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不是廢話,而是將過去的事情重新「提取」一下,通過多次覆核的方式「強化」韓彤雯心底的印象,讓她再次確定,自己是夏明清真正想娶的女人,也是白佩佩親自上門求娶的兒媳婦。
和席憶彤這個「家族聯姻」的完全是兩碼事,一個是愛情,一個是責任。
而且席憶彤進門後,就單獨住在一起,完全沒跟他們生活在一起。除了給了一個名分,她還有什麼?
韓彤雯的心裡,漸漸好受了些,也成果被夏明清給安撫了。
當她嘴角含笑地睡過去時,夏明清臉上才露出了一些倦意。
能不累嗎?
白天要忙,傍晚回來還反省,大半夜了還要安撫人,他也不是鐵打的。
本來韓彤雯的大丫鬟想鋪床讓夏明清在這邊睡地,結果她這邊還沒安撫,就被夏明清身邊的小廝提醒:「主子爺到現在還沒用晚膳呢。」
她心頭一驚,趕緊問準備些什麼好。
「你這邊不用準備了,主子爺已經讓我通知灶上燉了點東西,呆會兒回書房吃。」
「回書房?不在這邊吃嗎?」
小廝搖頭:「不行呀,夫人最近精神不好,爺肯定不想驚擾到夫人。他在那邊吃,那邊休息,夫人也能好好休息。就是這事……可能得麻煩姐姐幫忙掩蓋一下,萬一明早夫人問起來,你就說爺走得早。」
「……好。」反正不是第一回了,她習慣了。
有的時候主子爺在外面應酬回來,太晚了,怕「驚著」韓彤雯,也會跟這邊的丫鬟打聲招呼,就睡書房了。
第二天韓彤雯只會以為夏明清出門早了,絕不會想到當夜夏明清就沒回來過。
很多事情都是有苗頭的,就看當事人自己有沒有注意了。
不是所有的「我為你好」都是好的,有的也會帶來某些「隔閡」,或者說,有的東西是早早就埋下了的。
此時的夏明清並沒有意識到什麼,他是打心眼裡覺得,他做這些事情是為了「體諒」韓彤雯。
但他從來沒有想過,「體諒」並不意味著需要隱瞞,直接說清楚了,難道韓彤雯不能理解嗎?
還是說,他覺得韓彤雯不能理解,會恃寵而嬌,所以才特地「隱瞞」的?
而韓彤雯呢,她長期呆在這樣的環境中,本來就不安,還遇到種種「隱瞞」,敏感的她真的不會察覺到什麼?即使明面上不知道,潛意識呢?
一次兩次無所謂,但時間長了……
當他「習慣成自然」,到了後面,真的是為了「體諒」她而睡的書房,還是為了避免麻煩的一種「逃避」呢?
這個誰能說得清呢?
「韓彤雯流產了!」
當夏大丫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,愣了一下,說道:「不是說在保胎嗎?」
夏苗苗一臉無奈:「是在保胎,但沒保住。」
「怎麼回事?保胎的可是霜雪,她醫術那麼好,還有她保不下的胎?就是她保不下來,不是還有娘嗎?」
「那要看什麼情況。」夏苗苗說道,「霜雪醫術再好,也不可能天天跟在人家屁股後面,人家不聽你的話,老愛在那兒胡思亂想,沒事找事,這能怪誰呢?」
「到底怎麼回事?」前幾天她還讓人送了補品食材過去,讓夏明清安排人好好給弟妹補補,那時還說得好好的,怎麼轉眼就沒了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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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大丫這幾天也有點不舒服,就沒上門,怎麼感覺現在暈乎乎的?
「還能是怎麼回事?還不就是那些事兒……」
妻妾的事情,哪是那麼容易說清的。
韓彤雯進門後就單獨和夏明清住一個院,都被「寵」壞了。這不,她懷孕的消息出來後,大家都得表示一下吧?
席憶彤也是。
她一個正妻,怎麼也得露幾面吧?
他們大家都沒強求席憶彤要和韓彤雯和平相處,夏明清自然也不能強求,因此席憶彤不想見胡彤雯,只是拿了東西見了夏明清,說了一會兒話。
不知道怎麼的,傳到了韓彤雯的耳朵里。
「你也知道的,憶彤在做生意,明清是書院的山長,還要負責名人堂的事情,他倆不可能避免完全不碰面,見那麼幾面正常吧?」
夏大丫點頭:「正常啊,書院跟憶彤的生意有些交集,兩人碰面很正常。不會就這個,也讓韓彤雯記在心裡了吧?」
「嗯!都還記了帳了,哪年哪月碰過面,說了什麼話……」
夏大丫瞪大了眼睛:「連這都記?!」
「誇張吧?我們都不知道,還以為明清跟席憶是正常碰面,也就沒什麼了,沒想到有人心眼這么小,竟然一筆一筆給記上了。」
至於韓彤雯是拿這件事「拿捏」夏明清,夫妻間的小情緒之類的,夏苗苗就不清楚了,反正這事爆出來的時候,震驚了所有人。
她一個妾,竟然還想管夏明清跟正妻見面?!
不是,她有沒有搞錯?
夏明清「寵妾冷妻」就算了,她居然還禁止兩人碰面?
還有各種外面夸席憶彤的那些話,說夏明清跟席憶彤是一對,完全想像不出來,為什麼夏明清放著那麼好好的嫡妻不愛,偏要納韓彤雯這麼一個「一無事處」的妾。
夏大丫:「……你又不住他們院,你怎麼知道得那麼清楚?」
「那冊子我看到了啊。」
夏大丫:「……這麼私密的東西,你也看到了?有多少人看到,不會傳出來了吧?」
「那倒沒有,還不是他倆自己吵架,驚動了娘,正好我也在,就跑過去看熱鬧了嘛。」
「不是說娘身體不好,不要隨便驚動她呢?」
「流產這麼大的事情,怎麼瞞得住?」
夏大丫:「……」
……
夏明清一臉失望,他是真的沒想到韓彤雯手裡居然還有這麼一個東西。
他不過和席憶彤交代了幾項工作,就被她記在了冊子上。
在她眼裡,他到底是什麼人?
要不是這次她流產,被他無意中撞到她在翻看這個冊子,他都不知道有這回事。
「你聽我解釋!」
「我不想聽!」
「明清……」
夏明清確定韓彤雯沒有生命危險後,讓丫鬟照顧好她,轉身就走。
自從她懷孕的消息「暴」出來後,他一直伏低做小,低三下四,就差把她供起來了。
最後還是出了這樣的事情,他能怎麼辦?
他也會累。
也會難過,也會傷心。
他想知道,他們之間到底哪裡出了問題。
甚至這個時候,他都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家人異樣的目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