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過這麼一出手,白佩佩、夏厚德識字的事情,也算做了一個鋪墊。
夏厚德心中又多了一個疑慮:主人格都不識字,為什麼我一個副人格卻識字呢?
到底問題出在哪裡?
感覺哪裡不對,似乎一碰就能戳破,可夏厚德卻不願意觸碰。他怕自己碰了,他與某個人的關係就淡了。
這一晚,夏厚德有些沉默。
白佩佩察覺到了異樣,還以為他是在遺憾自己年輕時沒有讀書,上前寬慰了幾句。
夏厚德轉過頭來看她,目光認真而專注。
白佩佩心裡有些彆扭:「我知道你心裡不舒服,可有什麼辦法呢?發生的已經發生了,你後悔也沒用。與其後悔以前沒有讀書,還不如抓住眼前的機會,好好學習,三年五載的,肯定能學出頭。你年齡也不大,也就三十多歲,多的是機會……」
要不是怕自己說得太多了,顯得突兀,她都想說說古代歷史上多少名人「老驥伏櫪」的故事。
說實話,夏厚德正值壯年,一看就是健碩的,不敢說他長命百歲,但壽命絕對不短。他若有什麼志向,完全可以從現在開始努力。
反倒是自己,因為是女子,受到的局限比較多,想要做出一番事業怕是有些難度。
白佩佩好心安慰夏厚德,結果讓她沒想到的是,夏厚德當天晚上就收拾了包裹,要搬回來住。
「你這是什麼意思?」
白佩佩驚呆了,手上的藥草都不香了,只想趕緊把夏厚德趕出去。
之前夏大丫搬出去的時候,他不是還說要照顧雙胞胎嗎,這才過去多久,怎麼就反悔了?!
「你不讓我先進去?他們看到了不好,還以為我倆鬧了什麼矛盾。」
一句話,讓白佩佩沒辦法攔他,放他進了屋。
關上房門,夏厚德按照原主的記憶,就要將衣物塞到柜子里,被白佩佩攔住了。
「等一下,我們先把話說清楚。」
「說什麼?我們是夫妻,住在一起不正常嗎?」夏厚德盯著白佩佩的眼睛。
「我知道啊,可……可你不是要照顧二郎、三郎嗎?怎麼突然搬回來了?我這裡那麼多藥,那麼亂……你招呼都不打一聲突然搬回來,我這裡怎麼收拾?」
「你不想我搬回來!」夏厚德面無表情,直接戳破了真相。
白佩佩被他盯得心頭一緊,心虛道:「哪有?我們是夫妻,又沒吵架,又沒怎麼,好好的我怎麼會不讓你搬回來?我是說認真的,二郎、三郎的情況你也知道,他倆還中著毒呢,身體那麼虛,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出狀況。他們可是你親生的,晚上若沒人盯著,你也不放心……」
「我放心。」
白佩佩噎住。
放心個屁啊,我不放心,行嗎?
「你是不是知道了?」
「我知道了什麼?我什麼也不知道……我就想不明白,你為什麼不想我搬回來。」夏厚德已經想好了,他擁有原主所有的記憶,即使露出了什麼馬腳,他用的是原主的身體,也可以打死不認。
反正,他這輩子認定了,她就是自己的媳婦。
「我沒有。」白佩佩竭力否認。
「你有。」夏厚德十分肯定。
「我真沒有。」
「你有。」
「那你說,我哪有?你拿出證據。」
「證據就是你現在攔著我,不讓我把衣服放進柜子里。」
靠!這傢伙要不要這麼機智?這個時候,白佩佩就有些煩夏厚德的腦子了,看著多老實的一個人,怎麼到了關鍵時刻就不能掉一回鏈子呢?
「如果你說的證據是這個,我無話可說。」白佩佩一臉無奈,「我這滿屋子的藥味,你真的受得了?」
「受得了。」夏厚德還補了一句,「你受得了,我就受得了。」
白佩佩吐血:「你到底想怎樣?」
「不想怎樣,媳婦在哪兒,我就在哪兒。」
「我……」白佩佩差點就想吼一句,我不是你媳婦,我是穿的。
啊!
崩潰!
夏厚德穿過白佩佩的身側,態度強硬地將自己的衣服放進了柜子里。
原主的東西,被白佩佩清理了不少,夏大丫搬出去以後,柜子就更空了。
夏厚德的東西放進去以後,也是空蕩蕩的。
可以看得出來,夫妻倆的東西都不多——白佩佩淘汰了一些原主的東西,夏厚德腦電波跟她同步了,也淘汰了一些。
只可惜白佩佩沒有原主的記憶,所以才沒發現夏厚德身上的破綻,要不然……
白佩佩看到夏厚德如此,也不假裝了,直接雙手抱胸,一臉不高興地說道:「我生氣了!」
「就算你生氣,我也要搬回來。夫妻本來就沒有分開睡的道理,之前我讓著你,但現在我想清楚了,其他事情可以讓,這件事情不能讓。」
白佩佩嘴角抽搐。
敢情,這傢伙老早就知道自己不想讓他搬回來住了?
難怪那時他這麼自覺。
可惜,男人心,海底針,不知道他為何那麼快又反悔了。
「你把話說清楚,什麼叫其他事情可以讓,這件事情不可以讓?」白佩佩沒事找茬。
夏厚德回答:「我的底線就是,不能跟你分開睡。除了這件事,其他事情我都可以依你。我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,你就是覺得最近我變了,跟以前不一樣了,感覺我換了一個人。可那又怎麼樣?我是你男人,不管我變成什麼樣子,我也是你男人,我就應該跟你一塊兒睡。」
等一下,是他變了,還是她變了?
還是說,這個男人在暗示她?!
白佩佩心裡頭就跟揣了一個鼓似的,敲得有些發慌:「什麼叫變了一個人了?人又不是妖精,還能變?也有可能是遇到了什麼事情,被刺激到了,所以性格上才有些變化,不行啊?」
夏厚德挑眉,沒想到她還給了自己一個台階下,道:「如果你真這樣想就好了,怕就怕你不是這樣想的。要不然,你幹嘛不讓我回屋?」
你就不能不老抓著這件事不放嗎?古代男人都這樣嗎?只要是媳婦,管你是誰,是媳婦就成?
白佩佩胸口有些悶悶的,替自己找著藉口:「幹嘛要讓你回屋?我心情不好不行嗎?最近家裡發生了那麼多事情,我們家頭頂上還懸著一把劍呢,我都快煩死了。要不是嫁給你,我哪會碰到那麼多事情?」
想到家裡的事,夏厚德嘆了口氣:「這事確實怨我,我一個大男人居然護不住自己的妻兒,還讓人把自己的骨肉給換了。你放心,這件事情我一定會想辦法調查清楚,給你和那個孩子一個交待。」
所以,不管他是不是原主,他都希望她把自己當成依靠,放心大膽地將所有事情交給他。
他是她丈夫,以前是,現在是,以後也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