郭元班急了:「張水,你咋這樣說話的。」
張水看了郭元班一眼:「怎麼,難道我有說錯了嗎?你們現在所做的難道不是逼著我們借糧嗎?你敢說沒有?你們三天兩日的來我們村子裡鬧,還要偷挖其他人地里種的土豆,是不是有這事?你們剛才把屍體扛到村口的時候,是不是有說如果我們不借糧,這屍體就不搬走?」
郭元班忙說道:「就算我們是要借糧,那肯定是會還的,你們怎麼就說我們借糧不還的呢?」
張水冷笑道:「哦,那郭元班,你可知道你們村的人來借過多少次糧了嗎?有還過幾次,你可知道?我看你自己也不知道吧?你上次跟我借的五十斤糧是什麼時候的,你還了嗎?」
其他村民就跟著說道:「郭家村的人連地都不種,哪來的糧還?他們連公糧都不交呢,還指望他們還糧?」
何縣令陰沉著臉:「郭元班,你還有什麼話可說……」
「縣令大人……」一個女子悽厲的哭聲從人群後面傳來:「縣令大人,民婦好苦啊,求縣令大人給民婦做主啊,縣令大人……」
何縣令眉頭一擰:「什麼人在此喧譁?」
「縣令大人……」一個婦人拖著一個小孩跌跌撞撞的跑到何縣令面前,噗通一聲跪下,哭得稀里嘩啦的:「縣令大人,求您給民婦做主啊!」
見到這婦人,福生娘便「呀」了一聲:「這不是郭四那媳婦嗎?」
「那個小孩是她兒子?」蘇錦玥問。
福生娘點頭:「郭四就這個兒子,他之前還來我們家找我男人借糧呢,本來我是不想借的,看這一個小孩有點兒可憐,就給他裝了一袋米回去。」
蘇錦玥冷笑:「這郭四倒是聰明啊,還知道讓他兒子來借糧。」
福生娘低聲道:「應該是他媳婦讓這小孩來的,郭四這媳婦雖然沒啥本事,鬼點子倒是不少呢。」
「是嗎?」蘇錦玥又朝這郭四媳婦多看了幾眼。
其實她對郭家村的人真沒什麼印象,原主和本村的人接觸得都少,更別說其他村子的人了,蘇錦玥來了之後,雖然和本村人打交道多了些,但和其他村子的人也依舊是沒什麼接觸的,尤其是郭家村的人。
郭家村離他們張家村還算遠的了,最近挨著的是胡家村,牛家村稍微遠一些,郭家村離得是最遠的,平日裡他們跟郭家村的人真是沒什麼接觸,即便是進出村子也沒怎麼會遇到,所以蘇錦玥對郭家村那些人也沒什麼了解的,這要不是之前因為水源的事,郭家村的人常常和他們幾個村子的人起衝突,蘇錦玥還不知道這郭家村的人這麼喜歡惹事呢。
何縣令看著跪在他面前的婦人和小孩,神情有些緩和,說道:「先起來再說吧。」
「謝大人。」郭四媳婦抹了抹淚,把小孩子牽了起來,才又說道:「縣令大人,求您給民婦做主啊,民婦孤兒寡母的,實在是申冤無門,求大人替我們孤兒寡母做主。」
福生娘在人群里看到這一幕,氣得直咬牙:「這郭四媳婦也真是不要臉啊,居然還敢到縣令大人面前鬧。」
「她愛鬧就鬧唄,反正也鬧不出什麼花樣來。」蘇錦玥對此並不在意。
這郭四帶人想要偷竊打劫,這郭四媳婦還跑來喊冤?也真是可笑。
何縣令就問郭四媳婦:「你這婦人要有什麼冤情就快快說來。」
張水這看著這雪還沒有要停的意思,忙對何縣令說道:「縣令大人,不如先到棚子裡再說吧。」
這村口之前就搭了好幾個棚子,還是修河道的時候搭的,這會兒倒是又派上用場了。
何縣令和亭長等人到了棚子裡坐下,才又讓人把這郭四媳婦帶過來,問她究竟有什麼事要告官。
郭四媳婦抹了抹淚,哭得慘兮兮的:「大人,民婦的丈夫被人屈打成招,陷害入獄,民婦求告無門,還請大人替民婦做主!張家村欺人太甚,這是欺負我們孤兒寡母無依無靠啊。」
何縣令便問道:「你丈夫是何人,因為何時而入獄,你如實說來。」
「民婦的丈夫叫郭四!他就是個老實本分的莊稼人,前幾日在張家村無故遭人毆打,還被人誣陷說他是賊,亭長偏幫張家村的人,把我丈夫屈打成招,可憐民婦要照顧一家老小,還無法替丈夫伸冤,求大人替民婦做主啊。」郭四媳婦哭得撕心裂肺的,旁邊那個小孩也跟著哇哇大哭。
蘇錦玥這看到何縣令那臉都黑了。
毫無疑問,這件事亭長肯定也呈報上去了,何縣令自然知道是怎麼一回事,這郭四媳婦居然還敢攔著告狀,也真是夠勇的,真不知道她是被逼的還是有人讓她這麼做的,可她這狀告了也沒用啊,何縣令既然都知道是怎麼回事,怎麼可能還會給她翻案?
果然,何縣令直接就問了:「你這婦人,誰跟你說郭四是被人屈打成招的?哼,你的意思是說,本官對他屈打成招了?」
郭四媳婦聽到這話整個人都愣住了,顯然沒反應過來是怎麼一回事。
何縣令又說道:「郭四等人已經被押送到縣衙,本官也審問過了,案情有何疑點嗎,本官如何屈打成招了?本官在審理此案的時候,有動用過任何刑具嗎?」
郭四媳婦顯然傻了眼,看這樣子她就根本不知道郭四等人是被押送到縣衙才審判的,還以為是亭長直接判他們入獄的,她還跑到何縣令面前告狀,說什麼屈打成招的,這真不知道是在打誰的臉。
看到郭四媳婦傻在那兒沒有說話,何縣令又問了一次:「你給本官說清楚,本官何時屈打成招了?」
「不,不是……」郭四媳婦趕緊搖頭:「民婦不敢,民婦不是這個意思,只是亭長他……」
「這事和亭長有何關係?」何縣令問:「你是覺得本官的判罰有問題是嗎?你跟本官說清楚,本官如何冤枉郭四了?哼,此事郭四等人都已經招供畫押了,你還有何異議?」
「民婦……民婦……」郭四媳婦腦子都亂了,這事可是和她想的不一樣啊,這怎麼成了告知縣了呢?她要告的明明是亭長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