話落,他握住她腳腕的大掌便離開了。
伸手擰開了藥膏,另一隻手拿出了棉簽,沾上藥膏往她的傷口塗。
許昭昭剛剛就坐在落地鏡前,看著自己,現在便是通過這個落地鏡,觀察著顧清延。
認真的男人最帥。
許昭昭一直都無法深刻地體會一次這句話,但今天她突然就get到了。
他單膝蹲著,因為低頭,側面有些垂下的小碎發飄著,有時會掃過他長長的睫毛。
眼神認真而專注,他的手好看得不真實,克制又細心地,為她的傷口上藥。
像是對待一件稀世珍寶,小心翼翼地呵護。
許昭昭承認,她為這一刻的顧清延心動。
有些自欺欺人般地閉上了眼。
原以為不看就能阻止這份心動了,但是視野里陷入了一片黑暗之後,卻是清晰地聽見了自己加快的心跳聲。
他將她腿上的傷上完後,就站起身,再幫她塗手臂上的,接下來便是脖子鎖骨……
他湊得很近,許昭昭都能感受到他溫熱的呼吸。
上完鎖骨之後,顧清延便放下了藥膏,其他地方不露出來,不會被人看見。
更重要的原因是……他不敢。
許昭昭受不住,他也控制不住。
藥塗在傷口上不疼,有些涼涼的感覺。
但是有些還沒完全結痂的,就會傳來絲絲的痛意,能忍,但許昭昭還是微微蹙眉了。
顧清延去洗了個手,剛出來,便察覺了許昭昭的小表情。
「疼啦?」他問。
許昭昭只是瞥了他一眼,沒回答他,只當他問的是廢話。
她像個雕塑一樣,一動不敢動。
下面墊了個墊子,要將傷口上的藥膏晾乾,一不小心就會蹭得到處都是。
許昭昭可不想今天再淪落到客房睡,她是有一點點認床的。
下一秒,撕開包裝的細微聲音傳來。
雖然聲音不大,但是在安靜的房間裡還是很明顯的,吸引了有些無聊的許昭昭的注意力。
側頭看去。
聲音是在顧清延的手中發出來的,那顆粉色包裝的草莓糖,在他的手中像顆粉色的鑽石。
好看是好看,但也是這一雙手,掐出了很多痕跡!!
又愛又恨大概就是這種心情了。
他撕開了包裝,將糖果遞到了許昭昭的嘴邊,「吃點甜的,就不會感覺到疼了。」
飄進鼻尖的草莓味吸引著她,許昭昭可不會和自己過不去,小舌一卷就將草莓糖含進了嘴裡。
他遞過去的指尖也沾上了一點晶瑩,許昭昭熟視無睹,只是點頭:「果然,吃點甜的都感覺不到疼了。」
很顯然,這是她惡劣的報復,讓剛洗完手的顧清延再去洗一次手。
顧清延將手中殘留的包裝紙攥緊,發出了滋滋的聲音。
看著指尖的一點晶瑩,眼裡的情緒莫名。
輕勾嘴角,「寶寶,下次不會讓你受傷了。」
不是愧疚的沉鬱,而是上揚的語氣。
他也是惡劣的。
但,他還是進洗手間又洗了一次手。
許昭昭也揚起了勝利者的笑容,嘴裡的草莓糖都甜了幾分。
下次,誰讓誰受傷都還說不定呢。
……
等藥膏幹了之後,顧清延才放下心,拿起了自己的辦公電腦去了書房。
許昭昭就懂了,這傢伙只把一些需要親自出面的急事處理完了,就又往家裡跑了。
幸好還有急事將他趕去了書房,不然許昭昭都不知道今天自己還能不能好好看劇本。
藥還沒見效,但顧清延說她明天能去工作,她信他。
所以要提前複習一下劇本,和這個世界的影帝影后合作,還是讓她很有壓力的。
演好了是機會,演差了就是資源了。
許昭昭扯了扯嘴角,將腦海里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都給甩了出去,沉下心來看劇本。
還是被顧清延提醒,許昭昭才去洗澡的。
從浴室的鏡子上看見,藥已經在她不知不覺的時候見效了。
她身上的痕跡已經很淡了,就算不能完全消,薄薄的遮瑕也能完全能遮蓋住。
這下心中的顧慮算是放下了。
她不敢去深究顧清延為什麼知道有這種藥,又使用了多少次這種藥……
暗暗下定決心,以後他們兩個,都不需要再用這些藥。
洗完澡之後,又是顧清延給她吹的頭髮,她懶洋洋地靠著,手中拿著劇本在看,哈欠連天。
明天要拍的,已經記完了,在腦子裡回顧的過程,總是讓人犯困的。
半夢半醒之間,許昭昭聽見顧清延的手機響了。
她的瞌睡蟲被趕跑了,側了側頭,看向了他隨意扔在旁邊被子上的手機。
苟經紀人。
這個來電顯示,許昭昭不得不懷疑這個備註有另外的含義。
現在都晚上十一點了。
顧清延還在幫她吹著發尾,並沒有接的意思。
許昭昭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,手臂一伸將手機拿了過來,點擊接聽。
「苟哥,這都十一點了,神仙都得睡覺了吧?」
「額……啊?哦?」
苟哥要說的話硬生生地憋了回去,還蹦出了幾個語氣詞,可見他是真的被震驚到了。
「我、我只是告訴老闆一聲,我處理就行,他、他休息……」
面對許昭昭,苟哥說話都不太利索了。
許昭昭的臉一熱,匆匆地說了一句「辛苦你了。」之後,便掛了電話。
關心則亂。
她剛剛以為顧清延今天還要熬夜處理事情,然後明天還早起……
按顧清延這傢伙的脾性,他會直接不睡了。
她的發尾吹乾了,顧清延關了吹風機,讓許昭昭坐起來,拿著梳子幫她梳順。
在她耳邊問道:「關心我?」
「顧清延,」
許昭昭拂開了他幫自己梳頭的手,轉動著身子,面對面和顧清延對視著,秀眉微蹙。
「你以後能不能不要再通宵了?」
身體和心理,總得有一個是健康的吧?
「關心我?」顧清延沒有回答她,只是固執地重複剛剛問過的問題。
「對!我關心你。」
她擰著眉,有些氣鼓鼓的,「顧清延,你一點都沒有身為我男朋友的自覺!」
好似只有賭氣的時候,許昭昭才能把真心話說出來。
似是許昭昭的話取悅了顧清延,他勾著淡淡的笑,將許昭昭轉了回去,繼續幫她梳頭。
「那需要一些什麼自覺?」
她的長髮及腰,無論是吹還是梳,都挺無聊以及繁瑣的。
但他就是樂此不疲。
「一個就夠了……」
許昭昭舒服地哼哼,「聽女朋友的話!」
顧清延給她梳頭的手滯了一下,很快又恢復動作。
「好。」
他答。
小·男朋友·豬會把它刻進DNA里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