村民們沒那麼多想法,他們只考慮兩點:一,好不好看。二,能不能修。
畢竟,不是所有人設計出來的作品都接近現實,能夠修建得出來。
有的人畫設計圖的時候,有些過於天馬行空,完全不像是能建得出來的樣子。
畫得再好了,你建不出來,那也沒用啊。
「嗯,這個叫什么子默的畫得挺好的,又好看,又好修,我覺得選他比較好。」
「哎喲,那叫昝,那個字住書昝。」
村民不好意思笑了起來:「那個字比較少見,我不認識。念昝是吧?我記住了。我準備投他?你呢,你準備投誰?」
「我啊,當然是投顧大師的女兒。」
「顧大師的女兒也參加比賽了?」
「是啊,她的作品就在那邊。」
……
眾人一聽顧文星的女兒顧雪嵐也參賽了,趕緊去看了她的作品。
相較昝子默的作品,顧雪嵐的作品更加細膩婉約,配色溫柔,讓人一看就感覺好像看到了一位溫柔的女性。
「也挺好看的,不過……我覺得昝子默的大氣一點。」
「嗯,我也覺得。名人堂可是放名人的地方,這房子還是修得大氣一點比較好。」
一群人討論了起來。
當然了,也有人喜歡顧雪嵐的作品,覺得房子什麼的,修得能夠與自然融為一體一點,溫柔一點也沒什麼。
每個人都有母親,母親不也擁有包容一切的心胸?
昝子默站在人群中,默默看了一眼顧雪嵐的作品,感覺自己多少有些不適應。一個女兒家非要跑來跟一幫男人競爭,作品就算再「溫柔」,也掩蓋不了她爭強好勝的本質。
蘇宏義:「……」
不是,你怎麼得出這個結論的?
在寧山村,人家就是鼓勵「男女競爭」啊。要不然,人家寧山書院幹嘛男女學生都收,直接收男學生不就好了?
「你不懂!」
蘇宏義想,他確實有些不懂。
他以前也沒發現昝子默有這毛病啊,看來,某人還是受他奶奶影響了。
想到姚玉淑,蘇宏義有些慶幸,還好姚玉淑沒喜歡上昝子默,要不然就麻煩了。
陪昝子默逛了一天廣場,蘇宏義回去就給姚玉淑回了信,告訴她寧山村一切都好,藥堂如故,書院如故,她的那幫師姐妹們如故。
同時還寫了比賽的盛況。
猶豫了一下,沒提昝子默的事。
雖然他來的時候,跟姚玉淑提過,他是陪昝子默參加比賽來了,但要他在信里「夸」昝子默,他覺得有些違心了。
若說昝子默不好,又有些過意不去。
與其如此,還不如什麼也不說。
沒多久,這封信就寄到了藥堂。
「姚大夫,你的信!」
姚玉淑低頭一看,是蘇宏義寄給她的,有些驚訝。
她跟這個人沒那麼熟吧?
也就對方來看病的時候說了幾句話,為了取得她的信任,還主動說他是昝子默的朋友。
「子默說你醫術很好,把你推薦給了我,我家裡姐妹多,平時小病小災的,就希望找一個熟悉一點的大夫。」
「哦,對了,子默可能要去寧山村參加比賽。你好久不沒回去了吧?到時候我陪子默去的時候,幫你看看。」
……
姚玉淑只記得,這是一個十分自來熟的男人,但也不會讓人覺得冒犯。
言談之間,多是對女子的敬重。
可以看得出來,他的家人把他教得極好。
雖然收到蘇宏義的信有些意外,不過因為對他的印象不錯,姚玉淑並沒有覺得不適,反而饒有興趣地拆開了信,看了起來。
看到寧山村這裡好,那裡好,比賽如此熱鬧,姚玉淑嘴角上揚,露出了一抹微笑。
那裡一切都好,真好!
猶豫了一下,姚玉淑還是給蘇宏義回了一封。
沒說什麼,也就是說他的來信,她已經收到了,感謝他幫忙看了看那裡,知道那裡一切都好,她很高興。
還有就是祝他在寧山村玩得開心。
此時,比賽的結果已經出來了。
昝子默的設計不是最優秀的,但因為畫技出色,獲得了「畫技第一名」,並被名人堂修建隊「招聘」了。
昝子默有些猶豫,到底要不要留下來。
「為什麼不?你來這裡參加比賽,不就是為了證明自己?現在你被選上了,肯定要留下來啊。」蘇宏義說道,「你奶要是知道你能跟顧大師一起工作,肯定高興。你不僅能夠從中學到很多東西,就算以後考上了,做官了,這段經歷也拿得出手,能拿來當談資。要我是你,我肯定會留下來。」
「你覺得我奶會同意?」
「你要是擔心,那就給家裡去一封信,看你奶怎麼說。」
昝子默要留下來等他奶的回信,蘇宏義就不行了,家裡事多,他能抽出時間陪昝子默參加比賽就已經很不錯了,再讓他呆在外面,家裡就要催了。
因此,昝子默信寫好之後,也不用找人帶回去,直接拿給蘇宏義,讓他帶回去便可。
遲疑了一下,昝子默還給姚玉淑寫了一封。
蘇宏義:「……行吧,我幫你捎。」
正好,回去後他還想見見姚玉淑,藉口也有了。
再次看到蘇宏義,姚玉淑已經不覺得有任何奇怪了,一個月的時間,他就寫了兩封信過來,她想像不出他還有什麼跟自己「不熟」的。
藥堂里不知道的人,還以為他倆是「朋友」。
事實上,她心裡清楚,他倆根本沒就見過幾面。
「比賽結束了?結果怎麼樣?」
「嗯,結束了,很熱鬧。我第一次參加這樣的活動,覺得挺有意思的。特別是寧山村,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村子……」蘇宏義沒一開始就昝子默的事,而是先高高興興和她分享了自己的見聞。
聽到他對寧山村的喜悅,姚玉淑由衷地感覺到高興。知道蘇宏義是讀書人,以後想要科舉,便道:「那等你得了空,可以騰出一些時間去那邊借讀,寧山書院有借讀制度,只要能滿一個學期,基本上都會通過。」
「我確實有這樣的想法,準備和家裡商量一下,看能不能推辭一年科舉,先去寧山書院借讀一段時間。我覺得那邊的教學氛圍極好,能夠學到很多東西。」
……
兩個人相聊甚歡,蘇宏義差點忘了自己來幹嘛的。
直到姚玉淑的休息時間結束,要回去輪班,他才恍然如夢地想了起來,連忙把信掏了出來:「哦,對了,我忘了,我這次來找你是受人所託,給你捎信來了。」
蘇宏義拿著信,沒有直接遞給姚玉淑,「當然了,如果你不太方便,我也可以幫你退回去。」
這句話,多少有些試探的意味。
因為通過這段時間的相處,蘇宏義發現,雖然昝子默會主動跟自己提及姚玉淑,但姚玉淑這邊卻從來沒有主動提起過昝子默。
他對兩個人的關係產生了懷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