席憶彤僵住。
她肯定不希望撐不到那天,她進來就是來走一個過場的。
只是沒想到這個「過場」如此慘烈,花縣令瞧著那麼好的一個人,居然會對她用刑。
席憶彤表示,以後她再也不顏狗了。
越是好看的男人越危險,她得死死記住這個教訓。
「阿秋……」
花子騫打了一個噴嚏。
「我娘怎麼樣了?還在生我的氣?」
「是的,少爺。夫人把自己關在屋子裡,說你要是敢再對夏家的五兒媳婦動刑,她就餓死自己。」盧管家低著頭,沒敢看花子騫的臉色。
他覺得花子騫這次確實是有些過分了,你把人家夏五夫人關進牢子裡就算了,居然還偷偷用了刑?
這不是……
這不是跟夏家結仇嗎?
要是方依美知道,肯定得跟他家少爺鬧翻了。
花子騫一臉無奈,說道:「我就知道,她去見夏老夫人准沒好事。你看,被我說中了吧?」
「但也不能怪夫人,誰也沒想到,你會對人家下這麼重的手……」
「那怎麼辦?我是縣令,她是罪犯,她不肯老實交代,我不用刑了用什麼?」
「那也太重了。夫人知道後,那不是心疼嘛。夏五夫人瞧著不像是那樣的人……」
「人不可面相,你不知道嗎?這也是你教我的!」花子騫不高興了,「我又不是胡亂審案,我所做的一切,都是按照規章制度做的。別人報案,還有那麼多證據,所有的線索都指向夏五夫人有問題,我還不能用刑了?
誰規定的?就因為她是夏五夫人,我就應該區別對等?
我要那樣,我成什麼人了?本來這次我娘去見夏老夫人就不合規矩……」
意思就是,本來這次的事情就不合規矩,什麼被子、藥啊,都不該送的。要不是那是他娘,他沒辦法,早翻臉了。
「那……方姑娘,那邊,你準備怎麼交代?」
花子騫默了一下,道:「我跟她有什麼好交代的?我這是按章辦事。」
「可人家方姑娘可不一定會那麼想啊,夏老夫人可是她師傅,沒有徒弟不在乎自己的師傅。」
別看花子騫在盧管家這兒說得挺硬氣的,但真到了方依美跟前,他多少還是有些心虛的。
方依美看到他這個樣子,輕輕嘆了口氣,讓他在椅子上坐下。
花子騫忐忑不安著:「你都知道了?」
「這麼大的事,我又不是沒耳朵。」
「這事……不能怨我。」花子騫說道,「我也是按章辦事,你知道的,我最大的夢想就是做一個為民請命的清官。就算夏老夫人是你師傅,我也不能徇私情,查到是什麼樣子,那案子就是什麼樣子……」
「我又沒讓你徇私情。」
花子騫鬆了口氣:「那就好,嚇死我了,我還以為你知道後會生我的氣呢。」
「你是朝廷命官,根據證據拿人那是你的職責,我生什麼氣?就算席憶彤是我嫂子,她犯了錯,活該命里有那麼一劫,那也沒辦法。只是……」方依美望著他,一臉認真,「我希望你在審案的時候,多聽多看,不要判錯了案子。」
「不會的,我一直都在收集證據,沒證據我肯定不會有亂抓人的。」花子騫說得十分肯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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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我當然相信你了,我認識的那位花公子溫文爾雅,當有君子之風,絕對不會做任何栽贓陷害,故事製造冤假錯案之事。」方依美望著他的眼睛,一臉認真。
花子騫點頭,忍不住伸手搭在了她放在桌上的手上,真誠道:「依美,你怎麼那麼好?你知道嗎,在沒有遇到你之前,我從來沒有想過我會這麼幸運,遇到像你這麼好的女子。既懂事,又貼心,還能理解我的工作。」
方依美的臉一紅,手忙腳亂地趕緊把手給收了回來,說道:「你在胡說什麼?我哪有你說得那麼好。」
「我沒有胡說,我說的都是真的,你真的很好。如果是我表妹煙娘,她肯定會說我整天就只知道工作,都沒時間陪她,更不知道哄女孩子開心……」
「你有一個表妹?」這還是方依美第一次聽花子騫提起,心裡莫名地有些不太舒服,「我以前怎麼沒聽你提起過?」
花子騫一副心虛的樣子,連忙挪開了視線:「我表妹還挺多的,我表舅有好幾個女兒……」
還說自己平時在書院裡讀書,跟這些表妹也沒有太多接觸。
本來沒有什麼,但花子騫那副欲蓋彌彰的神情,多少讓方依美意識到了什麼,她追問煙娘多大了,訂了親沒有。
當她聽到煙娘還沒有訂親,猛然意識到了什麼:「她……不會喜歡你吧?」
「我不知道,她沒說……再說了,我也不可能問她這種事情。」花子騫說道,「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。」
方依美的心情卻不怎麼好,她想到的是,一個是他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表妹,一個是拋頭露面,不討他娘喜歡,有些好感的女子,到底哪個分量更重,大概只有他自己心裡清楚吧。
也或者,連他自己也不知道。
回到藥堂,夏苗苗就察覺到她神色不對,便問了一句:「怎麼了?你不是說去見一個朋友嗎?他欺負你了?」
方依美搖頭:「不是,他沒有欺負我,我只是……」
猶豫了一下,她問了夏苗苗一個問題,「師姐,如果,我是說如果,如果你喜歡的人,他有一個青梅竹馬的表妹,看上去感情還很好,你會放棄和他的感情嗎?」
夏苗苗愣了一下。
哎喲,是感情問題?
方依美老是請假出去見她,她早就猜到了,但是沒想到那人竟然還有一個青梅竹馬的表妹?
夏苗苗頓時就想到了夏明清身上,他不也有一個打小定下的未婚妻,後來自己又看上一個,後來……
「他訂親了嗎?」
方依美搖頭。
「他娘打算給他定下那個表妹嗎?」
方依美遲疑:「不知道,不過他娘不太喜歡我。」
「為什麼?」
「因為我拋頭露面。」
夏苗苗無語凝咽。在江州地界上,還有那麼沒眼光的婆婆?
莫名的,想到了她娘見過的花夫人。
本來沒往這上面想,但冷不丁地想起花夫人她兒子來江州上任時,貌似還和方依美她們一路過。再加上方依美的交際圈簡單,她大部分都認識,夏苗苗找了一圈,猛然發現了一個可怕的可能——
「你說的人不會是江縣令吧?!」
「……嗯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