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終,大皇子還是沒有留住。
秦霜雪和其他幾位院判被下了大牢,唯獨她被單獨關在了一邊。她心裡清楚,易皇后絕對不會放過她。
果然,這群獄卒對她的態度,可比其他人惡劣多了,甚至還有人想要占她便宜,說什麼要讓她在死之前「享受」一回,嘗嘗當女人的滋味。
秦霜雪的神情當時就冷了。
她是大夫,她也能殺人。
就在她準備直接廢了他時,忽然傳來一個聲音。
「你們在做什麼?」
不用抬頭她就知道那是誰,果然,當她望過去的時候,看到了滿頭髮釵,盛裝出行的淑貴妃段小雅。
後來秦霜雪才知道,段小雅為了她「衝撞」了耀帝,直接被禁了足。
即使如此,她也為秦霜雪求了一道「赦免」的聖旨,放她歸鄉。
「抱歉,沒保住你的官位!」
秦霜雪輕輕搖了搖頭,比起這個,她更擔心她。
望著她擔憂的神情,段小雅輕輕笑了笑:「沒什麼好擔心,我只是被禁了足而已,又不是要了我的命。一個禁足就能夠換回你,值了!」
是嗎?
一個禁足就能抱回她?
秦霜雪不信。
可段小雅不說,她也問不出來。
她坐上了段小雅安排的馬車,以一種前所未有的狼狽姿勢離開了京城。快要出京城門口時,馬車還被攔了。
「你又來做什麼?」
此時此刻,秦霜雪完全不想見到徐敬松。
但徐敬松不是這麼想的,他十分關心秦霜雪,他擔心秦霜雪經歷這一遭之後會被打擊得很慘,怕她崩潰……
因此,當他看到去掉官服的秦霜雪一臉平靜地站在自己面前,還因為自己的出現皺了眉頭,他愣了一下。
「你沒事?」
「我能有什麼事?你不是說了嗎,我有淑貴妃求情……」
「確實,有淑貴妃保你,你怎麼可能會出事呢?」徐敬松嘆了口氣,跟秦霜雪說自己的難處,說他替她求過情了,但他能力卑微,根本沒人理他。
就是他爺爺,也對他生了好大一通氣,說他不顧徐家,太胡來了。
「我沒想到我爺爺也變了。」
「感覺麗娘進門以後,家裡所有人都變了……」
絮絮叨叨的,便是一大堆。
秦霜雪覺得有些搞笑,他居然把一切變化怪到了一個女人頭上。
他為什麼會覺得,一個女人有這麼大的能量?
她要是有,那他替自己求情時,為什麼不去求她?
「時間已經很晚了,我要趕路,就不多說了,別過。」
說完,秦霜雪乾淨利落轉身。
「哎,霜雪……」
「霜雪……」
徐敬松一連喊了好幾聲,也沒能喊停馬車。
他站在原地,站了好久。
因為他知道,她這一走,他怕是再難見到她了。
馬車出了城門沒多久,又被攔了。
秦霜雪:「……」
不會又有人想要送她吧?
師門裡的那些人,她早交代過了,讓她們忙自己的去,別來了。她是回家,又不是去別的地方。
那麼,會是誰呢?
撩開車簾,她看到了一個出乎意料的人。
「是你?」
是的,沒錯,是徐敬松的妻子麗娘,一個秦霜雪一直聽說,但從未正面打過交道的人。
秦霜雪不清楚她來找自己做什麼,有些擔憂。
她不會是來找自己麻煩的吧?
還真是。
麗娘一看到她,就想給她一巴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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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過秦霜雪是誰啊,一下子就抓住了她的手腕:「你做什麼?我想我們之間沒有什麼仇怨吧。」
「你還好意思說沒什麼仇怨?你個賤人!」麗娘惡狠狠地說道,「你勾引我男人!」
「如果你是說我和徐敬松的話,我想你誤會了,我跟他沒有任何關係,我們只是普通的同僚而已。」
「呵!」麗娘好像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,「你們要沒有任何關係,他會事事護著你?你被關進了大牢里,他還在祖宗排位前跪了一下,就是想救你。」
更讓她感覺到恥辱的是,她盼望了好久的新婚之夜卻盼來了她丈夫對另一個女人的愛,明確告訴她,他娶她是不得已,他心裡有人。
麗娘的眼底藏著深深的痛意。
聽到秦霜雪被下了大獄,她高興得要死,以為這個女人終於要死了,結果……
結果她又出來了。
「你敢說你們沒關係嗎?」
「你的臉呢?」
「你有什麼臉這麼說?」
面對她的質問,秦霜雪只能保持沉默。
她能說什麼?
說徐敬松是單方面喜歡她?
她怕自己說了,麗娘只會更想殺了她。
她似乎能看到一個女人的一生,一生盼著一個男人回頭,可那個男人卻一直沒有回頭。然後,她為了他做了很多錯事。
情為何物,直教人生死相許。
秦霜雪想,她大概這輩子都沒辦法愛一個人愛到這種地步吧。
或許,她不懂愛?
被麗娘這麼一攔,行程又晚了些。秦霜雪以為,這回終於可以清淨了吧。
沒想到半道上又又遇到了人。
只不過這一次,碰到的是殺手。
秦霜雪:「……」
什麼仇什麼怨,這是非弄死她不可嗎?
「你們是誰的人?」
「皇后的人,還是徐少夫人派來的?」
然而黑衣人沒有回答她,出手狠厲。
更讓她沒想到的是,段小雅安排了人保護她。
就這麼一路,光殺手她就碰到了三次,漸漸越接近江州越危險,下毒、走火,什麼手段都使出來了。
但同樣的,因為離江州越來越近,保護她的人也越來越多。
「讓她跑了?!」
易皇后狠狠砸碎了手裡的茶杯。
回話的嬤嬤嚇得心驚膽戰,她覺得自從大皇子死了以後,易皇后就跟變了一個人一樣,逮著誰咬誰,恨不得拉全天下的人給她兒子陪葬。
他們這些跟前伺候的,一個個都顫顫微微,生怕成為她的出氣筒。
事實亦是如此,易皇后是真的被刺激到了。她嫁給耀帝的時候就知道他心裡有人,所以早就做好了一退再退的心理準備。
她沒有什麼別的期盼,就是希望有一個孩子,能夠安安穩穩做她的皇后。
可就是這樣,有些人也不放過她。
她千護萬護,還是沒能護住大皇子,讓他遭了秧。
而抬頭一看,那個一直壓她一頭,就像她心裡的一根刺一樣一直扎在那裡的女人卻活得好好的,她的兒子也被保護得好好的。
就光她查到的,那個女人和她的孩子就被下過至少七次手。可即使如此,她還是護住了七皇子。
秦霜雪的本事,再一次被確認。
所以在大皇子出事以後,易皇后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秦霜雪。
她請秦霜雪出手,也是冒了極大的風險的,但為了她兒子,她也只能活馬當作死馬醫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