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德烈潔白的小床上,被子被掀開,幾條歪歪扭扭的紫紅蚯蚓,正緩緩爬行。.•°¤*(¯`★´¯)*¤° 6❾ⓈнⓊⓧ.Čo𝐌 °¤*(¯´★`¯)*¤°•.
空氣中一片靜默。
蚯蚓,蛇,傻傻分不清楚。
這不像安德烈啊。
安德烈作為眾人皆稱的小魔王,亦是蚯蚓殺手,他最喜歡的一個活動就是跑到花園裡挖蚯蚓,然後嚇唬小朋友和嘉賓們。
區區幾條蚯蚓,怎麼能把他嚇成這個樣子?
冷清清站在旁邊,眉頭擰起,也是非常費解的樣子:「安德烈,這就是你說的蛇?」
這麼多人這麼大的陣仗,居然只是為了消滅幾條蚯蚓。
為了給安德烈留點面子,冷清清選擇了較為婉轉的笑,她掩唇。
「呵呵。」
「我、我……」安德烈結結巴巴,整個人傻掉了。
怎麼可能會是蚯蚓呢?
他摸到的的確是軟軟的軟體動物,但是當時由於他太害怕,根本不敢掀開被子。
安德烈也不知道,為什麼自己的內心第一反應是蛇。
可能是電視劇看多了。
但事實擺在眼前,他被窩裡的東西,的確不是蛇,而是幾條蚯蚓,而且這幾條看起來還有些莫名的眼熟……
安德烈小小的腦瓜,飛速地轉動起來,很快即將接近問題的答案。
與此同時,工作人員們蚌埠住了。
抄著掃帚和傢伙事的,都緩緩放下了,輕輕咳嗽一聲,以此掩飾尷尬。
冷清清當著眾人的面,拎起那幾條蚯蚓,從敞開的窗戶丟到了樓下的花園中。
安德烈盯著她的動作,若有所思,又有些失望。
原來她不怕蚯蚓,那她到底怕什麼呢?
他遇到過的女孩子都害怕蚯蚓,也怕蟑螂,每次見到都會被嚇得大叫。
她好像跟她們不一樣,這讓安德烈有些頭疼。
他擰起了眉毛。
「既然沒事了,大家就回去午休吧。」導演見眾人還呆愣著在原地,出聲主持大局。
「居然是一場烏龍,剛才看嚇死我了。」某工作人員拍拍自己胸口,一臉心有餘悸。
方宸扒著門框:「那你還跟著跑進來,你不怕被咬?」
工作人員:「怕啊,但我們人多勢眾的,難道還能怕一條蛇?」
說著,還分外自豪的挺起怕胸脯,仿佛很神氣。
方宸:「……你還挺自豪,你們節目組洗腦包做得不錯。」
工作人員:。
但是安德烈想了半天,都沒想明白,那幾條蚯蚓是怎麼跑到自己床上的。
他疑惑地盯著冷清清,後者感受到他強烈的注視,蹲下身來,玻璃珠一樣烏黑的眼睛與他對視著,微微歪了歪頭。
「怎麼了?害怕?要不跟阿姨一起睡。」
對於冷清清的提議,安德烈馬上就同意了。
眾人對視一眼,紛紛感到很詫異,甚至是震驚。
「安德烈,你不是從來不喜歡跟別人一起睡的嗎?」
安德烈不僅脾氣臭喜歡惡作劇,也非常龜毛,規矩很多。
當然,其中大部分都是嘉賓們踩過的雷。
對於安德烈居然如此爽快的同意,跟冷清清一起午休的事情,眾人只能將此歸結於就算是小魔王也拒絕不了冷清清的美貌。
除了掌控全局的導演,以及安德烈的跟拍攝像。
他們對視一眼。
冷清清牽住安德烈的手,一大一小往回走,大手牽小手的畫面在攝影屏幕中搖晃著。
兩人身後,導演眯著眼睛,跟攝像師說悄悄話。
「安德烈這小子,長心眼了,你猜猜他想幹嘛?」
安德烈的跟拍攝像嘻嘻笑了聲,給導演一個眼神:「導演,這還用想?安德烈肯定是想去看看,冷清清床上有沒有蚯蚓。」
安德烈的想法很正常,正常人都會這樣想。
不過他還是個聰明的孩子,沒有趁方才人多的時候,揭穿這件事情。
「或許是想拿到證據。」導演推測:「這孩子是真的聰明,不怪之前來的嘉賓都栽到他手上。」
「那您覺得,冷清清能贏得過他嗎?」聽了導演的話,此時攝像師的想法倒是有些搖晃。
導演搖搖頭,繼續跟上前面兩人的腳步。
「不清楚,看不透她。」
攝影師沒有反駁,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,語氣複雜:「看不透,是真的看不透。」
作為正當紅的女星,連蟑螂都炒了,她還有什麼事情是干不出來的。
安德烈走進門,一下子蹦到冷清清的大床上去,將被子掀開。
冷清清坐在床頭上看他,目光中隱含笑意,並沒有制止。
「看完了,可以午休了吧?」
安德烈沒理,將整張被子都掀到地毯上,撅著屁股趴在床上,開始仔仔細細地搜尋起來。
他從床頭爬到床尾,恨不得帶個放大鏡。
結果自然是什麼都沒發現。
冷清清的床上,乾淨得非比尋常,床單是新換過的,連泥土的痕跡都沒有。
安德烈一屁股坐在床上,嚎啕大哭起來,指著冷清清控訴。
「是你把蚯蚓放到我床上的,是你!!」
終於發現了。
冷清清將被子抱到床上,輕輕拍了拍,忍不住笑了。
「你居然現在才發現,我還以為你有多聰明呢。」
冷清清挑起眉,一幅『我才不怕』的表情,這淡然一笑對安德烈來說,簡直就是赤裸裸的挑釁。
他撲過去,想用手抓她的臉,卻被輕易躲開。
冷清清閃現在床尾:「抓不到我,你動作好慢啊。」
安德烈抓不住她,她的動作太快了,好幾次後他重重跌在床上,氣得捶打身下的床墊,在床上撒潑大哭:「你居然欺負一個小孩子,我要告訴我媽媽嗚嗚嗚!」
他打了個滾兒的功夫,眼淚就糊滿了整張臉。
仰躺在大床上,嗚嗚哭著,一臉的生無可戀。
冷清清走上前,捏他的臉,捏到一手眼淚和鼻涕,於是嫌棄地往他衣服上抹了抹。
「是你先把蚯蚓放到我床上的,我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,你個小孩懂什麼。」
安德烈:「你狡辯!」
「故君子之治人也,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——這句話可是朱熹說的,你知道朱熹是誰嗎?」
冷清清一句話就懟住了安德烈,安德烈的確不知道朱熹是誰。
但聽她的語氣,這個人好像很厲害的樣子。
冷清清吐字如連珠:「這句話就是教我們做人的道理,用別人的辦法來懲治別人,你往我床上放蚯蚓,我就在你床上放蚯蚓,我們扯平了。我真不明白你有什麼好生氣,要生氣也該是我生氣才對吧?」
「…………」
安德烈說不過她,又氣憤又難過,他還是不爭氣地哭了。氣哭的。
兩行清淚從他臉頰緩緩滑落。
「冷清清,你這個魔鬼,我再也不跟你玩了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