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冷清清接到自稱是付總的男人的電話時,她是有些詫異的。🍩💋 ➅➈SħǗЖ.𝓬𝓞ϻ 🐟☠
「不買保險,謝謝。」
她禮貌地掛斷了電話。
系統:「你都不聽聽他要說什麼嗎?」
說什麼?冷清清莫名奇怪:「我都說了不買保險。」
下一秒,電話再次響起,冷清清又掛斷。她得換手機號了,最近總是有奇奇怪怪的人打電話進來,讓她不堪其擾。
幾秒後,電話鈴聲又響起,冷清清微笑著接起了電話。
她臉上的表情太過於平和,導致系統在胸前輕輕地劃了個十字,為電話那邊的人祈禱。
電話剛剛接起來,在冷清清即將開口的前一秒,有道極其粗獷的中年男聲響起,他衝著冷清清的耳朵吼道:
「我是付明華!我出兩倍片酬簽你!我給你賠償宋山那邊的違約金!」
聽到宋山的名字,冷清清將衝上喉頭的髒話給咽了下去。
她和顏悅色地道:「請問您是?」
付明華被掛了幾次電話,按說心中早不愉快了,但想起大師說過的話,還是不免壓制下來。
大師說她氣運沖天。好,他忍。
「我是付明華,你或許聽說過我的名字。」
冷清清陷入沉默中。
這個姓付的會不會聊天啊,哪裡有一上來就把天給聊死的。
是敵是友都不知道。總之,這話她沒法接。
系統小秘貼心上線:「那個在片場被宋山打的房地產大亨付明華,你聽過這八卦的,忘記了嗎?」
關鍵時候系統還是很有用的,冷清清語氣拖長:「……哦,付總啊。」
付總對於自己的名號還是非常有自信的,冷清清的語氣令他找回了一點自尊,於是很冷艷很紆尊降貴地從鼻孔里哼出兩道氣,仿佛忘記方才被幾次掛斷電話後依舊不折不撓騷擾的人是誰:「嗯。」
幾分鐘後,冷清清終於搞清楚這位付總的來意。
掛斷電話後,付明華在所述條件中所展露出的財大氣粗,依舊令冷清清無比感動和動容。
「他居然說給我雙倍的片酬,還替我付違約金。世界上還有這種好事?」
可惜冷清清已經簽了合同。
冷清清是非常有契約意識的,不僅因為事分前來後到,更因為其中有周導這一層關係在。
周導怎麼說也是珩珩的乾爹,如果冷清清毀約,周導怎麼面對宋山。
而付總,明顯是不知道這一茬的。
因此,雖然付總開出的條件非常令人心動,但冷清清還是拒絕了他。
付總在電話路一路狂飆,將片酬開到宋山所給的三倍,由此可見這的確是個不差錢的主。
冷清清想了個折中的辦法:「這樣吧付總,我當你投資的下一部劇的女主角,怎麼樣?」
真的不是愛錢,只是覺得付總這個朋友,可以交。
付總表現得非常暴躁:「沒有下次,必須是這次!宋山那老王八幾年才拍一部電視劇,我怎麼知道他下部劇是什麼時候!」
「那麼,」冷清清無不遺憾地道:「希望以後有機會合作吧。」
付總沒想到自己帶著如此重磅的條件和誠意前來,居然被冷清清拒絕了,辦公室里他握著電話,愣立當場,眉宇間積攢起怒氣。
她一個小小的演員,以為搭上了宋山,就猖狂到這種地步?
付總轉頭給大師打去電話,語氣近乎虔誠:「大師啊,您能不能再幫我看看,我新劇的女主角是非她不可嗎?」
大師語氣高深莫測:「我已經算過了,除了她之外,其他女演員會克你的財運!如果她不加入的話,那你這部劇不要拍了,掙不到錢是小事。總之,你千萬不要跟她作對。」
付總蚌埠住了。「可是大師……」
大師急匆匆下線了:「不說了,我還要去打牌。」
付總:「……」
一整個下午,付總蔫頭巴腦的,乾飯都不香了。從前在員工食堂里一頓能吃二十個大包子,今天只吃了十個不到。
為了籌備《大宋仵作錄》這部劇,付總可是付出了不少時間精力,金錢那都是最起碼的了。
為了能在與宋山的pk眾取得勝利,付總看到唐小曼都愣是沒生出什麼其他想法,就想讓女主角有個愉快心情,儘量發揮出十成十的演技,徹底碾壓宋山的女主。
可如今,居然出了這麼一茬。
付總在辦公室里沉澱了一整個下午,當牆上的指針指向七點鐘,他從辦公桌前站起身來。
俗話說得好,聽人勸吃飽飯。
所以他做了一個決定。
他決定將這部劇的版權賣出去。這一舉動相當於徹底瓦解組織這部劇到現在的全部努力。當然大部分努力都來自於付總,其他人都只是他手底下的打工人罷了,只希望工資能夠按時發放,實在沒有類似書粉的那種情懷。
對於其他劇組人員來說,一部劇在初始籌備期間,有太多的不確定性,最後能拍成劇的寥寥無幾。
這種情況見得多了,甚至還算好。
有些劇已經拍完了,因為某些原因甚至連播都播不了,只能胎死腹中。換句話說,就是砸手裡了,不會取得任何盈利。
付總的手下很快將這個消息傳遞給劇組的上上下下,從導演到劇組場務,沒多久都知道了消息,收拾著東西準備進下一個組。
但對唐小曼來說,這個消息無異於天塌了。
原來每一個很糟的當下已經是最好,因為永遠有一個最遭的下一秒在等著她。
深秋已經很冷,天空淅淅瀝瀝下著雨,唐小曼裹緊身上的大衣,呼出一口白色霜霧的寒氣。刺骨的寒意順著腿往上爬,穿再厚的衣服,也抵擋不住。
她沒有化妝,素麵朝天地坐在嚴樺辦公室外的走廊上,眼中含淚,目光一眨不眨地盯著那道關閉得嚴絲合縫的門。
嚴樺肯定知道她在這裡。這幾個小時時間,有好幾撥人進去過。
其中有她認識的人,不認識的人,有人跟她打招呼,一如既往地叫她小曼姐;也有人當做沒看見,直接從她眼前推門而進,連頭都沒有回。
這些人的目光中,有同情,憐憫,幸災樂禍,冷漠……
唐小曼從天亮等到了天黑。
但,嚴樺從頭至尾都沒有出來。
直到,腕錶上指針緩緩指向晚上八點,辦公室的燈滅了。
一道清俊的身影拉開辦公室的門,緩緩走出。
唐小曼的瞳孔深處有光細碎地閃爍起來,她想要起身,但下一秒,就僵在原地。
嚴樺臉龐冷淡蒼白,他拄著那根曾敲斷她腿的金屬手杖,目不斜視地從她身邊走了過去。
沒有回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