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0章 溫水煮青蛙

  第一天就有這麼一個大買賣,可把劉大嬸高興壞了。

  兩人吃完以後,她也不把剩下的弄回家了,直接拿了油紙過來,硬是給他們打包。要不是高湯紙油不好包,打包太多人家不好拿,她都想把高湯給包上。

  白蹭了一頓午飯不說,一人還白得了兩大袋涼粉,不管是齊家小子,還是盧大廚都很高興。

  吃人嘴軟,拿人手短。

  簡直就是現實版的!

  「真的?!」

  白佩佩驚喜。

  今天劉大嬸一家第一天做生意,她就沒抱什麼希望。

  畢竟,開門紅這種事情哪有那麼好發生的?

  結果,劉大嬸回來跟她說什麼?!

  哦,集市上木薯粉確實有些不好賣,也就木薯糕、木薯餅賣完了。但……

  後面有個轉折,但是,木薯粉在集市上沒賣完,卻碰到了一個「盧大廚」,人家直接訂下了100碗木薯粉?!

  100碗,那可是100碗。

  劉大嬸一家去集市一趟,也賣不了多少碗,頂多二三十碗算不錯了。何況今天第一天去,連一半都沒賣掉。

  也就是說,他們今天一趟也就賣了一百多個銅板。

  看著頂多吧?

  但這生意不是每天都有,小集市每月逢五,大集市每月十五,一個月也就三天。除此外,劉大嬸一家還想賺錢,就得做「挑貨郎」,也就是挑著擔到處賣。

  白佩佩讓劉大嬸擺到集市上去,其實是想讓劉大嬸先去混個熟臉,讓大家知道她手裡有「精細糧」,到時候再做「挑貨郎」也能順利些。

  生意嘛,是一步一步做來的。

  白佩佩也沒打算做木薯粉的長久生意,隨著鎮上賣掉的木薯粉越來越多,木薯能吃的消息肯定瞞不住,到時候大家都能自己挖木薯做吃食了,這生意還怎麼做?

  要麼是劉大嬸的手藝好,還能支撐;要麼是他們已經積攢了一些資金,另謀出路了。

  顯然,白佩佩想的是後者。

  但她沒想到劉大嬸給她這麼一個驚喜,她覺得自己的思路擴寬了——幹嘛要自己做挑貨郎啊,劉大嬸完全可以做「批發商」。

  白佩佩眼睛發亮地說道:「嫂子,這要可是好消息,咱這手藝一定要保證貨真價實,只有這樣,才能抓住客氣,才能做長久生意。你想啊,盧大廚在你這裡訂了貨,其他大廚聽到消息,會不來你這裡訂?十里八鄉的紅白喜事都有你的份,我們這生意也就不愁了,在家也有錢拿。」

  「哎喲,要真這樣,那就太好了。」劉大嬸高興壞了,說道,「要是那樣,我就愁我家老三以後娶不著媳婦了。說到底,還是要謝謝你,要不是你願意拉我一把,告訴我紅薯粉能吃,還願意教我手藝,讓我家做這個生意,我也賺不到這個錢。」

  「嫂子,話可不是這麼說,天底下做生意的人那麼多,這能賺錢的可沒幾個。生意真要那麼好做,大家早做了,哪還會等我們?嫂子今天第一次擺攤,都能接到這麼大一筆生意,那是嫂子的本事,這個我都得服你。我是運氣好,碰到了嫂子。」

  「你就知道給我戴高帽,明明是你手藝好,人家吃了覺得味道好才定的。」

  「我不是給嫂子戴高帽,我說的是真的,要是沒嫂子在中間操作,我手藝再好,人家心裡不高興,也可以不訂啊。從我認識嫂子的那天起,我就知道嫂子是個大氣,能做大事的人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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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……

  因為高興,兩人都說得真心誠意。

  白佩佩雖然很不想潑冷水,但也不忘記提醒劉大嬸,第一天生意好是因為碰到了盧大廚,可盧大廚不會每一天都出現,所以下次集市是個什麼樣子,要有一個心理準備。

  晚上,白佩佩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了夏厚德,也讓他高興一下。

  夏厚德確實挺高興的,他道:「那照你這麼說,那我們以後其實可以不走挑貨郎的路子,走盧大廚的路子也行嘍?我們可以拜託盧大廚幫忙多介紹幾個客戶,成了給他提成。」

  「你腦子轉得可真快,我跟劉大嬸都沒想到這上面。我們就想讓別人自己送上門來了。」

  夏厚德有些小得意:「那當然,也不瞧瞧我是誰的男人。」

  白佩佩瞪了他一眼,感覺他在占自己便宜。

  可又不能說,畢竟他是原主的男人,明面上他倆可是合法夫妻。

  得寸進尺的夏厚德更開心了,說道:「盧大廚不是還說他那兩人兒子廚藝不精,擔心他們傳不了自己的衣缽嗎?我們還可以建議他想開一點,既然兩個兒子廚藝不精,那讓他們負責採購也行啊,反正他們就在那個圈子裡呆著,天天與各種採購、食材打交道,熟門熟路,做個專門的『食材採購』,也不見得賺得比大廚少……」

  「這確實是個主意,那下次讓劉大嬸跟他說說?」白佩佩怕夏厚德誤會,解釋,「我們之前說過,生意上的事情交給劉大嬸一家負責,我們只負擔提供技術和參考意見。現在劉大嬸運氣好,開門紅遇到了盧大廚這麼一個主顧,我們再露面說的話,有搶客戶的嫌疑,我怕劉大嬸一家會多想。」

  「我也沒說我們兩去說,你完全可以轉給劉大嬸,讓劉大嬸說。我們一起合作是為了長長久久,沒必要為了這麼點小事讓人家不高興,該避諱就該避諱。」

  白佩佩沖夏厚德豎了一個大拇指,贊他思想覺悟高。

  她沒注意到的是,隨著這段時間的相處,她與夏厚德越來越隨意。雖然還會記得他是原主的男人,但已經不再排斥,而是有了些朋友的感覺。

  而這,也是夏厚德希望的。

  兩人在睡覺前「溝通」了一下家裡的事,洗完腳上床睡覺。

  放在中間的被子宛同虛設,沒多一會兒白佩佩就睡著了,先胳膊和腿越過那條三八線,挌到夏厚德身上,接著是大半個身子。

  漸漸的夏厚德也不會老老實實僵硬在原地不同,而是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,把人摟進懷裡,嘴角上揚,緩緩進入夢鄉。

  但他也會在白佩佩醒來之前醒來,小心地扒著她的胳膊和腿,讓自己躺平,依舊是那副老實的樣子。

  當然了,或許會稍微換一個姿勢,比如動一下腿,或者胳膊。

  宛如溫水煮青蛙一般,慢慢讓某人適應,習慣成自然。

  已經蹲在鍋里的白佩佩一無所覺,她現在已經能夠很淡定地忽視自己的睡姿,看心情要不要幫夏厚德按幾下胳膊和腿,然後催他起床。

  先起床的夏厚德會在洗漱完後給她打水,還貼心地備好乾淨的洗臉帕,妥妥一副老夫老妻的模樣。

  至少,在夏家人眼裡就是如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