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錦玥帶著張武跟著凌文義進了校場。
雷大將軍等人站的位置比較高,自然是很快就看到了他們。
見到蘇錦玥也跟著一起來了,雷大將軍還有些意外,他認得這個婦人,上次都尉的事,他對這婦人印象挺深,沒想到這次她居然也跟著一道過來了。
「大將軍。」凌文義抱拳行禮。
蘇錦玥在後面也跟著行了個禮:「民婦見過雷大將軍。」
張武也規規矩矩的行禮:「草民見過雷大將軍。」
常公公哼了聲:「見到大將軍就是如此無禮的嗎?」
凌文義毫不客氣地說道:「常公公,你當這裡是宮裡是吧?大將軍還沒發話呢,你急什麼!
我告訴你,這是武建城,規矩的事可不是你說了算。而且就算是在宮裡,也沒你這個官宦說話的份。」
常公公瞪眼,他本還想教訓這婦人幾句,但看到大將軍神情不悅,就忍住了沒吭聲。
雷大將軍也是哼了聲,沒有說話。
凌文義便說道:「大將軍,這位張大嫂,你可還記得吧?」
雷大將軍微微一點頭:「上次張大嫂走得急,本將軍也沒來得及好好道謝,真是失禮。」
常公公聽到這話頓時傻了眼,怎麼回事啊,這村婦到底什麼人啊?
在牛港鎮就把那姓紀都說服了,到了武建城,這麼快又跑到大將軍面前來了,而且,她似乎和那個姓凌的早就認識了,甚至連大將軍對她都這麼客氣,這究竟是怎麼回事?
常公公覺得自己是不是哪裡出現幻覺了?這種事怎麼可能會發生呢?
這不過是張家村一個毫不起眼的村婦而已,又不是什麼誥命夫人,就算是誥命夫人,也未必能讓姓雷那個傢伙高看一眼了,這婦人到底何德何能啊?
蘇錦玥忙說道:「大將軍你這話民婦可不敢當。」
雷大將軍直接說道:「武建城出了那種人,是武建軍的恥辱!若不是張大嫂你及時發現,還不知道會有多少無辜少女受害呢,這個謝你自然當得!」
紀大人是什麼眼力啊,他這一看雷大將軍居然認識這村婦,而且對她還如此客氣,忙就說道:「雷大將軍,此次疫情其實是被人下毒所致,也是這位張大嫂發現的,而且西晉的細作也是被她抓住的!」
雷大將軍驚訝:「原來昨日紀大人你們說的村婦,就是這位張大嫂。」
「正是!」紀大人高聲道:「所以此次我們能及時發現西晉的陰謀,張大嫂可是立了大功啊。」
蘇錦玥無奈搖頭:「紀大人,你這麼說,我反倒是為難了。」
紀大人奇怪不已,不知道自己是哪裡說錯了。
雷大將軍便問道:「張大嫂,你這是有什麼為難之處?紀大人可是說錯什麼了嗎?」
凌文義為官多年,官場這些門道自然都懂,聽了蘇錦玥這話,心裡暗笑,忙上前道:「因為張大嫂知道大將軍為人正直,從不徇私,所以才覺得為難!」
雷大將軍皺眉:「凌大人,你這麼說,本將軍就更不明白了。」
凌文義笑道:「是這樣的,因為本官之前見過張大嫂那幾個孩子,知道她那幾個小孩有在習武,而且都想進武院,就好奇的和這位張武小兄弟切磋了一下,發現這位張武小兄弟不僅拳法厲害,更是力大驚人,於是便詢問了下他平日裡習武情況。
通過詢問得知,這位張武小兄弟不僅會拳法,力氣大,箭法更是一絕。
有此能人,本官便想著何須進武院,那不是大材小用,倒不如直接給大將軍您引薦一番。
本來這也不如何,可有了剛才大將軍和紀大人那番話,張大嫂反而擔心因為這樣,會讓大將軍你為難,若是她這孩子表現不如何,大將軍你又礙於恩情而不忍拒絕,那可如何是好?」
雷大將軍愣了片刻,便哈哈大笑起來:「張大嫂,你的擔憂怕是多餘!本將軍向來公私分明,所以,絕不會因此就放低要求的。」
他說完,就問張武:「你叫什麼名字?」
張武忙說道:「回大將軍的話,草民叫張武。」
雷大將軍又問道:「凌大人說你箭法很厲害,是真是假?」
張武抱拳:「草民不敢當!草民是獵戶出身,不過自幼跟隨太公以及父親練習狩獵,故而學會一些箭法,在大將軍面前,哪敢說厲害!」
雷大將軍哈哈一笑:「不必過謙!這樣,你看到下面那些士兵在比箭了沒有?你有沒有膽子跟他們比一比?」
張武有些愧疚地說道:「回大將軍的話,草民雖然常用弓箭,但沒有學過騎射,怎麼敢比呢。」
「沒學過騎射?」雷大將軍馬上明白過來了,獵戶的孩子雖然是有學習狩獵,可在那種小村莊裡,自然不用學騎馬。
不過這倒不是什麼要緊的事,若這孩子在箭法上真有過人的才能,進了軍營再學騎射也是不難的,更何況這孩子年紀也不大,學起來肯定很快。
想到這兒,雷大將軍便說道:「無妨,你就隨我一道下去!我們比一比百步穿楊,如何?」
「好!」張武答應得很爽快,沒有絲毫膽怯之意。
雷大將軍對此很是滿意,畢竟唯唯諾諾之人,可不適合呆在軍營里,更成不了大將!
身為武將者,氣節尤為重要。
雷大將軍帶著張武去考他箭法,蘇錦玥自然是不方便跟著過去,更何況,孩子都長大了,父母總該學會放手的,於是她和凌文義等人留在高台上。
常公公哼了聲:「連騎馬都不會,居然好意思跑來這兒丟人!若不是看到你有些功勞的份上,大將軍早把你們趕出去了。」
凌文義毫不客氣地說道:「雷大將軍可是位愛才之人,可不像某些閹人那樣小肚雞腸。」
聽到「閹人」這兩個字,常公公是氣得臉都綠了:「凌大人……你,你帶一個婦人到軍營來,本就是壞了規矩!」
「壞了規矩?常公公,你倒是敢說啊?」凌文義冷笑道:「你一個宦官跑到軍營來指手畫腳,怕是更不合規矩吧?倒還有臉在這裡教訓起別人來?」
看得出來,這位常公公真是不受待見啊。
這官場就這樣,很多官員都是看不慣那些在皇帝身邊吹歪風的宦官,再涉及到干涉朝政之類的,自然更不會給他們什麼好臉色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