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清清姐幸虧有你……早飯我都沒吃飽,我家婆婆一直看犯人似的看著我,我連動都不敢動。」
佳佳狼吞虎咽著,雖然還想維持一下女藝人的體面,但腹中的飢餓感讓她顧不得這些了。
冷清清露出思考之色:「大家都是這樣嗎。」
不知道到底是節目組效果,還是這些婆婆公公是真的脾氣不太好。
按照常理來說,不應該對沒見過的陌生人表露出這樣的討厭,除非是節目組有跟他們達成了什麼共識。
冷清清的目光,落到幾步遠外,導演的身上。
導演坐在隨身攜帶的摺疊椅上,脊背靠著椅背,非常舒服的姿態。他將一隻腳蹬在面前的石頭上,旁邊有個工作人員,正蹲在地上,彎腰用濕巾擦拭著導演靴子上面的灰塵。
其餘女嘉賓們顯然也看見了,於是收回目光後,表情有點呆滯。
尊的會懷疑自己誤入了什麼黑/社/會。
但現在,比【導演組是黑澀會腫麼破】更加令女嘉賓們感到憂心忡忡的是——【婆婆們好像是吃人怪】。
女嘉賓們吐完苦水後,紛紛將目光放到了一直沒說話的冷清清身上。
佳佳問:「清清姐,你家婆婆對你還好嗎?」
周夢:「清清好歹還有雞蛋吃,還能拿出來這麼多分給我們,已經很不錯了好吧。自己都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了,還有閒心去操心別人,先管好自己吧。」
狼吞虎咽地將兩個雞蛋吃下去,周夢的肚子總算是不叫喚了,也終於有了精力思考接下來該怎麼辦。
只是心底難免有些不滿,大家都是一樣的身份,憑什麼冷清清就被分配到這麼好的家庭。
冷清清一直在微笑,她安靜地傾聽著,沒有打斷任何人的話。
聽到周夢帶著點酸的發言,也微微笑著道:「是啊,我家婆婆人很好的。大家是不是對自家婆婆有什麼誤會呢?」
說著,目光輕飄飄地掠過正在端詳自己新靴子的導演。
光頭導演面色嚴肅:「……」
冷清清的這番話,很難評。
如果張愛花此刻就站在這裡,難保不會被氣到吐血。
互相交流了一下情報,但沒得出什麼有用的結論,女嘉賓們只能灰溜溜地回到各自的家中,相約第二日再聚。
然而其餘三位女嘉賓回到家後,發現自己的行李居然被翻過,無一例外。她們臉上出現憤怒的神色。
有嘉賓找婆婆當面對峙,有的選擇默默收拾行李箱,有的則找節目組討說法。
冷清清倒是沒有經歷這樣的情況,因為她的行李箱是加密行李箱,除非輸入正確密碼,或者重物碾碎,否則不可能被打開。
行李箱的確有被石頭砸過鎖的痕跡。
冷清清立在門口,伸手摸了一把行李箱上的密碼鎖,石頭的粉末清晰地嵌在了鎖位的凹槽里。兇手作案後,連痕跡都沒有清理,這是有多猖狂。
除此之外,她還在房間裡發現了一個不屬於自己的塑料行李袋。準確來說那是一隻巨大的花綠色的塑膠袋,破破爛爛,堂而皇之地扔在地面上,像是春節火車上回家過年的農民工背在身上用於裝被子的那種。
這個行李袋仿佛用了很多年,有些過於的髒了。站在屋裡甚至能聞見一股發餿發臭的味道,混著汗臭和煙臭味,非常令人作嘔。
冷清清捏住鼻子,戴上手套,將這只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行李袋,一口氣扔出了幾米遠。
「你在幹啥!」
這一幕正巧被趕回來的張愛花丈夫,李老頭看見了。
拿的水不夠幹活的人們分,李老頭是回家來拿水,順便用磨石磨一磨傢伙。
沒想到剛進門,就看到城裡來的新媳婦,正從屋裡往外丟東西。敗家!
定睛一看,那不是自己兒子李強的行李袋嗎!
冷清清沒看見門口鬼鬼祟祟的他,扔了東西,進門去,『哐當』關上了門。
李老頭瞅見那張臉的時候,下意識摸了摸自己腦袋上的包,早上磕的,現在還在疼呢。
他目光往院子裡環視了一圈,雖然沒看見兒子人,但他知道,兒子肯定是回來了。
也就在冷清清關上門的後一秒,李強提著松松垮垮的褲腰帶,從廁房裡走了出來。
李老頭連忙迎上去,將手裡東西遞上,小聲道:「這是你的東西?怎麼放在那個女的屋裡?」
李強一把將自己的破爛垃圾袋拽回來,狐疑道:「我的行禮怎麼會在外頭,爹,你給我扔的?」
發現行禮被丟,先懷疑親爹。可以,這很李強。
這可冤枉了李老頭,「我可是你親爹,我扔你東西幹嘛!」
隨後,在李強的追問下,往側屋的方向,努了努嘴,有點酸酸地道:「是你媳婦扔的,可不是我,我哪裡有那麼大的本事。」
「我媳婦?」李強眼睛一亮。
作為單身了三十多年馬上奔四十的李強來說,這個稱呼,無疑是一個非常新奇的體驗。
尤其是想到,他媽說,這個女人長得非常美。
李強滿是橫肉的黝黑的臉上,不由得露出一個傻呵呵的笑容。
之前電話里,張愛花特意叮囑他,說是節目組導演吩咐的——
「你就把她當成是你媳婦,她就是你媳婦!該打打,該罵罵,導演說了,演的越真,給咱們越多『演出費』!」
「這回總共有四個演員到咱們村里來,導演說她們都是在演戲,咱們要充分地配合,知道了嗎,兒子?」
李強皺起眉,『哦』了一聲,粗聲粗氣地道:「知道了媽。」
頓了頓,想了想。
他還是得為自己正名,以免那邊拍攝到,大家以為他李強是喜歡打女人的男人。
李強一本正經地道:「只要她聽話,我是不會打她的。只有那些不聽話的女人,才活該被打。」
所以,他明明看到有女人的行李放在側屋,還故意將自己的行李袋丟在地上,純想噁心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