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2章 許昭昭,你膽子真大

  手腕上傳來了冰涼的觸感。

  這是許昭昭第一次那麼真切地感受這串佛珠,畢竟大多數時候,這東西都是在她的腰上的……

  上面刻著複雜的花紋,檀木製成的佛珠散發著一股木質清香,那根紅紅的穗子在她的手腕邊輕輕搖晃。

  看這些珠子的色澤,一看就價值不菲。

  許昭昭忙退開了點,以免油煙濺到珠子上。

  顧清延把衣服的袖子往上提了提,露出白皙精瘦的小臂——許昭昭很早就知道了,這傢伙真是穿衣顯瘦、脫衣有肉。

  他抬起手,許昭昭才注意到,他身上的圍裙中間還印著一隻卡通的小豬。

  很符合他的形象。

  許昭昭輕捂著嘴,以免自己笑出聲。

  顧清延只是輕輕掃了她一眼,沒有說什麼,煮開了水,打開掛麵放了進去。

  而後,拿出砧板和刀,切了幾個番茄、蔥花、蒜瓣,又放入午餐肉、雞蛋。

  他的刀功很好,切得整齊又緩慢,手背上還散落著晶瑩剔透的水珠,簡直就是一種視覺享受,許昭昭都看呆了。

  煮了一會,便有一股很濃的番茄濃湯味蔓延整個廚房。

  還怪香的咧。

  突然,顧清延轉頭,目光與她對上,「別這麼看我。」

  讓人怪想親的。

  許昭昭哪能不知道這男人腦袋裡在想什麼,呲著個大牙,「我沒刷牙。」

  顧清延作勢要往前走一步,許昭昭大驚失色,接連後退了好幾步。

  「快去刷牙,馬上就能吃早飯了,邋遢鬼。」

  意識到自己被他耍了,許昭昭狠狠瞪了他一眼。

  你乾淨,就你乾淨!

  但是許昭昭還是屁顛屁顛上樓洗漱了,因為她自己也受不了了。

  頭髮亂糟糟的,臉都來得及洗就沖了下來。

  等許昭昭洗漱完之後,發現顧鈺霖抱著自己的平板,在沙發上生著悶氣。

  廚房那邊已經傳出了番茄濃湯掛麵的香味。

  許昭昭走到沙發,過去推了推他的小肩膀,「魚魚……」

  顧鈺霖側了側身子,繼續看著自己手裡的平板——平板的屏幕都沒亮。

  「魚魚,陪媽媽吃早餐啦。」

  許昭昭放軟了聲音。

  過了許久,顧鈺霖才將頭轉了回來,看著許昭昭,認真地問道:「媽媽,是我做的飯不好吃嗎?為什麼要讓他住進來?」

  而後,顧鈺霖像是默認了一般,托著下巴思考著,「那我可以去報個班烹飪班……」

  許昭昭:……

  「魚魚。這是這四年他欠我們的,為什麼不接受呢?」

  許昭昭貼著顧鈺霖的耳朵,繼續小聲說道:「白嫖一個免費保姆。」

  時不時還倒貼點錢的免費保姆。

  「可是,他總是傷害你……」

  顧鈺霖的表情似乎有些鬆動,但小小的臉上仍滿是不情願。

  「這不是有寶貝魚魚嘛~」

  許昭昭將顧鈺霖攬進了自己的懷中,臉頰貼著他的臉頰,和他貼貼。

  「他要是傷害我,魚魚就把他趕走!」

  顧鈺霖臉紅的紅暈又快蔓延到耳根了。

  「那好吧。」顧鈺霖鬆了口。

  許昭昭牽著他來到了餐廳坐好,兩碗番茄濃湯掛麵熱氣騰騰。

  顧清延拿來了筷子,遞給了許昭昭,「吃吧。」

  似是才發現許昭昭旁邊還跟了個顧鈺霖,又拿了一雙筷子給他。

  而後,他就在許昭昭的對面坐了下來。

  「你不吃嗎?」

  許昭昭抬頭,疑惑地問他。

  「吃過了。」他答。

  許昭昭也就不再客氣了,她是真的餓了。

  剛開始還挺淑女的,等掛麵的溫度降下去之後,許昭昭的形象全無,開始大口炫飯。

  時不時傳出許昭昭嗦面的聲音。

  顧鈺霖拿著他遞過來的筷子,也小口小口地吃著面。

  心裡默默評價:這男人,做飯還挺好吃的……

  「嗝~」

  將面全部炫完之後,許昭昭還打了個飽嗝。

  許昭昭和顧鈺霖一樣,對大少爺顧清延的廚藝不抱希望,沒想到弄的掛麵還挺好吃的。

  吃完飯之後,魚魚被老師帶上去上課了。

  顧清延說他去趟書房,也不見人影了。

  家裡的書房一直都是閒置的狀態,也只有顧清延會用。

  許昭昭今天沒有通告,樂得清閒,打開電視找了個恐怖電影嘎嘎樂。

  「哎呀,這個貞子的頭髮也太柔順了點,用的是飄飄牌洗髮水嗎?」

  「這個特效妝化得不錯,差點就把我給嚇到了。」

  ……

  許昭昭看電影的時候就喜歡碎碎念。

  白天看恐怖電影,真是一點氛圍感都沒有。

  去冰箱拿出了一杯聖代,一邊吃著冰淇淋一邊看恐怖電影。

  不用上班的日子真爽啊!

  嘴裡還叼著吃聖代的勺子,穿著短褲,長腿在榻榻米上一晃一晃的。

  看得正起勁,許昭昭下意識地拍身邊的人,「笑死我了,你看到沒,穿幫了貞子,她變成了摳腳大漢哈哈哈哈——」

  許昭昭的笑聲猛地止住了。

  捏媽,哪裡來的人啊?!

  心臟驟停,猛地轉頭看向自己的左邊,觸及到顧清延那冷淡的臉後,許昭昭才恢復了心跳。

  「我艹,顧清延你走路沒聲音的啊?你簡直比貞子都可怕。」

  許昭昭拍著自己的胸脯。

  大白天的,怪嚇人的。

  顧清延看了眼電視上正放著的恐怖電影,將目光重新放到了許昭昭的身上。

  「我要出趟門。」

  那雙骨節分明的手伸到許昭昭的面前,問道:「我的佛珠呢?」

  原來是來要佛珠的啊。

  許昭昭下意識地觸上了自己的右手腕……

  ?

  怎麼是空的?

  許昭昭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右手腕,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。

  珠呢?那麼一大串珠都能不見了?

  「我馬上去給你找!不可能丟的!」

  許昭昭想在榻榻米爬起來的時候,被顧清延一把摁了回去。

  「別動。」他淡淡出聲。

  許昭昭僵住身子。

  不動不動,不敢動。

  「低頭。」

  許昭昭不理解,但是照做。

  還順便閉上了眼,眼睫毛都在顫著。

  不、不會要打人吧?

  失去了視覺,其他的感官就會被放大。

  她察覺到顧清延的手放在了她剛綁起來的頭髮上。

  而後……髮絲緩緩散開。

  顧清延將她頭上的橡皮筋摘了下來——亦或者說,把纏繞在一起的佛珠摘了下來。

  許昭昭剛剛吃雪糕的時候,嫌棄自己的頭髮礙事,把右手腕上的佛珠當成了橡皮筋,順手就拿來綁頭髮了。

  「許昭昭,你膽子真大。」

  顧清延沒有情緒的聲音從許昭昭的頭頂落下。

  許昭昭自己也意識到了。

  倏地想起了前不久在網上看見的一句評論:

  顧家小少爺,容顏無雙、風姿卓絕,清冷風雅,似天仙下凡。右手常執一紅木佛珠,無人可碰,應是神之禁忌。

  這位網友因為太過有才且中二,許昭昭掃了一眼便記住了。

  也就是說顧清延對這佛珠寶貝得要死。

  居然被她……拿來綁頭髮了?

  哦莫!

  阿彌陀佛,罪過罪過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