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5章 55我面前不必偽裝

  他看了一眼他們牽著的手,眼睛驀的一紅,眼底浮受傷的表情。

  就如同一隻被困住的野獸,在心裡做著無畏的掙扎。

  若是當初他勇敢一些,選擇帶她離開,結果會不會不一樣?

  當初,當初!

  悔不當初!

  若是知道失去她會這麼難受,當初她來找他,他就應該答應帶著她一起離開。

  「原來是娘子以前認識的朋友。」

  夜月輝臉上笑眯眯的,抬眼打量這個傳聞中的妖族少主。

  月白色的繡紋長衫,姣好白皙的面容,清俊美麗中卻帶了點兒惑人的魅意。

  妖族的少主,果然如傳聞中的那般,是一個漂亮似妖的男子。

  可惜,他看著花醉月的眼神,讓他很是不喜。他不能容忍任何人覬覦自己的人或者東西。

  「浮華公子,幸會。」

  夜月輝微微挑了挑眉,眉眼彎彎的露出一抹笑意來。只是那笑意,怎麼看怎麼讓人覺得滲的慌。

  跟在浮華身邊的小廝忍不住皺了皺眉,心中暗暗警惕。

  對方這笑中帶鋒芒的表情,瞧著可不像是個好相與的主。

  自家主子一門心思都放在了魔族的小殿下身上,怕是還沒有覺察這天族的二皇子表里不一。

  浮華沉浸在回憶中難以自拔,聽到夜月輝的話,這才清醒過來。

  他苦笑了一聲,也勉強扯出一抹笑意,拱手道,「幸會。」

  花醉月:「……」

  互相尬吹,看得她尷尬症都犯了。

  花醉月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。夜月輝捏著她的手腕不鬆手,她現在正和夜月輝的手較勁。

  浮華眼尖,一眼看出了端倪。

  他微微皺眉,忍不住出言提醒,「你捏疼她了。」

  他這話是說給夜月輝聽的。

  夜月輝:「……」

  他狠狠的磨了磨牙,手指的力道下意識的鬆了一些。

  花醉月:「……」嘖!

  瞧瞧人家妖族的少主,再看看自己這個便宜夫君。

  丫的真是沒有可比性。

  要不是知道他喜歡的是原主,她怕是早就移情別戀了。狗男人對她再這麼粗魯,遲早都要失去她的。

  花醉月朝著浮華的方向露出一抹感激的笑意。

  這妖族的少主真是個大暖男,希望以後他能有個好結局。

  花醉月感動的不行,冷不丁手腕處一陣劇痛,她疼的嗷嗚一嗓子叫出了聲。

  這一下,她直接飆淚了。

  花醉月眼淚汪汪的抬起眼眸,怒瞪夜月輝,「夜月輝,你好端端的捏我做手腕什麼,有病啊?」

  花醉月這一次是真的生氣了。

  一個大男人變態歸變態,平日裡好歹裝還知道裝模作樣,現在特喵的手都被他捏腫了。

  花醉月這一聲,浮華和他的小廝齊齊愣住了。

  浮華更是震驚的無以復加。

  認識花醉月這麼久,她從來沒見過她如此彪悍的一面。

  夜月輝倒是沒有像浮華他們那麼失態。

  他只是微微勾著唇角笑了笑,似笑非笑,「娘子終於不裝了?」

  花醉月:「……」

  她裝什麼了?

  花醉月一臉懵逼,用眼神詢問。

  難不成在夜月輝的眼裡,她這彪悍似潑婦一樣的性格才是真實的她?

  她的牙齒咬的咯咯作響。

  夜月輝卻沒有回答她,只是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腦袋,「娘子放心,無論你是什麼模樣,在我眼裡都很可愛。」

  花醉月:「……」

  有病?

  這畫風變得,她都有點兒應接不暇了。

  還有,可愛你妹啊。

  她跟可愛完全不沾邊的好麼。

  花醉月心情不爽,舉起高高腫起來的手腕,眼睛彎彎的扯出一抹笑意。

  她語氣陰測測道,「所以,夫君是因為看我可愛,所以才將我的手腕捏腫的?」

  呵呵,她是不是應該還要謝謝他啊。

  夜月輝看了一眼那高高腫起來的手腕,眸中閃過一抹懊惱之意。

  那紅腫的手腕,瞧著多少覺得有些礙眼。

  他伸出手,手中附上一層靈氣,準備給她療傷。花醉月卻是眼疾手快的躲開了他的手,理直氣壯的開口道:

  「別碰我,我害怕。」

  夜月輝:「……」

  你倒是表現出來害怕的模樣給他瞧瞧啊。

  夜月輝一臉縱容,語氣寵溺的開口,「乖,別鬧了,我給你用靈氣治傷,很快就能好。」

  花醉月斜眼睨他一眼,「現在知道獻殷勤了,早幹嘛去了?」

  「乖,把手伸過來。」

  夜月輝完全不理會她的無理取鬧。

  花醉月把手背在身後,完全沒有要伸過去的意思。她咧著嘴巴,笑的惡劣:

  「告訴你,你就死了這條心吧。我就留著這個傷口,每天都看它一眼,好讓我記住你的惡行,以後再也不搭理你了。」

  「不可以!」

  夜月輝突然沉下了臉,眼睛裡陰雲密布,似有瘋狂的情緒涌動,卻又被他生生壓了下去。

  「你不能不搭理我。」

  花醉月:「???」

  握草?

  這廝不會又犯病了吧?

  花醉月心裡沒譜,只能點點頭,語氣溫柔的極力安撫,「好,我聽你的,我不會不搭理你。」

  「那你把手給我。」

  夜月輝眸中的陰雲散去,他趁機開了口。

  花醉月:「……」

  行趴!

  論心眼,誰能比得過眼前這個大反派。

  花醉月無奈,只好將自己的手腕遞了過去,神情嚴肅道,「這次原諒你了,但是下不為例哦。」

  「好。」

  夜月輝用靈氣幫著花醉月治好了傷,這才抬眸看她,認真承諾,「下次不會了。」

  花醉月的手腕恢復如初,二人這才記起來身旁的浮華和他的小廝。

  「浮華公子,我和我的娘子準備上去休息了,你還要在這裡呆到什麼時候?」

  夜月輝笑眯眯的看著浮華,言語中滿滿都是宣誓主權的惡意。

  浮華已經呆住了。

  他已經分不清楚眼前的人到底還是不是他認識的那個花醉月了。

  她的行事作風說話的語氣以及不經意的小動作,同他喜歡的那個花醉月沒有半點兒相似之處。

  她還是原來的她嗎?

  一個人失去了記憶,真的會完完全全的變成另外一個人嗎?

  浮華心痛極了。

  如果她真的已經完完全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,那他喜歡的那個花醉月,又去了哪裡?

  能不能將他喜歡的那個人還給他,他真的後悔了。

  他想她了。

  浮華抬眸望天,突然有些難過的捂住了胸口,心痛至極。

  花醉月:「???」

  夜月輝:「……」

  他不過說了兩句他就倒地上了,娘子誤會了怎麼辦!

  ……

  半個時辰後,浮華被他的小廝扶到了酒樓的房間裡休息,花醉月叫來了魔醫替他診治。

  一路上,浮華都在叫著花醉月的名字,雖然聲音斷斷續續很是模糊,但是耳力極好的花醉月第一時間就聽到了。

  至於夜月輝……

  花醉月扭頭看了一眼夜月輝,對方的臉色黑漆漆的陰沉的有些嚇人。

  花醉月絲毫不懷疑,若是這兒要是沒有別人,夜月輝一準會把浮華給揍一頓。

  別說夜月輝了,她都想穿越回去將原主給揍一頓了。

  這弄的叫什麼事兒啊。

  明明不是她做的,結果黑鍋還要她來背。

  浮華的情況不大好,開始的時候名字叫的斷斷續續,後來聲音偏大,連周圍的人都聽出來他在叫誰了。

  周圍認識她的人看她的眼神兒都帶著詭異。

  花醉月:「……」

  一個大男人,連昏迷的時候都喊著你的名字。這要是換了以前,花醉月鐵定了會留言,這要是沒有姦情她直播吃鍵盤!

  但是現在……

  呵呵。

  她都不想說話了。

  周圍一圈詭異的眼神,她連解釋心思都沒有了。

  就連被臨時叫來診治的魔醫,期間那眼神都不住的往花醉月這裡瞄。

  花醉月:「……」

  花醉月一臉淡定,假裝那浮華昏迷中喊的名字不是她一般。

  啊呸!

  不對,本來就不是她!

  「大夫,我家主子他怎麼樣了?」

  診治完畢,浮華帶來的那個小廝便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撲上去拉住了魔醫的手。

  魔醫:「……」

  他嘴角抽了抽,忍不住捋了捋自己的鬍子,這才慢悠悠的開口道,「你家主子這是為情所困,鬱結於心。沒什麼大事,吐幾口血就好了。」

  小廝:「……」

  魔醫話音剛落下,那邊浮華便哇的吐出一口血來。

  花醉月:「……」

  這口血吐的可真是時候。

  眾人都眼睜睜的看著浮華吐了一口血後幽幽轉醒。最後,他將目光落在了花醉月身上。

  花醉月:「!!!」

  眾人詭異的眼神再一次齊刷刷的落在了她身上,看她的眼神好似在看什麼負心漢一般。

  花醉月:「……」

  她真是比竇娥還冤枉。

  更重要的是,她待會兒還要應付大變態。他可比這群人難對付多了。

  她就不相信,夜月輝對她沒有丁點兒懷疑。

  氣氛沉默又尷尬。

  浮華似乎是有話要說,結果不知怎的,又重重咳嗽了幾聲,瞧著有點熱可憐兮兮的。

  眾人的目光再度在她身上流連了一番。

  花醉月欲哭無淚。

  奶奶個熊,原主這純屬造孽啊。

  好在這個時候,夜月輝主動出聲替他解了圍,「既然浮華公子已經醒過來了,我和我家娘子便也放心了。」

  「畢竟是同娘子一起長大的朋友,你若是出了什麼事情,我和我娘子都會傷心的。」

  浮華又咳嗽了幾聲,沒有說話。

  眾人卻是滿臉的恍然。

  原來這昏迷的男人是和小殿下一起長大的朋友啊。

  難怪睡夢中還會念叨小殿下的名字,想來也是偷偷喜歡著小殿下。

  待眾人反應過來,夜月輝已經帶著花醉月離開了房間,回到了他們自己休息的房間裡。

  剛回到房間,夜月輝便笑眯眯的盯住了花醉月,直盯的她頭皮發麻。

  「夫君?」

  花醉月眨了眨眼睛,說話差點兒就結巴了。

  夜月輝似笑非笑的看著她,「娘子可否告訴為夫,那位叫浮華的公子同娘子究竟是什麼關係。」

  「他在睡夢中還喚著娘子的名字,可見同娘子關係匪淺,娘子就不打算解釋解釋麼?」

  花醉月:「……」

  她就知道!

  花醉月眨了眨眼睛,皺著眉心盯著他,「夫君可相信我?」

  「為夫自然是相信娘子的。」

  夜月輝笑眯眯的,花醉月覺得有些滲透的慌。

  她緊張的咽了口口水,緩了緩神,冷靜開口,「若是我說,我同他沒有半點兒關係,夫君可信?」

  「既然沒有半點兒關係,堂堂妖族少主,為何會在意識模糊的時候喊著娘子的名字。娘子,我需要一個解釋。」

  花醉月嘆了口氣。

  說到底還是不相信她唄。

  哎…

  都是原主造的孽債啊。

  花醉月捶胸頓足,簡單的擼了一遍她和浮華的關係,又半真半假的編造了一個說辭說給夜月輝聽。

  夜月輝神情微妙,盯著她看了半晌。

  「聽娘子的意思,娘子在失憶之前,曾經喜歡過浮華。然後就把這段記憶忘掉了?」

  「對的。」

  花醉月附和的點了點頭,「夫君你相信我,我和他真的沒什麼。失憶之前我是什麼想法我不知道,但是失憶後的我很確定,我只喜歡夫君一個人。」

  夜月輝並未被取悅到,反而笑眯眯的開口問了一句,「所以,娘子當初為了拒婚跳焚魔池,也是因為他?」

  花醉月:「……」

  拒婚只是說辭,她只是為了除掉三護法啊。

  但是這話她能說麼。

  花醉月深吸一口氣,編了個理由,「夫君你知道的,我自幼喜歡美人兒。當初也不知道是哪個挨千刀的在我跟前謠傳,說夫君你長得不好看。」

  「我當初也不知道怎麼就相信了,然後就佯裝跳焚魔池來抗拒這門婚事。」

  花醉月說到這裡,面上適時的露出一抹氣憤之意,「當初我要是知道夫君你長得這麼好看,打死我也不會抗拒這門婚事的。」

  夜月輝笑了笑,對於她的說辭不置一詞。

  他突然開口問了一句,「方才在樓下的時候,娘子突然一改平日的作風,可是為了勸退那妖族的少主?」

  花醉月還以為他會說什麼,沒想到他竟然是說這個。

  她有些詫異的抬起眼眸,深深的看了夜月輝一眼。

  她確實有這個意思。

  那才是她本來的性格。

  她本就有意讓浮華意識到,她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花醉月了。

  夜月輝不知道想到了什麼,竟然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,「我原本的性格就很好,在我面前,你不用偽裝。」

  花醉月不知道他說的偽裝是哪一層偽裝,只胡亂點了點頭,沒敢再說話了。

  夜月輝太聰明了,多說多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