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佩佩默默在心裡表示:這話說得對,不管發生什麼事情,這男人也不能對女人動手。
她好像更喜歡是大嬸了。
"咳咳!"白佩佩輕咳了兩聲,提醒院子裡的人有「外人」在,「嫂子,有什麼話,咱進屋說吧。這麼大動靜,都傳到外面了。」
劉大嬸也是一個要臉的人,剛剛真是氣瘋了,才會那麼大聲。被白佩佩這麼一提醒,也冷靜了下來,再一看院子門口確實有人探頭,就喊了女兒劉小月把她嫂子崔妹扶進屋去。
走到院門口讓大家都散了。
「嫂子,你們這是咋了?你家崔妹偷家裡糧食了?」
「沒事,就是沒跟我說,偷偷摸摸地,把我給氣著了。這丫頭,也是不懂事,都嫁進來這麼多年了,拿家裡的東西,哪能不跟婆婆說,你說是吧?」
「確實,那你得好好教育。就算是一根針一根線,只要是婆家的東西,動一下都要跟婆婆說,可沒有拿婆家的東西貼補娘家的。」
「她哪有那個膽子?就是她娘家來看她,拿了幾個雞蛋……」
……
劉大嬸終究是給崔妹留下了幾分臉色,稍微掩飾了一下。更何況那麼大一袋子木薯粉,真要讓人知道了,她也說不清楚。
把院門關上,跟白佩佩道了謝。
白佩佩搖頭:「你幫了我那麼多回,我聽到了動靜自然要過來看看。你也別太著急了,我瞧著崔妹平時還是挺好的,說不定這回是她娘家真有事,她一時急上了火……當時你又不在家,就自己做主了。等呆會兒你先問清楚情況,看看怎麼一回事,再懲罰她。小孩子嘛,總要教的。」
勸了幾句,白佩佩也沒有多呆,知道這是人家的家事,她不好插手。
她跑那麼一趟,也是怕這邊吵得太厲害了,動起手來。
看劉大嬸沒有磋磨兒媳婦的習慣,又不讓家裡的男人對崔妹動手,她也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。
劉大嬸開門送白佩佩母子三人離開。
大兒媳婦何蓮轉頭,看了劉家關上的大門一眼,雖然有些同情劉家的兒媳婦,但聽到白佩佩勸劉大嬸的那些話,只覺得心中諷刺。
她覺得白佩佩就是說得比唱得好聽,落到她自己身上時,她也沒見白佩佩「輕饒」她。
她還沒「偷」家裡的東西貼補娘家,不過是讓她男人幫著幹了幾天活而已,白佩佩就能找上門去。
這樣的惡婆婆,也有臉說那些?
幸好白佩佩不知道何蓮是怎麼想的,否則非得吐血不可。那叫干幾天活而已?人都被使喚得沒了人形,連自己親兒子都捨不得使喚,也好意思說只是幹了幾天活而已?
原主的眼神怎麼差成這個樣子,討了這門喪門星。
回到家裡,家裡其他人向白佩佩打聽隔壁發生了什麼事。
「沒什麼,就是崔妹給娘家拿了糧食,沒跟劉大嬸說,被劉大嬸發現了,十分生氣。」
夏苗苗驚訝:「她瞧著不像那樣的人啊?」
「我也覺得不像,估計是一時頭腦發熱吧。」比如說發現婆家的糧食多了,有了暴發戶心態。
若是那樣,白佩佩還真要擔心一下自己和劉大嬸的合作。
不過她也慶幸,還好這事只有她和劉大嬸知道,沒讓崔妹過手,也沒考慮過讓崔妹過來學手藝,要不然……
倒不是白佩佩有傳男不傳女的想法,而是站在一個古人的角度,她覺得劉大嬸可能更希望自己的兒子掌握這門技術。再加上女人確實不太方便拋頭露面,特別是像崔妹這樣的年輕媳婦,長得又算不錯,擺個攤位在外面,若是碰上地痞流氓之類的,到時候算誰的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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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佩佩不想把人心想得很惡,可她也知道,古代不比現代,治安沒那麼好。若碰到廉潔奉公的官員還好,若是那種「中庸」的或者只想發財的官員,呵呵……
上輩子,白佩佩看過一本關於古代衙門的書,裡面的官吏皂隸有多黑暗,只有你想不到,沒有他們做不出來的。甚至底層的皂隸,很多本身就是地痞流氓出身。厲害一點的,還是世家傳襲制,相當於地頭蛇,就是那些好不容易考中進士,千里迢迢來做官的老爺們,若沒幾分本事,都有可能被他們給忽悠或把持了。
小人物有小人物的生存之道,白佩佩從來不敢小瞧任何一個人。因此外面的事,她沒有急著出頭,而是交給夏厚德負責。
從目前的情況來看,夏厚德沒有讓她失望。不管是賣配方,還是與那些地方勢力打交道,他都很好地把握了一個分寸,處理到位。
有這麼一個幫手在,白佩佩也能輕鬆些。
晚上,她將隔壁劉大嬸家發生的事告訴了夏厚德。
「剛吃飯的時候就聽你們在說,你是怕這件事情會影響到我們與劉大嬸的生意?」夏厚德不傻,如果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,白佩佩不會特地避開人跟他說。
他很高興。
這說明什麼?
說明白佩佩就算「認」出自己不是原主,她也不得不依賴自己。
而這,是他的機會。
白佩佩點頭,沒有隱瞞:「確實有些擔心,本來我以為劉大嬸為人熱情,在村子裡的口碑也極好,由她出面做生意,成功率也會高一些。而且她家也沒什麼煩心事,我看她兒子、女兒都挺孝順的,她兒媳婦……之前也表現不錯,沒傳出什麼齟齬。如果不是今天的事,我還真沒注意劉大嬸家也不是十全十美,萬無一失。」
「人生哪有那麼多完美?劉大嬸家已經算好的了,她家那個兒媳婦……怎麼說呢,若不是這次的事情,我之前也沒覺得有什麼毛病。但人都是娘生父母養的,人家娘家有困難,做女兒的不可能一點都不幫襯。而且你不要忘了,她家那個兒媳婦天天在家呆著,怎麼可能不知道家裡有多少糧食?一邊是親娘,快要餓死了,一邊是婆家,糧倉里堆滿了,是人都知道該怎麼選。」
捫心自問,就是夏厚德自己,若原主父母兄弟還在世,碰到過這麼一個事情,問他來借糧,他瞅著家裡的糧倉,怕是也做不到一點都不借。
「這次只是糧食,我怕生意做起來以後,她娘家也會鬧起來,要跑來分一杯羹,你說到時候劉大嬸是分,還是不分?她要不樂意,她兒媳婦就鬧,她受得了嗎?」
「我覺得問題的關鍵不在這個,而是崔妹娘家到底是怎麼想的。之前她娘家也沒這些事,如果這次是真的被逼著沒法了,幫上一把也沒什麼,怕就怕是個貪得無厭的。」
好吧,白佩佩把這個給忘了。
她只顧著防人去了,忘記自己以後肯定不會只找劉大嬸一個合作者,肯定還要找別人。那麼,如果崔妹娘家人合適,她為什麼不考慮呢?
甚至,村子裡的其他人。
一時間,無數個人在白佩佩的腦子裡滑過,因為沒有原主的記憶參考,白佩佩能夠選的人不多,也就選出了幾個合適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