在還沒有宣布成果。難道嘉賓們不想知道,到底是誰贏得了最後的比賽嗎?」
不知是誰心直口快地說了一句。
「不是很想。」
導演瞪向嘉賓。
嘉賓們一臉無辜,這可不是他們說的。
是某個零零後的新來的工作人員,已經被pd揪著耳朵到一旁聽訓了。
這男孩看起來也就二十出頭的樣子,圓頭圓耳朵,長得濃眉大眼,眼睛亮晶晶,一看就很聰明。
霍言珩小聲地說:「大耳朵圖圖。」
冷清清揉揉他腦袋,俯身問:「什麼?」
珩珩的聲音太小,她沒聽清楚。
霍言珩很快收回視線,搖搖頭,說沒什麼。
過了幾秒,又忍不住偷偷望向那邊,原來是『圖圖』一直在偷偷沖霍言珩擠眉弄眼。
『圖圖』的表情很搞笑,好看靈動的五官擠到一起,仿佛就是為了惹霍言珩笑的。
霍言珩覺得這個叔叔有點奇怪。
忍不住看了一眼。又一眼。
『圖圖』終於不沖他擠眉弄眼了,因為pd揪著他的耳朵,又帶去了另一邊。
不過『圖圖』的一張臉,和那稀奇古怪的表情,被霍言珩記在了心裡。
上午任務結算的任務量不多,幾個工作人員很快就清算完畢。
導演一一宣讀結果。
白丹以五十二塊三毛八的成績,光榮取得第一名。
而江天穹以三塊五的成績,獲得倒數第一。
冷清清的猜測沒有錯,葉斐果然不是倒一,下頭還有個墊底的呢。
第一名沒有獎勵,但最後一名會得到懲罰。
江實的小胖臉皺成了包子:「爹,我不想受到懲罰,嗚嗚嗚。」
「那你把吃進肚子裡的棒棒糖吐出來。」
作為小胖子的爹,江天穹實在太知道怎麼對付他了。
果然,一聽到要把吃進肚子的東西再吐出來,江實馬上捂住了嘴,一雙眼睛滴溜溜地轉動著,生怕旁人會來搶一樣。
「懲罰是?」對於任何懲罰,江天穹都不在怕的。
導演目光跟羽毛似的,往流水席上輕輕一掃:「負責流水席後的善後工作。」
江天穹:「……包括撤席刷碗?」
導演非常肯定地點頭:「沒錯!還有掃地!」
畢竟是公眾場合,旁邊就是東梨鄉的大集主幹道,到時候嘉賓都走了,垃圾留了一地,這叫什麼事兒啊。
先不說網友們肯定會噴嘉賓們當大爺,導演自己也是有點小潔癖的,他看不慣這麼髒的地兒。
江天穹望了一眼眼前足足有幾米長的流水大席,桌面上擺著足足有幾十道菜,結合導演的話,不由得讓這位三十好幾的硬漢深深地沉默了。
「……行。」
江天穹還是一口答應下來。
輸了當罰。
至此,嘉賓們才終於落座,導演也換上一副笑臉孔,與村長稱兄道弟地坐在了一塊。
嘉賓們一直念叨經費去哪裡了,這幾天導演也有點虛。
今天雖然是意料之外的計劃,但不代表嘉賓們是不可以享受的。
說實在的,村民們的盛情甚至還登上了熱搜,幫節目組狠狠吸了一波粉呢,作為節目組的導演,他當然得好好敬老大哥幾杯酒。
一頓飯吃得好不激烈。
嘉賓們無一不吃了個肚皮滾圓,好像一隻只吃飽了癱在椅子上曬肚皮的貓。
安迪依靠在椅子上,揉著自己的肚子,面露愁容:「完了,剛練出來的腹肌,這次回去肯定又要被經紀人罵了。」
由於第一期節目被某人投餵伙食太好,安迪回帝都後,被經紀人跟在屁股後頭嘮叨了整個半個月。
看過第一期節目後,經紀人將尚未見過面的冷清清,奉為了一生之敵。
→
她多次想搶安迪的電話,給冷清清發送恐嚇簡訊。
有一次,簡訊都編輯好,就差發出去了。
幸好安迪眼疾手快,她搶過來一看,冷汗都下來了——
【我是安迪經紀人,如果你再敢當餵豬一樣餵她,我就要報警了!】
此時此刻,安迪非常憂愁。
如果自己說不是冷清清的緣故,經紀人能信嗎?
算了,到時候還是讓她親自去看節目吧。
經紀人,冷清清真的是清白的(淚)。
眾嘉賓紛紛吃撐了,不僅吃了一肚子菜,每個人還都幹了個大饅頭,碳水一吃,腦袋就有點發暈,紛紛癱在椅子上雙目呆滯,思考人生。
只有冷清清保持了理性冷靜的思考。
她緩緩放下筷子,問出一個犀利的問題。
是沖導演問的。
「這頓這麼豐盛,今天晚上不會有什麼恐怖的事情在等著我們吧。」
導演皺起眉,佯裝不悅:「說什麼呢,這是東梨鄉的村民們為嘉賓準備的,事先跟節目組可沒有商量過。」
冷清清『哦』了一聲,重新拿起了筷子。
但緊接著,她抬起頭,雙眸定定地:「但是這跟晚上加大任務難度不衝突吧。」
冷清清又放下了筷子。
木質筷子輕輕拍在桌面上,發出清脆響聲。
導演也放下筷子,雖然真的被冷清清給猜對了,但就這麼承認的話,他豈不是很沒有面子。
「怎麼會呢。」導演抹了一把嘴上的油腥,非常和顏悅色:「節目組一向把嘉賓們當成是自己的孩子一樣,怎麼可能——」
「大家都吃飽了。」冷清清冷酷地敲碎導演的溫情假面:「今晚上的任務是什麼,現在就帶我們去吧。」
導演頂著兩團高原紅:「……」
……可、可是我還沒跟老大哥喝完酒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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村大隊院子裡,靠西牆的屋裡,堆放著好幾個大米缸。
大米缸後,是無數堆起來的米袋。
生米的香氣縈繞在空氣中,是一種未經後天加工的,屬於自然的五穀獨特香氣。
冷清清站在嘉賓之中,望著這一幕,神色並不同於其他嘉賓的茫然。
「都是陳米。」
村長不知為何嘆了口氣,說道。
導演:「村長,給嘉賓們介紹介紹吧。」
村長又抽出了一根紅雙喜,捻在手指肚裡,來來回回,將裡頭的菸絲都揉軟了,「有啥好介紹的呢,就是大米賣不出去,村子裡自己人年年種、家家種,根本吃不了這麼多……去年、前年的米我們都沒吃完呢!」
這只是區區一個房間。
東梨鄉幾乎每一個村民家中,都有儲存的陳米。
「吃不完,為什麼每年還要種這麼多?」
「不種不是浪費了地嘛。」
「種了賣不出去,陳米只會越來越多,壞掉只能倒地里當肥料,總體來說付出與回報不成正比,還不如不種,或者種點別的。」
村長睜大眼睛,似乎他從未設想過嘉賓的說法:「不種……東梨鄉祖祖輩輩種了多少年大米啦,雖然比不上最好的大米,但品質也是沒得說的呀。」
再說了,不種大米,那他們種什麼?
村長沒有說謊,東梨鄉的米雖比不上遠近馳名的五常大米,但口味也是一等一的好。
剛才在流水席上,嘉賓們已經親口嘗過了,米飯粒粒分明,甘甜噴香。
江實還說,就算是空口吃,他都能幹兩大碗。
面對村長的回答,嘉賓們居然沉默了。
姜明珠跟在最後頭,悄悄地翻了個白眼,不知道該罵村長蠢,還是說他自作聰明。
導演沉重的目光環視一圈,在每個嘉賓的臉上掃過。
他舉起拳頭,聲音振聾發聵、擲地有聲:
「嘉賓們都了解了吧,目前東梨鄉的現狀。大家今晚的任務就是為東梨鄉的土特產帶貨直播。嘉賓們的任務不僅僅是替村民們賣大米,更要謹防有平台其他直播偷塔偷人氣……這點包括遊戲規則稍後會詳細說明。來吧,大家一起為東梨鄉的村民們,打響這場生存之戰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