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青山看著被撬開的鎖,人從自己的屋裡出來,髮絲凌亂,剛把外衫往身上攏,一副才睡醒的模樣徹底火了。.•°¤*(¯`★´¯)*¤° 6❾ⓈнⓊⓧ.Čo𝐌 °¤*(¯´★`¯)*¤°•.
內心怒火燃燒,他面上只是臉色不悅,語氣稍重。
「我說過幾次,您是覺得我不敢嗎?」
娘也不叫了,還叫您?
白氏心裡一慌,又想到胡大娘說的,二人是母子,孝字壓死人,還有老二準備考試,就油然而生一股勇氣,挺直了腰杆。
「你們去鎮上,院子空著也空著,我來住怎麼了?不能來?」
「對。」
對?白氏揉揉眼睛,摳摳耳朵,還以為自己聽錯了:「顧青山,你魔怔了吧!被林菱哄得你暈頭轉向分不清誰最親了?」
胡大娘果然說的是對的,林菱被妖怪上身,變得蠱惑人心了,看她之前不就被林菱一點小恩小惠哄得團團轉?
她還想勸說兒子,卻見顧青山一拳打在土牆上。
忍無可忍,無處發泄,顧青山只能自殘,當收回手,血往地上滴時,他的心跟著一寸寸涼透。
「顧青山,你別以為你這樣能唬住我,我是你娘,你跟你大哥流著一樣的血,要是撇下我們不管,我就是死也要拉你們墊背!」說都說了,白氏氣糊塗了什麼也不在乎:「別忘記了顧盼星還在學堂,這樣的名聲誰還敢教他!」
聲音之大,已經吸引來了不少鄰居,其中就有胡大娘和苗兒娘。
看到母子二人反目成仇,胡大娘心頭暢快,朝天看,小聲呢喃:「兒啊,你看到沒,娘定要這家人付出代價,要他們陪葬。」
苗兒娘離得最近,自然聽得見,想到苗兒乞求自己跟林菱說二人的婚事,卻被胡大娘攪得人搬家,心有怨懟,面上不顯,柔聲道:「不知道顧青山要怎麼做,一直也不見林菱出面。」
胡大娘是寡婦,一個人帶著孩子長大,哪有男人在身前護著自己?且剛進門那會兒,男人也只會站在他娘那邊,一對比,心中的妒火熊熊燃燒。
「早晚會來的。」
苗兒娘沒有再接話,幫胡大娘一把,說不準能讓林菱一家搬回來。
此時顧青山已經無力再吵了,看著這個空蕩蕩的家,他深吸了口氣,變得淡然自若:「隨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。」
既然到了這步,他不怕做絕,翻身上馬直接離開。
白氏見狀,壓根沒反應過來自己這樣竟也無法牽制兒子。
也不止現在,他年少時逼他成婚,都三個孩子了他還不是一走就是三年?要不是回來之後有了個小四,林菱和別人牽扯,他也不會留下來,想想她這個娘做得是真委屈!
越想,越覺得情緒上頭,她哇一聲大哭起來。
胡大娘憑藉著三寸不爛之舌,鼓動得鄉親們紛紛起火,跟著怒罵起顧青山不孝來。
而顧青山早已拋到了腦後,快馬加鞭回到繡坊後,林菱她們已經把牛肉乾切成小塊,把葡萄壞的剔除,全部裝好就等著明日出發。
沒說什麼,就各自回屋睡。
畢竟是在繡坊,顧青山和顧盼輝一起睡。
顧盼輝多眼尖的人,立馬發現了爹的不對勁,但他悄摸記著,不敢觸霉頭。
這份心要是用在生意上,還是大有用途的。
次日一早,顧青山和顧盼輝前後起床。
接著林菱,余娘子和李五娘都醒了。
布匹余娘子已經交給了繡娘們刺繡,再裁衣,需要時間慢慢來,她便交給了李五娘來做。
李五娘臨危受命,整個人膽戰心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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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菱拉著她的手輕輕安撫:「沒事,你就照常來就行,不舒服就休息,還是孩子重要。」
「嗯,我知道的,娘。」李五娘下意識撫摸著肚子,這個孩子是寶貝,絕不能出任何差錯。
吃完早飯,余娘子吩咐下去,讓繡娘們聽李五娘指揮後,坐上了馬車。
藥堂那邊林菱也跟柳大夫說了,再請一日的假。
四人出發,引了不少人焦點,流言隨之起。
進城之後,她們直奔西街集市。
著急忙慌的趕路,就是為了能趕集,這一日人最多,長長一條街道擠滿了人。
她們來得算早了,都得去找位置,好不容易占了個位置,卻不大,勉強能占兩個人,只能擺下一袋米,和一個木箱子。
她們選擇賣最貴的牛肉乾,葡萄則放在牛肉乾後面。
為了鍛鍊顧盼輝,由他坐著賣。
顧青山說他去打探一下價格,便走進了人群里。
余娘子見有賣肉餅的,便主動去買早飯。
顧盼輝心情忐忑的等著第一個客人。
「這牛肉乾怎麼賣?」
聞聲他轉頭看向了隔壁攤子賣瓜子花生的男人,瞧著一臉瘦弱模樣,就不像買得起的,他立馬變得不耐煩:「一百文一斤。」
果然,男人收回了好奇的目光。
顧盼輝蠕動了兩下嘴皮,擺明不是好話,下一瞬卻遭到林菱的一個爆栗。
他捂著疼痛的腦瓜扭頭,委屈極了:「娘,你打我幹什麼?」
「你剛剛什麼態度?」林菱不單打,還把他的耳朵給提起:「你剛剛那副嘴臉,別說我買不買得起,就是買得起我也不買!是你要賺人錢,不是別人要送你,懂嗎?」
是真無語,讓她想起去逛街時,那些店員一副瞧不起人的模樣,那種求她她都不想去消費。
「疼疼疼,我知道了娘。」顧盼輝掙扎半天終於解救了自己的耳朵,他不敢直視娘的眼睛,埋著頭自己想。
士農工商,怪不得商人最低等,原來是還要賣笑!
他不服氣的依舊耷拉著臉,背對著娘反正看不見。
就這樣硬剛了一刻鐘,不但沒人問,還遭了好幾個白眼,甚至有人走遠了還回頭看他,小聲議論。
「顧盼輝,你大可以繼續任性。」
林菱已經耐心耗盡,趁著余娘子回來了,對面又有了空位,她便和余娘子一起搬牛肉乾和葡萄到了對面。
余娘子分她一個肉餅,餅撕成兩半,裡頭的蔥花混合著肉沫,香味誘人,咬一口是咸香味,真好看。
娘說他要掙錢自己買,顧盼輝餓得眼巴巴看著,不得不張開尊口:「賣米了,五十文一斤,多買更便宜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