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這還不簡單？想要讓他們聽你的，只要把他們的作坊跟店鋪買下來就行了。」夏厚德說道，「你成了他們的東家了，那也就什麼都是你說了算。」
「我至於嗎？買下他們的店鋪跟做法，收破爛嗎？」
「怎麼會是收破爛呢？作坊跟店鋪也挺值錢的，你可以買下來送給你大兒媳婦呀，她在這邊也有作坊，可以拿給她管，就當是提前給大孫女攢嫁妝了。」
「你說的倒簡單，那我問你，你準備花多少錢買這個租房的店鋪？你覺得他們要是掙不到錢的話，他們憑什麼會賣給你？」
白佩佩覺得，以目前的情況來看，這三家都還沒有到山窮水盡的地步，應該不至於賣作坊賣店鋪。
在這種情況下，你去跟人家談生意，人家肯定會出高價。
這肯定是不用說的。
她有自認為自己是個好人，又不可能去使什麼陰私手段去吞併人家的家產。
花大價錢去買一個不值得的東西，不是收破爛是什麼？
「那就等他們合作失敗了再去談。」夏厚德說道，「我們使點小手段，讓他們知道對方的打算，看看他們會不會鬥起來，說不定我們就可以做出漁翁之利。」
白佩佩突然發現，自己好像要長腦子了。
生意還能這麼做的嗎？
但你要說夏厚德的手段不太光明吧，人家也沒做什麼，就是添了把柴，看你們會怎麼燒。
要是你自己不那個……似乎也怨不了別人。
白佩佩沖他豎起了大拇指：「厲害！」
「嘿嘿！主要是媳婦調教的好，我這不也學到了幾招。怎麼樣？我的這個主意不錯吧？像我們這麼好的人，肯定不會用什麼見不得光的手段，就算要用計，也用的是陽謀。」
……
果然。
就像夏厚德所猜測的那樣，當商家知道了對方的打算以後，這合作就沒法做了。
孫家的兩個親家立馬找上門來，不僅要取消這麼親事，還要求孫家退錢。
這個時候白佩佩、夏厚德才知道，這麼親事還真是一筆交易——早在談婚論嫁的時候，這兩家就已經各種給了孫家一筆錢了。
這也是為什麼，他們聽到孫大才的兒子和吳若是個斷袖的時候，第一反應不是退親，而是找上門來要一個說法。
曲靜音有一句難過，她一直以為爹娘很疼自己，沒想到他們居然想把她嫁給一個斷袖？！
那可是斷袖呀，一個喜歡男人的男人，她嫁過去以後，這日子可怎麼過呀？
才剛剛抹了眼淚，就被曲夫人給發現了。
曲夫人深深嘆了口氣，打發了伺候的丫鬟下去。
家裡本來是捨不得用用丫鬟的，這不是她家姑娘定了孫家嘛，人家那邊是有奴僕的，曲夫人怕自家閨女一個人嫁過去沒個幫手，又怕她沒有使用丫鬟的習慣過去不適應，所以這才特地買了一個。
「怎麼了？你聽說孫家的事了？」
「嗯！」
曲靜音低著頭輕輕應了一聲，不怎麼敢說話。
曲夫人嘆了口氣說道：「就因為這個，你就難過了？這有什麼好難過的呀？他喜歡男人，總比喜歡女人好吧？他要是喜歡女人的話，等你嫁過去，三妻四妾，那還不煩死你？那個你才要真真正正的抹眼淚吧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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曲靜音驚訝的抬起頭了，有些不明白她母親為什麼會這麼說。
「男人有錢就變壞。更何況是孫家了，孫家跟外面的人比不怎麼起眼，但跟我們家比，肯定是比我們家條件好。」曲夫人說道，「既然比我們家條件好，那你覺得你能管住他嗎？」
曲靜音輕輕的搖了搖頭。
「對吧？你很可能管不住他，管不住他就沒辦法不讓他三妻四妾。但現在他是個斷袖，斷袖好呀，斷袖就不會三妻四妾，弄一院子的女人煩你了。」
曲靜音：！？
還能這樣？！
曲夫人表情：就是能這樣。
「對方還有一個相好的，那是多少年的情分呀，那就說明對方非常重感情。你過了門以後，只要不插手他和那個男人的事情，那個家就是你說了算。等你肚子裡再揣上娃，生個一兒半女……那你也就熬出頭了。」
還那孫夫人給女兒舉例，問她是不是。那天都鬧得那麼大了，孫大才不也沒說什麼，事後還說了不少好東西補償孫夫人。
還是孫夫人掙到了。
「孫夫人不難過嗎？」
「她有什麼好難過的？我之前不是說了嗎，有錢的男人，很少不三妻四妾的。她男人是個斷袖，又巴求著她生孩子，傳遞孫家的香火，可不就得把她給供起來，她在孫家的日子可不就好過了？」
「那她那天為什麼那麼生氣，還鬧得那麼大？娘不是跟我說，家醜不可外揚嗎？」
曲夫人說道：「那要看在是什麼事情。孫夫人和孫大才沒有感情，禁玩的時候就知道對方是個什麼東西，也就沒有對他抱什麼期待，沒期待就不會傷心。可兒子不一樣，兒子是從她肚子裡出來，時月懷胎，好不容易長大了，以為自己的兒子能夠跟自己一樣是個正常人，結果卻發現結果完全出乎意料。她在兒子身上投入了太多感情，所以才會覺得難過。」
「可是，這件事情她不是早就該料到了嗎？她男人是什麼人，她兒子不應該像個男人嗎？」
曲夫人不知道該怎麼給女兒講。
他們並不知道一個男人是怎麼變成斷袖的，可能是成長的過程中出了什麼問題，也可能根本就是種子出了問題。
但……
兒子既然是女人生的，為什麼一定要像男人呢？他有沒有一定的可能，像女人呢？
孫夫人大概也是這麼想的，只是非常不幸，她賭輸了。
曲靜音沉默了：「萬一我要是也賭輸了呢？」
「不可能。你不會輸的，」曲夫人說道，「人家做農學研究的不是說了嗎，不同的種子在經過一代又一代的繁衍以後，它們可能會發生一些變化，更好或者更壞。只要保留變得更好的種子，一代一代傳下去，後代的種子也會越來越好。同理，孫夫人是正常人，你也是，你比孫夫人更可能生出正常的孩子。」
至於要生多少代才能夠生得出來完全正常的，曲夫人就不知道了。
不過她覺得，這個不重要。
即使她女兒生了一個像她爹的孩子，無非也是像孫夫人這樣狠狠生一回氣，然後再給自己的兒子挑個正常的媳婦，一代又一代的傳遞下去……
總有一天，孫家的香火會變得正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