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44章 我就是想報復你家,怎麼了?

  夏大丫還在人群里安排了人,她在裡面說,那人就在外面說,時不時發出驚呼聲,「原來是這樣啊」、「那韓家確實有些不對」、「哎喲,可憐啊,誰家妾做成那個樣子」……

  本來對這事反應不大的人,一會兒聽這個說:「聽說他們家妾不只有一個單獨的院子,還是跟夫主一塊兒住,正妻反而一個人住在一邊。」

  「不是吧,真的假的?這不都是夫主跟正妻一塊兒住嗎?」

  「所以說,人家不一樣呢。」

  ……

  「造孽啊,白大夫多好的醫術啊,被人誤會成那個樣子。」

  「可不是嘛,白大夫以前可是救了好多人呢,我家那親戚的腿斷了……」

  「我也是,我家有個親戚求了十幾年都沒懷上,白大夫一出手,立馬就懷上了。」

  「我閨女……」

  ……

  不說不覺得,一說感覺好多人都得到過白大夫的「幫忙」。診費是貴了點,但值啊。

  只要她出馬,就沒有她解決不了的問題。

  你要是掛不到她的錢,你掛她女兒、她徒弟的,她們治不好的了,也都會請她出山。要是她們能治好,也就不需要白大夫出馬了。

  「感覺現在好多年都沒聽到白大夫出來看病了。」

  「白大夫身體不好,已經很少出來看診了。」

  「不是很少出來看診了,是她的診號太掛了,人家直接買的黃牛票,我們一般人買不到。而且我們就這麼點毛病,也用不著人家白大夫。」

  「你們有誰要黃牛票的,可以找我,我家親戚有人在幹這個。」

  「黃牛票多少錢一張啊?」

  「上百兩銀子?」

  「什麼?!上百兩銀子?!」

  有人吸了一口冷氣,他家親戚之前掛的夏苗苗的號,沒看好,夏苗苗就請一她娘出馬,現在已經出院了。

  聽說不貴,也就十幾兩。

  結果,人家現在的出診費已經上百兩了?!

  那他親戚可是賺大發了。

  「早就說了,掛不到就別掛白大夫的號,掛別人的也行。實在有疑難雜症,她女兒她徒弟都會請她出山。」

  「她女兒是不是夏大夫?可剛剛夏掌柜不是說,她妹妹要遷到她妹夫老家去了嗎?那我們以後豈不是少了一個號源了?」

  此話一出,所有人都有了緊迫感,趕緊問:「杏林藥堂不會也要搬吧?」

  「不會,就是夏大夫走了,她這個藥堂不搬,她還有師妹,還有寧山書院醫學班的學生呢。」

  「那就好,那就好,嚇死我了。」

  ……

  歪樓歪到河那邊,安排的托怎麼拉都拉不回來那種。

  托:想要賺個錢,怎麼那麼難呢?

  夏大丫直接紅著眼睛質問韓老爺,都這樣了,他怎麼還有臉跟自己攀交情?她今天就把話放在這兒了,她就是心裡不痛快,想要「報復」韓家怎麼了?

  有本事,韓家報復回來。

  韓老爺啞然,連話都沒法接了。

  人家明晃晃說了「報復」,你還能怎麼樣?

  韓夫人一看這個樣子,不行啊,再這樣下去,他們家的鋪子就真的沒了。趕緊抹了眼淚,紅著眼眶站了出來。

  她想上前去拉夏大丫的手,被夏大丫給躲開了。

  韓夫人沒有強求,哭著說道:「我知道,我都知道,看到你,就跟看到了我女兒似的,我完全能夠理解你娘的心情……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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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「不!你理解不了,我娘根本不會讓我去給人做妾。」夏大丫果斷打斷,十分強硬地說道,「就算我嫁過人又怎麼樣?我前夫對我不好,能夠打得我流產,把我扔在床上都不管了。那個時候我們家窮得連飯都吃不飽,我娘照樣拿著扁擔上門替我找場子,質問他們憑什麼這麼對我。

  然後二話不說,直接做主把我接回了家。甚至為了讓我安心養傷,放話要養我一輩子,不讓我嫁了。

  要不是遇到我現在的男人,我也根本不可能改嫁,做這劉家的二夫人。就這,我娘還怕對方對我不好,給我置辦鋪子、置辦田地,說這是我嫁人的底氣。

  就算有一天,我人老珠黃,有人嫌棄我是二婚的,我也照樣能夠帶著孩子歸家,用我的嫁妝養大我的孩子,做我的夏家少奶奶……

  你呢?你女兒現在在哪兒?」

  韓夫人的表情瞬間就白了:「我……我沒有你娘那樣的本事。我也是教過我女兒,不讓她做妾的,但是她……」

  「如果是我娘,我敢做妾,她能打斷我的狗腿。」

  「我要是打斷她的狗腿,你弟弟就娶不了她了啊,你這話說得好沒道理,她跟你弟弟的事,又不是她一個人的事,是他們兩個兩情相悅……我總不能棒打鴛鴦吧?」韓夫人抖著嘴唇,眼淚嘩啦啦地從臉上滑落,「那是我的女兒,她都跟我絕食了,我總不能逼她去死吧?」

  「她絕食,你就讓她嫁了?」

  「那能怎麼辦?那是我的女兒,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,我能怎麼辦?」韓夫人用帕子沾著眼淚,即使已經是當奶奶的人了,也依舊風韻猶存,哭得十分好看。

  就在她覺得自己勝券在握,終於要贏夏大丫一回時,夏大丫突然話鋒一轉,說道:「所以一切都是你女兒逼的,跟你沒關係?人死了,就能潑髒水了嗎?要是我娘,肯定會說是她的錯,是她眼瞎,沒替女兒把好關,挑了這麼一個東西……

  你倒好,你女兒死都死了,你居然說是你女兒的錯,是她絕食逼你,你是沒辦法才讓她給人做妾的。你要真疼你女兒,你會讓一個死人替你背下這種罵名?」

  韓夫人整個僵住。

  現在她體會到韓老爺那種被人堵得啞口無言的感覺了,回答也不是,不回答也不是,太慌爪子了。

  夏大丫乘勝追擊:「我就說你理解不了我娘吧?就拿嫁人這件事來說,我第一次嫁人嫁錯了人,我娘氣的不是我做得有多不好,讓婆家嫌棄了,她氣的是她眼瞎,沒幫我把好關,讓我嫁了這麼一個東西。

  可這事跟我娘有什麼關係?她不是我親娘,準確來說,她是我嬸娘。我是她大哥、大嫂家的姑娘,親事也是我親爹親娘去世前定下的。

  她養大了我,給我出了嫁妝讓我嫁過去,已經夠意思了。可她依舊覺得是她眼瞎,怪她自己態度不夠堅決,當時覺得不好就不該顧忌這顧忌那,不該讓我嫁。

  她把所有的錯都背到自己身上,沒說我的半點不是,反而教我不能依靠男人,讓我為自己活。她說得最多的一句話便是,靠山山便倒,靠水水倒,這做姑娘的更要自己養活自己,要不然嫁人就跟第二次投胎似的,要是嫁了一個不好的,就去了半條命了。

  只有自己能養活自己,才有機會絕地反撲,重新把日子過好。要不然,一輩子也就完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