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天之後,韓靖、柳氏就發現,韓老爺、韓夫人就好像辦成了什麼大事一般,整個人都放鬆了。
明明鋪子還在人家手裡,他倆竟然有心情喝茶、聽戲?!
反正柳氏是沒搞懂。
「鋪子的事解決了?」她試問地問向韓靖。
韓靖一臉茫然:「不知道。」
柳氏無語。
她嫁的是什麼人啊,都當爹的人了,公公婆婆還拿他當三歲小孩,什麼也不讓他過問嗎?
柳氏不清楚,便只能找她爹。
她爹讓她別急,反正她也沒暴露。要是沒什麼事,她還能當她的韓秒夫人,也沒什麼。
又過了幾天,韓老爺、韓夫人忽然叫人準備了馬車,準備出門。
「爹、娘,你們怎麼這個時候出門?」
韓夫人一臉高興,說道:「你一個小孩子家家,懂什麼?忙你得去。」
揮了揮手,趕韓靖走。
韓靖無奈,但看著爹娘高興的樣子,也就不管了。
但他沒想到的是,隔天他就接到了衙門的通知,讓他去認領屍體。
認領屍體?
什麼認領屍體?
韓靖當場就呆住了。
尤其是當他看到那兩具躺在擔架上,看到他們身上穿著的衣服,韓靖差點整個人都崩潰了。
「不可能!」
「這不可能!」
「我爹娘還好好的,這不可能是他們!」
……
然而不管韓靖如何否認,如何痛苦,那兩具屍體躺在那兒一動不動。
縣令胡承恩輕輕嘆息一聲,讓韓靖節哀。
「我不!」
「他們不是我爹娘,他們不是……」
柳氏看到他這個樣子,也有些難過。畢竟兩人成親多年,即使沒有愛情,經過這麼多長時間的相處,多少也處出了一些感情。
她上前,將手搭在韓靖肩上:「靖郎,你切莫如此!若爹娘在天之靈目睹你這般模樣,他們會很難過的……」
「滾!」
這個時候,韓靖不想聽見任何人說話。
另一邊,夏家也接到了消息。
白佩佩整個人震驚:「他們死了?怎麼可能,之前大丫不是還上門討債的嗎,怎麼忽然就……」
夏厚德說道:「剛接到的消息,衙門已經通知韓靖去認屍了,具體什麼情況還不清楚。不過他們有跟衙門的人打聽,好像是他倆出門有什麼急事,在路上碰到了山山匪。」
「山匪?這麼巧?早不出事晚不出事,偏偏在夏大丫討了他們家店鋪,他們夫妻倆就出事了?」白佩佩有些擔憂,「這事不會算到大丫頭上吧?」
「關大丫什麼事?大丫那是正常經營手段,韓家做不過她,怨誰?也不是大丫讓他們夫妻倆出的門。」
「這事,怕是不好辦了。」
「不好辦就不好辦,我們跟他們家註定是過不了一起去了。他們算計老五,把女兒嫁給老五,還生了一個身份不明的孩子……從一開始,就是他們有問題。他們會落得這樣的下場,也是他們自找的。」
白佩佩也不是同情他們,只是覺得有些煩人。
感覺遇到他們家以後,自己家就沒有什麼好事。現在就連死了,也不安生。
果然,白佩佩的預料並沒有出錯。
沒多久,衙門就上了門,說他們找到線索,韓家夫妻之所以被害,是因為夏大丫「賣兇殺人」。
「怎麼可能?!我夫人不可能幹這種事情。」劉財連忙攔人。
但衙門的人哪裡是他能攔住的,他要想硬攔,他們就連他一起抓。
劉財看向旁邊的兒子、女兒,一個猶豫,便讓夏大丫被他們給押走了。走之前夏大丫說道:「別急,去找我娘。」
劉財哪裡坐得住,趕緊把兩個孩子塞給了他娘劉大嬸,就急匆匆往夏家趕了。
這時,劉大嬸的大兒媳婦崔妹嘀咕了幾句,直接被她給噴了:「你知道個屁你知道!帶你的孩子去!」
崔妹有些委屈。
她也是作坊里的一大管事,婆婆怎麼這麼瞧不起人呢?
她早就說了,夏大丫那樣會出事會出事,他們不聽,她能怎麼辦?
現在好了,替自己的妹妹出頭,把自己搭進去了吧。
夏苗苗是晚一些時間才接到消息的。她在藥堂的時候,確實聽說了韓靖爹娘的事,不過她沒有多想,覺得這年頭居然還有山匪在沽寧鎮附近出沒,膽子也是夠肥的。
她還叮囑前來看病的外地人,讓他們出行注意安全。
然後,她就接到消息,說她姐被衙門的人帶走了。
「怎麼可能?!」
是的,怎麼可能?
夏明清知道夏大丫在「報復」韓家,但她怎麼可能買兇殺人?
這根本就不可能。
她不可能做出那樣的事情。
「我也知道啊,關鍵是衙門的人信不信,你那個小舅子信不信。」席憶彤望著他,有些想要吐糟。
他這什麼眼光啊?
挑的什麼人啊?
瞧瞧,納進門以後,怎麼都是事?幾年了都不安生。
要是真把夏大丫給搭進去了,他這輩子都別想安生了。
夏明清:「我去跟韓靖說!」
然而可惜的是,在這件事情上,夏明清高估了自己。
他覺得自己對韓靖十分重要,對他的影響力極大,只要是自己說的,韓靖肯定會信。但他沒想到的是,他一開口,韓靖就用憤怒地眼睛瞪著他:「你說我爹娘不是她害的,那是誰?你嗎?所有人都說,你娶了我姐,是你這輩子倒了大霉,我姐這樣那樣……可我姐再不好,她也是真心愛你,真心想要跟你過日子的。
根本就不是外面說的那樣,她沒有勾引你,也沒有想要對你,對夏家做什麼。她要真有那樣的心思,你今天也不會平平安安站在這裡了。」
「我沒有那樣說你姐……」
「你沒有那樣說,難道你心裡沒有這樣想嗎?你要是沒有,你堂姐報復我們家的時候,你怎麼什麼也沒說?」韓靖咬牙,「我找了你好幾次,你都敷衍過去了,連半句好話都不願意幫我說。我爹娘早就警告過我,夏家報復我們家,即使不是你的意思,但肯定跟你脫不了干係。
也就只有我傻,我真信了你的話,覺得你還願意讓我喊你一聲姐夫,那你就是原諒了我姐,原諒了我們……
我還經常去找你,把我們家的事告訴你。我現在回想起來,恨不得回到過去,拍死我自己。我肯定就是那個時候,將我們家所有事情告訴你你的,也是你跟你那個堂姐通風報信,才會讓她以這麼快的迅速吞併我們家的產業,逼得我爹娘不得不冒險出城,然後收買山匪,在半道上弄死了他們……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