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神秘的藥，也逃不過杏林堂出身的仵作的法眼。
更何況，琴妃的寢宮裡還有未服用完的殘餘。
她平時用來養身的「養容丸」看似沒有任何問題，都是用來養身子的黨參之類的，但配上她身體裡的大寒秘藥，就成了這世間最可怕的「紅顏」。
美人依舊，但她帶毒。
這種毒基本上把不出來，因為它消耗的是精血。尤其是以耀帝的身份，他後宮裡那麼多女人，床事勤快一點，有那麼一點腎虛什麼的都很正常。
不到生命的最後一刻，你都不知道他是怎麼死的。
不知道的，還以為他就是「好色」好死的。
耀帝：「……」
朕這是要當第一個死在床上的「昏君」了？
「陛下，微臣……把不出來……」
聽到太醫們這麼說，耀帝居然一點也不覺得意外。
畢竟，連他自己的大夫都把不出來，更不要說他們了。
要不然杏林堂出身的仵作在琴妃那兒找到了藥引子，誰會把他身上那點虧空想到那上面去？就是他自己，不也以為是睡女人睡多了嗎？
哦，他忽然對琴妃感興趣，不也是以為琴妃身上的異域風情吸引了他，讓他重振雄風了嗎？
呵！男人！段小雅微垂了眸子，在心裡冷呵。
說白了，還不是因為耀帝年紀大了，卻不想認輸，覺得自己一個皇帝，怎麼會不行呢？
硬撐，現在舒服了吧？
段小雅安慰自己，彆氣，再氣都沒用，天底下的貓沒有不偷腥的。他那樣，不過是犯了天下男人都會犯的錯誤而已。
皇帝怎麼了？
皇帝也是人。
耀帝一抬頭，就發現段小雅的表情不對，有些小小的尷尬。不過當著皇太后的面，他也不好說什麼，只能先出聲安撫眼眶紅紅的皇太后，表示他沒事。
「紅顏」不是什麼致命的毒，他以後養養就好了。
「還不致命？你的身體都虧空成這個樣子了……」皇太后恨鐵不成鋼地說道，「你要不諱疾忌醫，說不定早就查出來了。」
「母后說得對，都是兒臣的錯。」耀帝隻字不提，要不是在琴妃那兒找到藥引子，他們也不會知道她下的是「紅顏」，從而得知他確實是被下藥了。
紅顏這東西，之所以成為「禁藥」，不是因為它致命，而是因為它防不勝防。它能讓男人死的時候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死的，只以為是自己貪歡，死了也活該。
牡丹花下死，做鬼也風流。
皇太后的意見是，他們是他們，淑貴妃的養母是淑貴妃的養母。當年淑貴妃和七皇子「病」得那麼重，淑貴妃的養母都能瞧好，說不定也能瞧好耀帝身上的病。
無論怎麼樣，也該把淑貴妃的養母召進宮給耀帝看看。
好面子的耀帝有些不太樂意。淑貴妃的養母醫術是高，但再高也只能看病，而救不了命。
他的問題是虧空厲害，又不是別的毛病，京城裡的這些大夫夠用了，她來了也不過是給他補身體。
她要真這麼厲害，段小雅和七皇子蔚華昊也不會是個藥罐子了。
段小雅、七皇子蔚華昊：「……」
我們倒是想好來著，但敢嗎？
我們能活到現在，靠的就是「身體不好」四個字。
「不行，必須召進京，不請她給你看一下，哀家不放心。」皇太后堅持。
她就這麼一個兒子，即使知道「紅顏」於耀帝性命無礙，他也不會現在就死，她心裡也不放心。
就像她說的那樣，她不想白髮人送黑髮人，她要走也要走在耀帝前頭。
耀帝沒法，只能答應。
詢問了七皇子蔚華昊鎮壓叛亂後都是怎麼處理的，耀帝指點了幾句，提醒他別太心慈手軟了。那些人既然能夠跟著其他人造反，哪一天也能跟著別人造反。
「父皇，兒臣還是覺得，要處罰就處罰帶頭的就好了，底下的普通普士根本什麼都不知道，他們只是聽從將軍的號令……」七皇子蔚華昊說道，「軍人也服從命令為第一天職，他們只是執行了自己的職責。」
對於底下的普通兵士，七皇子蔚華昊罰得很輕，但對於那些跟在皇子身後造反的將軍、參軍之類的，他可沒有心慈手軟，該操家的操家，該流放的流放，一個都沒放過好嗎？
反倒是最大的頭頭，也就是那些皇子們，一個個還在宗人府關著，他沒有動他們。
原因很簡單，他們不僅是他的兄弟，還是他父皇的親兒子，他要真「處理」了，他怕耀帝對他有意見。
有的事情就是這樣，他有「處理」任何人，唯獨不能「處理」他的兄弟們。
他的兄弟們，只有耀帝能處理。
耀帝嘆了口氣：「留他們一命吧。」
都是一群「傻子」，一個女人就把他們全給「忽悠」了！
除了七皇子，成年或接近成年的皇子，幾乎團滅。
想想就心塞。
再看從矮個子裡挑出來的高個子，耀帝更心塞了。
這段時間他算是看出來了，這個七皇子本事還是有的，雖然沒上過戰場，但因為有兩個能幹的舅舅「教導」，又在寧山書院上過學，處理起這些事情情，也只是一開始有些生澀，後面就好多了。
他在他這個年齡時，也就是這個樣子。
但……
這個挑出來的高個子不能生。
唉……
要是他能生就好了。
要是他能生，他就不用這麼惹惱了，直接讓七皇子做太子好了。
七皇子蔚華昊可不知道這些，見他父皇擺了手，就行了一個禮，退了出去。
這段時間他也挺「辛苦」的，一邊平亂，一邊和其他人鉤心斗角，還得跑耀帝這兒做「孝順兒子」，簡直了。
感覺這輩子的心眼都用在這兒了。
不過，經過這段時間的磨礪，七皇子蔚華昊也不是沒有一點收穫，他感覺自己學到了很多東西，手段也變得越來越老練了。
最開心的是，賈蘊和、大表姐、舅舅他們都誇他了。
就是母妃，也誇他做得很棒！
「成年的皇子以及快要成年的皇子都被圈了，現在就只剩下了你一個，你現在穩著點，犯些新人該犯的小錯可以，只要別讓他們抓到你太大的把柄就行了。」夏樂瑤像往常一樣，聽完七皇子蔚華昊的陳述，嘴角含笑的說道，「你於子嗣有礙的事情已經傳了出去，對他們來說，你礙不了他們什麼事。就是剩下的皇子年紀小了些，估計要等好幾年……」
七皇子蔚華昊也笑了起來，說道：「等他們長大了，我早歷練出來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