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是對傅承澤說的，還是對許昭昭說的……
傅承澤看著兩人十指相扣的手，狠狠擰眉，眉心的皺紋能夾死好幾隻蚊子。
「顧少爺非得跟我搶？」
傅承澤出聲，話裡有話。
這幾天傅氏有好幾個項目都被顧家截胡了。
顧家老爺子在很久之前就已經不管事了，要說這裡面沒有顧清延的手筆，他是不相信的。
不僅項目要搶，現在連自己的女人也要搶？
好像這段時間和這位少爺沒什麼過節吧？
只是一瞬，傅承澤的心裡已經閃過了許多想法。
「呵。跟你搶？」
顧清延好似聽見了什麼天大的笑話般，嘴角勾起了諷刺的笑容，瑰麗又殘忍。
他沒有正面回答傅承澤的問題，反而將視線放到了許昭昭的身上。
右手拇指在許昭昭白嫩的手背上摩挲著，感受著她手中冰冷的溫度。
幽幽奪過了傅承澤剛剛斟給許昭昭的紅酒，遞到了她的面前。
「昭昭，那麼好的紅酒，怎麼不喝？」
他的聲音聽著，好像真在詢問許昭昭的原因一般。
許昭昭盯著杯中搖晃著的紅酒，腦袋裡想的卻是電視劇里劇毒的鶴頂紅。
她喝了不得當場暴斃身亡？！
許昭昭艱難地咽了咽口水，揚起笑臉，往顧清延身上貼去，撞進了他的懷裡。
「又不是老公倒的紅酒，都是狗屎，我才不喝呢。」
許昭昭夾著聲音說的，就為了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像小女人撒嬌。
結果……一不小心夾得有些過了。
說出口之後，把自己噁心壞了，雞皮疙瘩掉一地。
顧清延聽見她的話後，面上瞧著還算平靜，執著高腳杯的手卻狠狠一抖。
杯中的紅色液體灑了出去，正對著傅承澤。
顧清延比傅承澤高，猩紅濃稠的液體潑向他的領口，順著領帶滑落。
本就有些俗氣的灰色西裝，被大片的紅色浸染，傅承澤整個人狼狽不已。
「不好意思啊，傅總。」
話是這麼說著，但始作俑者顧清延的臉上沒有半分歉意，「下次可別再當三了。」
砰。
空了的紅酒杯砸在傅承澤的腳步，玻璃迸發出破碎的美感。
碎的好似不是紅酒杯，而是傅承澤的臉。
「我們走吧，昭昭寶貝。」
顧清延很少叫她寶貝，這種情況下，明顯是喊出來膈應傅承澤的。
他的語氣溫和，手上的力道卻不容許昭昭拒絕，拽著她往門外走。
傅承澤站在原地，紅酒從他的領子滲了下來，十分不舒服，渾身緊繃著。
他有一瞬間是想追上去的。
但他滿身的狼狽與自尊讓他止住了腳步。
又或許。
在許昭昭喊出那句「老公」的時候，他的自尊就已經碎一地了。
砰。
另一隻在他手中的紅酒杯生生被捏碎了。
……
咖啡廳的旁邊便是商場，顧清延拽著許昭昭一路帶風地走進了緊急疏散通道。
這裡的光線昏暗、平時也沒有人會來。
適合干點壞事。
許昭昭被動地被推到了牆上，整個人被籠罩在顧清延的陰影之下，本就不多的光亮都被剝奪了。
近在咫尺的木質冷香，讓人發暈……
那雙好看的桃花眼在黑暗中閃著光，許昭昭覺得自己像是被餓狼盯上的獵物，下一秒就會衝上來咬斷她的脖子。
她的呼吸一滯，扣在她手上的力道忽然小了，「手放鬆，讓我看看。」
心中隱隱的恐懼讓許昭昭聽從他的話，緩緩地將手攤開了。
「破皮了。」
冷冽的聲音從頭頂傳下，手指摩挲著她手上細小的傷口，有些痒痒。
兩人都心照不宣。
剛剛這隻手上握著一支玫瑰，自然是被剛剛那支玫瑰刺破皮的。
「許昭昭，我對你還不夠好嗎？為什麼一支玫瑰花就能把你騙走？」
顧清延抓過她的另一隻手，聲音聽著平靜，實則蘊著深不可見的危險，聽得人後脊背發涼。
「我沒有……」
許昭昭著急解釋，自己是出去找他的。
但是顧清延沒有給她這個機會。
她的手腕細，並在一起，一串冰涼的珠子像繩索一般綁住了她的雙手。
他的一隻大掌就能握住她的兩隻手腕，將她的雙手狠狠舉高，限制了許昭昭的行動能力。
本就有些短的上衣隨著許昭昭的動作往上移，另一炙熱的大掌貼上她腰部的肌膚。
大掌上薄薄的繭子摩挲著她腰側的肌膚，帶起酥麻，讓許昭昭幾乎站不住。
侵略性的氣息直衝而下，強硬地撬開了她的唇齒，她根本招架不住。
某些羞恥的聲音在黑暗安靜的環境下被放大，混著急促的心跳聲。
有些發麻的時候，許昭昭的心裡都忍不住罵娘了。
不知過了多久，顧清延終於捨得放過她了，許昭昭大口呼吸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。
眼睛適應了黑暗，許昭昭能夠藉助微弱的光線，看清顧清延的臉。
那左眼下妖艷的淚痣愈發紅了，兩人的唇都血跡斑斑，不知是誰咬的誰。
顧清延眼裡的情緒不見褪去，反而更加濃烈了。
許昭昭自己也好不到哪去，佛珠套住了她的手，這個姿勢有些……羞愧難當。
但是顧清延把這佛珠看得比他自己的命都重，許昭昭又不敢用力掙。
要是斷了……
那斷的是佛珠嗎？不是！是她的頭！
本以為顧清延能冷靜下來了，沒等許昭昭歇多久，密密麻麻的吻又落到她的臉上。
今天偷懶素顏出門的——沒想到倒是方便這個傢伙了！
細密的吻一直從額頭，一點一點地挪到下巴，許昭昭僵硬著，緊緊地閉緊了雙眼。
忽地，口腔中蔓起了一陣澀意。
「哭什麼？」
顧清延有些慌亂地睜眼抬頭，那雙藝術品般的手胡亂地擦著她臉上的淚珠。
看見她的眼淚，顧清延的氣就消了一大半了。
他停下了動作，許昭昭的眼淚掉得更加凶了。
早知道眼淚那麼好用，她就早點哭了。
但心底里還是有點醋，幫她擦著眼淚，眼神晦暗不明，問道：「傷心了？」
拒絕了傅承澤的表白，就值得她傷心成這樣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