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厚德還特地笑話了她一場。
「不是說看到她還有精力關心別人就放心了嗎？你這是放心了？」
白佩佩瞪了他一眼。
然後又開始擔心了宮裡的事情。
大皇子突然逝世，易皇后想發了瘋一樣咬人，段小雅怕是要艱難了。最最重要的是，耀帝看上去也不想管的樣子。
「你說，耀帝到底什麼意思？感情淡了？」
夏厚德說道：「有可能是底下的房子漸漸大了，他感覺到了威脅。」
「不至於吧？下面的皇子才幾歲呀？」
「大皇子可才都通人事了，他死之前，聽說易皇后已經在幫他相看人家了。你覺得呢？」
白佩佩：「……」
十三四歲，還是有些早了呀。
要她說，男女生看十七八歲以後再考慮都不遲。一個是年齡大一點，身體發育成熟，另一個則是心理年齡也大一些，更成熟一些。
可古人講究多子多福，上面的統治者也希望底下的老百姓多生，似乎只要早點成親，早點生，大昭的人口就能迅速增長一般。
「我要進京。」
當白佩佩提出這個要求時，夏厚德居然一點也不覺得意外。她那麼疼孩子，現在京城這個樣子，她怎麼可能放心得下？
不止段小雅一個人在京里，老二、老三一家子也在呢。
去年年底的時候，老二就回京述職了。
「我陪你。」
「你也一起去呀？那我們都走了，家裡怎麼辦？」白佩佩有那麼一瞬間的遲疑。
「你都不在，我待在這裡幹嘛？我肯定是婦唱夫隨，媳婦在哪裡？我就在哪裡呀。至於家裡……」夏厚德說道，「家裡有條不紊的，能有什麼事情？平時我們也沒這樣怎麼管事呀？這都是孩子他們自己管的嗎？」
白佩佩默：「我答應了苗苗要幫她照看胡磊的。我原本想著我一個人進京就可以了，你留在家裡，還能幫我照看一下。」
「你是這麼想的，那怎麼行？你覺得我可能放心你一個人去嗎？我可只有這輩子的記憶啊，我倆重聚以後，我可是從來都沒有離開過你。」夏厚德搖頭，「不行，絕對不行，我要是看不到你，我會覺得哪裡都怪怪的。」
「那胡磊怎麼辦？」
「那還不簡單，家裡又不是我們倆，不是還有老大夫妻，老五夫妻，還有大丫頭他們嗎？他們不就好了。家裡總不能離了，我們就不能轉了吧。」夏厚德說道，「你要那樣說，我可不信哦。」
白佩佩無奈，只能退而求其次，找了大兒媳婦韓嬌嬌。
至於夏大丫……
畢竟是出嫁的姑娘，她總不能老麻煩人家，時間長了，劉家也會有意見。
憑韓嬌嬌的沉穩，白佩佩也放心。
晚一點，她也找時間和夏大丫說了這事，免得夏大丫事後知道了心裡起疙瘩，不舒服。
「娘要入京？」夏大丫有些不安。
這麼多年來，她娘一直堅持不入京，怎麼現在卻到了要入京的地步呢？
京中這麼風險嗎？
白佩佩將手搭到了夏大丫手上，說道：「不只是為了小雅，還有老二、老三，他們都在。別的不怕，就怕那些看不見的刀光劍影。雖然別的忙我可能幫不上，但如果他們有什麼頭疼腦熱，我也能夠幫上忙。」
最主要的是，連大皇子都遭了毒手，白佩佩真的不確定自家那幾個就是安全的。
藥物再珍貴，那也是人配出來的。
配不出這個，也能配出另一個。
秦霜雪在京中，她還能放心些，現在秦霜雪回來了，指不定就是對方想要把她「趕」出來，免得她礙事。
「阿秋——」
後宮深處，一個備受冷落的宮殿裡，一位五官精緻，看起來有些異域風格的嬪妃對身後的人說道：「都辦妥了？」
「是的，主子。那位已經離京，就是可惜，沒能要了她的命。」
「夏家畢竟經營了那麼多年，她還是夏老夫人的愛徒，要是夏家連她都保不住，那也就太廢了。」
……
進京的路並不順利。
還在路上，夏厚德、白佩佩就收到了好幾封來自京城的來信，不是這個藥堂出事了，就是那個學院碰到了麻煩，一時間各種事情紛踏而至。
隱隱的，他倆也感覺到，有人想動夏家。
難不成，是那位？
兩人對視了一眼，感覺到心驚。
七皇子還不到十歲，這也太早了吧？從什麼時候開始，耀帝開始要防著夏家了？
「會不會是因為我們手裡的東西太多了，他感覺到了威脅？」
又是糧食，又是兵器，看似不掌軍權，但軍醫基本上都出自寧山書院，錢、糧、兵都跟他們有關係，也難怪耀帝會坐不住了。
夏厚德說道：「有可能。我們覺得七皇子年紀小，還不到十歲，就是一個小孩子，可是……對於他們來說，大皇子十三歲就能通人事，準備娶妃，那麼七皇子離那個階段也差不了幾歲。
以耀帝的心性，不可能事到臨頭了再考慮，他肯定會提前準備。」
白佩佩感嘆：「難怪這幾年感覺他對小雅越來越淡了，我還以為是因為時間長了，那些感情都消磨在了生活日常中，原來也可能是因為這個啊。那他那麼做出一副害愛小雅，還把她捧到天上的樣子，不會是想讓我們家聽話，演給我們看的吧？」
「……不確定。但有這個可能。」
不說還好，一說心裡更涼。
感覺他倆這次入京恐怕不會安生。
果然，到了京城以後，他倆就遭到了耀帝的召見，免不了一堆獎賞，做出一副寵愛的樣子。
京中其他家族聞風而動，紛紛遞帖邀請，不是這個聚會，就是那個聚會。
夏厚德、白佩佩二人心裡清楚，他們這是想見見他倆，順便摸摸夏家的底。
夏厚德、白佩佩也乖巧，一個假裝只會種地的糟老頭子，一個是脾氣古怪的鄉下婆子。
沒幾天，甚至傳出了她想給兒子納妾，跟兩個兒媳婦吵了一架的傳聞，鬧得沸沸揚揚。
一時間，原本人人羨慕的夏二夫人、夏三夫人成了被人同情的對象。
就是她們娘家也被驚動了，紛紛把女兒叫回去打聽情況。
「我的兒啊，你沒事啊？我聽說你那個婆婆可不好對付。」
羅夫人心疼極了，她這個女兒沒出嫁前就得她的心，出嫁後就隨丈夫出外做官，幾年不得回來。
要不是年年收到女兒的信，知道過得好，羅夫人早後悔把女兒嫁到夏家了。
「你夫君怎麼說？他不會向著他老子娘吧？」
羅二夫人輕輕搖了頭，示意她娘別亂說話，一直到丫鬟下去，屋子裡只剩下了母女二人，她才小聲說道：「娘，這事你別聽外面亂說，這事跟你想的不一樣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