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3章 這男人要不要那麼帥啊!

  許昭昭抽泣著蹲了下來。

  並不是大哭特哭,但是那種傷心難過的心情蔓延了整個電梯,空氣好像都是壓抑的。

  顧鈺霖走到了她的身邊,伸出小手抱住了他,手輕拍著她的背。

  「別哭,媽媽。我有辦法。」

  許昭昭正沉浸在傷心的情緒中,只當顧鈺霖是為了安慰她說的話。

  沒看到顧鈺霖正一臉專注地擺弄著自己的小手環。

  安靜的空氣中只能聽見許昭昭隱約的抽泣聲——這本來就是醫院的專用電梯,沒有卡是不動的,誰又會進來自討苦吃呢?

  滴滴滴。

  沒過多久,電梯裡出現了提示音。

  許昭昭也緩了過來,愣愣地感受著身體上失重的感覺。

  不是……電梯怎麼自己動了?

  電梯不僅動了,還直達天台的樓層。

  「魚魚!快走!」

  沒等許昭昭細想,便拉著顧鈺霖往外沖。

  慢一秒,能阻止這場悲劇的機率就少一分。

  不僅是下頭熱鬧,天台上也圍了不少醫護人員,都一臉擔憂地看著那個瀕臨崩潰的婦女。

  稍微受一點刺激,就可能在這一蹦而下……

  眾人都不敢向前,走到前頭去的只有池禮——他是專業的心理醫生,大家都比較相信他。

  但同時,那個婦女也認得他。

  「你不要過來!就是你們,把我困在那壓抑的病房裡!」

  她眼含著淚,那被細沙磨破皮了的腳掌又往後退了幾步,距離懸空只差一步了。

  眾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。

  「不待病房就不待了,」池禮依舊保持冷靜,頓住了向前的腳步,神情十分誠懇地對她招了招手。

  「走!我們現在就去辦出院手續,離開那個地方。」

  果然,池禮的話一出,婦女下意識地往前走了幾步,遠離了那個危險的邊緣。

  大家在心中都默默鬆了一口氣。

  但是還沒三秒鐘,婦女像是反應過來了一般,情緒又激動起來了。

  「不!!你騙我!!」

  「你們同那群壞蛋一樣,只會把我困住,逼著我兒子交天價的醫藥費!!你們都是幫凶!」

  這一段話,不了解情況的人聽得雲裡霧裡。

  但是知情的許昭昭,心中像是被人用榔頭重重敲了幾下。

  談及兒子,婦女的情緒更激動了,瘦得只剩下骨頭的手捏成拳頭,一拳一拳重重地捶到自己的身上,面上的眼淚也一直跟著掉。

  「都怪我,都怪我……」

  「是我太沒用了,總給小汀添麻煩,讓他被人威脅、被人欺辱都不敢反抗……都怪我,我要把他害死了……」

  她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,那僅存的力氣不足以支撐她的身體,扶著欄杆慢慢軟癱下來。

  「怎麼會呢?孩子那麼愛你,他不會怪你的。」

  趁著婦女的注意力不在他的身上,池禮又往前走了幾步,聲線放得愈發柔和了,「他要是見不到你了,該有多傷心……」

  「不!!」

  沒等池禮把話說完,那婦女不知那來的力氣,又扶著欄杆站了起來,一退便半隻腳懸空了。

  她的目光決然,「是我拖累了他,他本有光明的未來……我該死……我死就什麼事情都沒有了……」

  說著,她便轉身,對著廣闊的天空張開了雙臂……

  「不要啊!丁女士你冷靜啊!!」

  「快去救人,救人啊!!」

  「不要跳啊,想想你的家人和孩子!!」

  ……

  現場一片混亂,也沒有人注意到許昭昭。

  在一片躁動中,一抹穿著玲娜貝兒睡衣的身影衝破人群,甚至衝過了池禮的身邊。

  對著那個婦人喊道:「丁女士!江汀想見你!!」

  那個婦人立馬收了往下跳的力,在反作用力下,她身體的重心不穩,結結實實地摔了一個屁股墩子。

  咚。

  骨頭嗑在地上的聲音,聽這聲音就知道很疼。

  但是那婦女顧不上自己的傷勢,連滾帶爬地摸到欄杆,淚眼看著許昭昭,眼裡有著急切。

  「你,你見過我兒子?他現在在哪裡?!」

  自從那批人把兒子帶走之後,她已經整整三個小時聯繫不上江汀了,情緒才開始崩潰。

  許昭昭是一路衝過來的,胸腔的氣都沒有順過來,還是儘量壓著自己的氣息,放輕聲音對婦女說話。

  「跟我走吧,我帶你去見他。」

  她的眸子裡是滿滿的戒備,「我怎麼知道你和那像壞蛋幫凶們不是一夥的?想把我抓回去,又威脅我兒子,是不是!」

  說著說著,她的情緒又開始激動了,甚至拿起了旁邊的一顆小碎石,往許昭昭的方向砸去。

  她偏頭去閃。

  那小石子擦著她的臉頰過去,留下了淡淡的血痕,往外滲著小血珠。

  「許昭昭!」

  池禮看著她臉上的傷,眉頭一皺。

  這女人可是個明星啊……

  許昭昭絲毫不管臉上的傷,見軟攻勢沒用,那便轉硬的。

  她收斂了神情,「現在江汀在急診室里,求生欲望極低,就算救回來,也是植物人了。」

  許昭昭不停,繼續說道:「但如果有重要的人在旁邊喚著他,他可能還有一線生機。所以,我來找你了。」

  一句話,救不救你兒子,掌握在你的手上了。

  當然,這都是許昭昭編的。

  江汀的傷雖嚴重,但大多都是皮外傷,不至於到這種程度。

  許是還有利用價值,沒有下死手。

  果然,這招奏效了,許昭昭的話說完之後,婦女的情緒已經從絕望變成焦躁了。

  她迫切地想見到自己的兒子。

  許昭昭又為她添了把火,「你在這耽擱一秒,你兒子就多一點風險。」

  話落,婦女便笨拙地翻越了欄杆,衝到了許昭昭的面前。

  她雖然比許昭昭瘦,但也高,一道銀色的冷光閃過。

  「媽媽!」

  一向成熟的「小大人」顧鈺霖,語氣中也帶上了驚慌。

  「我無意傷害你。」

  弱雞的許昭昭被婦女擒住,不知在哪順來的手術刀抵在許昭昭的脖子上,飽含威脅。

  最鋒利的刀可就是手術刀了,輕輕一划,就能讓她白皙修長的脖子被紅色淹沒……

  「若我今天見不到我兒子,便拉著你給我兒子陪葬!」

  頂著天台寒風的許昭昭,一陣凌亂。

  沒想到二十一世紀了還能聽到如此炸裂的話語,但對方是精神病患者……

  這也能理解。

  說不怕那肯定是假的。

  雖然許昭昭膽子挺大的,但還沒機會進手術室,更別說見手術刀了。

  「在急診,唯一一間亮著燈的手術室就是他。」

  許昭昭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冷靜,將江汀的情況誇大了講。

  至少她知道江汀在哪,只要身後的女士不手滑,她的小命就暫時沒有威脅。

  「走!帶我……」

  婦女扯著許昭昭,話還沒說完。

  咻——

  背對著兩人,一支微型極速鎮定劑無聲地發射,準確地扎進了婦女的背部。

  哐當。

  鎮定劑即刻生效,她不甘地閉上了眼,手中的手術刀因脫力而握不住,落在了許昭昭的腳下,發出聲響。

  危機算是解除了,烏央烏央的醫護人員衝上來,回收了手術刀,拿著擔架將婦女抬了下去。

  「小姐,你沒事吧?跟我們來處理一下傷口吧?」護士在許昭昭的耳邊說。

  但她只是出神地望著一個方向,根本聽不見身旁的聲音。

  那個鎮定劑發射過來的方向,顧清延穿著一身黑西裝,幾乎與黑夜融為一體,黑髮被微風吹著,隨風微擺。

  右手舉起,圓潤的佛珠在月光上閃著光,手中舉著一個類似槍的東西,應該是用來發射鎮定劑的。

  本來側向對著許昭昭,察覺她的目光後,轉頭與她對視,那雙桃花眼專注地盯著她看。

  那一瞬,許昭昭清晰地聽見了自己那快要跳出胸腔的心跳。

  媽了個巴子,這男人要不要那麼帥啊!

  顧鈺霖跑了上來,緊緊揪著許昭昭的手,「媽媽。」

  只是喊了許昭昭一聲,拽著她的手,什麼話也不說了。

  那個站在月光下的傢伙好像生氣了,只是和許昭昭對視了一會,就扭頭走了。

  許昭昭也收回了自己的目光。

  「小姐,跟我們去處理一下傷口吧。」護士再次開口說道。

  這次許昭昭終於給了她們回應,點了點頭。

  剛邁出一步,身子弓起,頭不受控制地一陣一陣眩暈。

  「媽媽!」

  「小姐!小姐!你怎麼了!!」

  「快,將病人抬到最近的病房!」

  ……

  聽到了些嘈雜的聲音,下一秒,許昭昭就失去了意識。

  周圍的空間也變幻了起來,不知道自己來到了哪裡,身體上的一切感知都沒了,像在一片虛空里一樣。

  她茫然地走著,不知走了多久,那個婦女突然出現在了她的面前。

  表情惡狠狠地,拿著那把閃著冷光切鋒利的手術刀,衝著她的面門而來。

  「你騙我!!」

  「你不得好死!!你一定會遭報應的!!我和兒子變成鬼都會一直纏著你!!」

  許昭昭下意識地閃躲,但是閃躲不及,那把手術刀貫穿她。

  但……

  疼痛並沒有到來,刀從她的身體穿了過去。

  那把手術刀傷不了她。

  婦女的神情怔住,絕望了。

  她扔了手術刀,轉身走著,場景再次變換,來到了那個天台。

  婦女的腳步不停,縱身一躍,從天台墜了下去……

  許昭昭伸出手去拉她,仍然是從她的身體裡穿過。

  「不要!」

  一雙無形的手將她拉出了虛空,許昭昭睜大眼睛,身體猛地坐了起來,呼吸急促。

  意識慢慢回籠,鼻尖瀰漫著消毒水的味道,才恍然發現剛剛那是夢。

  「醒了?」

  一道低沉的聲音傳進許昭昭的耳朵里。

  聽見這個聲音,她條件反射般地轉過頭,看見了剛剛站在月光下的那人。

  她不顧自己手上還掛著點滴,抓住了顧清延的手,著急地問道:「江汀和他媽媽怎麼樣了?」

  顧清延沒回答她,任由著自己的手被她拽著,眸子低沉得可怕,好似蘊著風暴。

  他俯下身,緩緩伸出另一隻手,捏住了她的下巴,拇指輕輕摩挲著,低聲喃喃。

  「許昭昭,你懂不懂什麼是危險?」

  但是人命關天啊!

  「你先告訴我……唔……」

  許昭昭急切的聲音還沒發出來,就被極具侵略性的木質冷香吞沒了剩下的話語。

  她像條溺水的魚,只能緊緊地揪著他的襯衫,皺得不成樣子。

  當許昭昭覺得自己馬上要被親暈的時候,兩片唇瓣微分,空氣爭相恐後地擠進她的肺里。

  親是不親了,改成咬了。

  是真的咬。

  「嘶……」許昭昭輕呼。

  那皓齒在她的唇上重重咬了一口,嘴角處滲出血。

  「顧清延,很疼……」

  得,又添新傷。

  聽到她的話,顧清延稍稍退開了點,但雙手還是撐在床邊,能把嬌小的許昭昭整個罩住。

  「呵,原來還知道疼啊?」

  那精壯的手臂很快環上她的腰,輕輕一提,許昭昭就落入他的懷抱,坐在床上。

  許昭昭不敢和他對視。

  顧清延的目光緊緊地注視著她,抬起手,食指輕輕拂過了她的臉頰。

  這時許昭昭才感覺到臉上的絲絲痛意。

  修長白皙的手指摩挲著那粉嫩的菲菲創可貼,前兩天剛從房間抽屜里順走的,今天就回到了她的臉上。

  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許昭昭的臉上,「被石頭砸的時候,疼嗎?」

  許昭昭僵直身子。

  那隻手指沿著她的側臉線條往下,划過脖子,帶起陣陣酥意,最終停在鎖骨往上一點的地方。

  他又問:「被手術刀劃的時候,疼嗎?」

  許昭昭永遠不會知道,顧清延發射出那隻鎮定劑的時候,手都是抖的。

  不敢想,如果沒中,激怒了那個婦人,會有什麼後果……

  這也是為什麼顧清延在與許昭昭對視的時候,馬上移開了目光離開。

  再多看她一眼,就想衝上去掐死她。

  雖然聽著像關心的話語,但是在這個臭男人的嘴裡說出來,就是責怪的意味居多。

  許昭昭自己伸手摸了摸,有個橫橫的擦傷。

  原以為自己沒被手術刀傷到,沒想到還是受傷了。

  手術刀實在太鋒利了,即使是蹭到也破了皮。

  許昭昭翻了個身,躲過了顧清延的手指,把頭埋到他的肩膀上。

  「親也親了,我疼也疼了,你就讓我知道下他們的情況嘛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