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章 師兄,有人欺負我

  「師兄,我真的走不動了,腿都酸了。」薛皓停下腳步,滿臉疲憊地望向謝長軒,語氣中帶著幾分哀求。

  「劍冢危險重重,我們必須儘快找到沈師弟。」

  謝長軒對著幾人吩咐道。

  他的話音剛落,逍遙峰的弟子們面露難色,幾天的搜尋已經讓他們疲憊不堪,對沈知秋的不滿情緒也悄然滋生。

  「師兄,這都找了好幾天了,連個影子都沒見著,他會不會自己跑出去了?」一名弟子忍不住抱怨道。

  「是啊,說不定他嫌我們慢,自己找了個涼快地兒躲起來了呢!

  謝長軒眉頭緊皺,心裡也有些焦急。但面對眾弟子的抱怨,也無可奈何。

  最終做出了妥協:「好吧,既然大家都累了,那我們就先休息一下。」

  一群人這才喜笑顏開,紛紛跑到大樹下乘涼。

  眾人沉浸在難得的休憩時光,享受著樹蔭下的涼爽。

  遠處的地面開始微微震顫,伴隨著低沉而詭異的轟鳴聲,仿佛有什麼龐然大物正在接近。

  「大家戒備!」謝長軒猛然站起,臉色凝重,

  一片濃重的黑霧從林間迅速蔓延而來,其中隱約可見扭曲的身影在翻騰,伴隨著刺耳的嘶吼聲。

  謝長軒一臉凝重,這是魔物!

  「劍冢怎麼會有魔物!」一名弟子驚呼出聲,聲音中帶著幾分恐懼。

  話音剛落,幾隻形態猙獰的魔物已經衝破了黑霧的束縛,直撲而來。

  眼睛閃爍著幽綠的光芒,爪牙泛著寒光。

  謝長軒身先士卒,劍法凌厲。

  一道熟悉的身影突然從不遠處的黑暗中衝出,手持長劍,劍光如龍,瞬間斬殺所有魔物。

  「沈師弟!」

  「師兄。」沈知秋對他微微一笑。

  一路同行,相談甚歡。

  「原來師弟已覓到自己的機緣。」

  「單純靠運氣罷了,只是……」沈知秋故意停頓了一下。

  「只是什麼?」謝長軒問道。

  沈知秋眼眶微紅,像是被春風拂過的花瓣,平添了幾分楚楚動人的韻味。

  他膚色勝雪,臉頰上的一抹緋紅,讓人不禁心生保護之欲。

  「師兄,有人欺負我。」

  謝長軒的目光落在沈知秋的臉上,心中不禁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悸動。

  「那人說我們逍遙峰個個都是弱雞,他嘲笑我們劍法不精,修為淺薄,說我們不過是借著宗門的光環,才得以苟延殘喘。」

  「我試圖以理服人,告訴他逍遙峰弟子雖不才,卻也各個心懷正道,勤修苦練,從不敢懈怠。但他非但不聽,反而變本加厲,出言更加無狀,甚至……甚至……」

  說到這裡,沈知秋的聲音微微顫抖。

  「甚至什麼?」謝長軒的語氣中多了幾分嚴厲,他深知沈師弟是個老實人,若非忍無可忍,絕不會輕易告狀。

  沈知秋深吸一口氣,仿佛是在整理自己的情緒,「他甚至動手打傷了我,還揚言要讓逍遙峰在宗門大比上顏面掃地。」

  他邊說邊解開衣襟,露出胸膛觸目驚心的傷痕,以此作為證據。

  聽到這裡,謝長軒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,他身為逍遙峰的大師兄,豈能容他人如此侮辱逍遙峰?

  就連對沈知秋一向不滿的薛皓,這回也動了怒氣。

  「此人是誰?竟敢如此囂張!」

  沈知秋嘴角勾起一抹笑意,緩緩吐出幾個字:「蒼梧峰,祁淵。」

  ……

  山谷中,妖獸的殘骸散落一地。

  一男一女兩道身影傲然立於這血腥戰場之上,宣告著他們是這場戰鬥的勝利者。

  「祁道友,番多虧有你鼎力相助,這些妖獸皆是修行數百載的凶物,其妖丹定非凡品。你大可取走一部分,作為應得的酬勞。」

  林意嬋一雙美眸緊緊盯著祁淵。

  作為神隱門靈霄仙尊的得意門生,她此行本是肩負採集珍稀妖丹的重任。

  卻不料途中遭遇變故,幸得祁淵出手相救,方得化險為夷。

  林意嬋故對他一見傾心。

  「林姑娘言重了,不過是順手而為,何足掛齒。既然林姑娘如此慷慨,那在下便恭敬不如從命了。」

  妖丹對於修行者而言,乃是提升修為、增強實力的至寶,祁淵自然不會輕易放過這個機會。

  林意嬋向前走了一步,離祁淵更近了些。

  「祁道友,你可願意加入神隱門?你的待在無極宗,恐怕會埋沒了你的才華。」

  祁淵微微一愣。

  「神隱門乃是上古門派,我不過是一介凡人,怕是高攀不起。」祁淵淡淡地說道。

  「祁道友何必妄自菲薄,你的實力高強,若能加入神隱門,必定大有作為。」

  祁淵沉默了片刻,終於開口道:「此事日後再說吧,我還有要事在身。」

  林意嬋輕輕咬了咬嘴唇,跟在他身後。

  不久,一隻散發著藍熒色光芒的蝴蝶悄然落在祁淵的肩膀上。

  祁淵停下腳步,緩緩伸出手,小心翼翼地將蝴蝶從肩上取下,置於掌心之中。

  蝴蝶在他掌心內似乎找到了安寧,停止了撲閃的翅膀,靜靜地棲息著。

  「這是……追蹤蝶?」林意嬋不由發聲。

  祁淵聞言,眉頭微微一皺,追蹤蝶?

  「師兄,就是他欺負我!」一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聲音突然在他耳畔響起。

  循聲望去,前方黑壓壓的人群中。領頭的那人,正是沈知秋。

  祁淵的眼中閃過一絲難以置信。

  為何沈知秋沒有死?

  「沈知秋,你怎會在這裡?」

  沈知秋微微一笑:「怎麼,看見我沒死,你似乎很失望?」

  說完,他直接往謝長軒身後一躲。

  湊進他耳邊,悄悄道:「對了,師兄。這個混蛋還說冷峰主每天拉跨個馬臉,假清高,實則暗地裡幹些不見人的勾當。」

  謝長軒一聽,臉色驟變。

  沒等沈知秋反應過來,「嗖」的一下,向祁淵沖了過去。

  「逍遙峰的弟子聽令,給我把這個混蛋打得滿地找牙!」

  一聲令下,逍遙峰一幫人黑央央朝著祁淵沖了過去。

  有人拔劍,也有人拎磚頭,更有甚至直接脫掉了鞋。

  祁淵見狀,臉色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。

  不用猜都知道,這一切都是沈知秋在背後搞的鬼!

  一旁的林意嬋大驚,「祁道友,他們……和你有仇嗎?」

  「被小人陷害了。」祁淵咬牙道。

  沈知秋見此一幕,拿出乾坤袋裡的小板凳,開心的看起戲來。

  謝長軒可是冷笑寒「二十四孝」好徒兒,誰說冷笑寒的壞話,他就能跟誰拼命。

  沈知秋在心底默默向冷笑寒致歉:「親愛的外祖父,借用您的名頭一回,回去定當加倍孝敬。

  「師尊,你快出來看動作片,可好看了!」

  莊別塵瞬間飄出來,見這「熱鬧」的場面,捋了捋鬍子。

  「徒兒,你最近行事風格越來越有老夫當年的風範了。」

  沈知秋嘴角一抽,「你弟子運氣挺好的。」

  「胡說!我弟子很喜歡我……」

  正當兩人交談之際,一支鋒利的箭矢劃破長空,精準地插入人群中央,其強大的餘波瞬間將兩幫人馬震開。

  莊別塵「咻」的一下,消失得無影無蹤。

  「住手!身為無極宗弟子,怎可私自鬥毆?」

  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,眾人循聲望去,只見一名青衣男子緩步而來

  男子俊朗非凡,發束玉冠,儀範清冷。

  手中緊握的弓散發著淡淡的黃色光芒。

  謝長軒一眼便認出了這把弓的來歷,驚呼道:「靈鸞九羽弓?你是聖子——岑青舟!」

  周圍眾人皆是面色大變。

  聖子之名,在九州大陸各門派中如同神祇,代表著年輕一輩中最強的存在,天之驕子。

  而岑青舟正是無極宗的聖子。

  岑青丹乃李觀棋座下唯一男弟子,天靈根,年紀輕輕便是元嬰大圓滿,只差一步便可突破化神期。

  岑青舟目光冷峻地掃過眾人,最終停留在衣冠不整、頭髮亂成鳥窩的謝長軒身上:

  「謝長軒,身為逍遙峰首席弟子,你怎可帶頭私鬥?」

  「是他,先開口辱我們逍遙峰。我們實在忍無可忍才動手的。」薛皓連忙指向祁淵,憤憤不平地解釋。

  祁淵的目光如毒蛇般緊鎖沈知秋,恨意滔天:「我被沈知秋陷害!」

  沈知秋望著灰頭土臉、臉上還掛著鞋印的祁淵,終究沒忍住,「噗嗤」一聲笑了出來。

  這笑聲在緊張的氣氛中顯得格外突兀。

  岑青舟的目光轉向他,僅僅一瞬的交匯,原本平靜無波的眼眸中似有一團星光驟然亮起。

  「你……是沈知秋?」

  被點名的沈知秋下意識點點頭。

  「我終於找到你了。」

  「騷瑞,你是不是錯人了?我不認識你。」沈知秋後退一步。

  以原主的人品,應該得罪過不少人!

  沒準眼前之人,是來尋仇的。

  岑青舟上前一步抓住他的手,「不,我沒認錯。」

  「好說,好說,別動手。」沈知秋苦澀的笑道。

  一少女自後方追至,輕手搭上岑青舟的衣擺,眼中帶著幾分嬌嗔與不解:「師兄,你怎麼又丟下我先行了?」

  少女一襲素白如雪的衣裙,隨風搖曳。

  她環顧四周,目光最終落在被岑青舟輕握手腕的沈知秋身上,心中不由生出一絲不悅。

  「師兄,這位是……」阮負雪的話語中帶著幾分試探,眼神在兩人間游移。

  岑青舟笑了笑,「負雪,他是我的一個故人。」

  阮負雪聞言,更加仔細地打量著沈知秋,眼眸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敵意。

  隨後,她向岑青舟撒嬌道:「師兄,你之前答應過要陪我去探尋機緣的,我們快走吧,別讓時間耽誤了。」

  說著,她欲伸手拉岑青舟一同離去,但岑青舟卻並未隨她而動。

  岑青舟輕輕搖頭,「負雪,你已經長大了,不能總是依賴我。這次,我想讓你獨自去闖蕩。」

  阮負雪眼眶微微泛紅,狠狠瞪了沈知秋一眼,轉身離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