暗潮湧動。
夏厚德的腳還沒踏進村子,已經有不少人靜悄悄地動了起來,暗中觀察著。
也有人跟武大、武二一樣,替夏厚德緊張。
「你說,這事是他幹的嗎?」
「人家肚子都那麼大了,這幾天都要生了,你現在說這個晚了吧?」
「不是還有滴血認親嗎?」
……
似乎不只一個人認為,夏家最後的手段便是「滴血認親」,已經有人在討論著,不知道那天是不是能夠看到現場版。
「娘,這個滴血認親的方法不靠譜吧?」
段小雅想起,當初她要被忠南侯府認回去的時候,就有這麼一遭。當時白佩佩像當笑話一樣,給她講了一件事情,那就是滴血認親這件事情是可以造假的。
還拿了雞血和狗血試給她看,讓她親眼見證了一場「奇蹟」。
從那以後,段小雅的三觀就被震碎了,再碰到忠南侯府的滴血認親現場,她需要做的就是防備有人做手腳以及若是血不合,自己動個手腳。
只可惜,兩個準備都沒用上。
「我沒打算用這個方法。」白佩佩一聽就笑了,說道,「你是不是聽外面的人說的?」
段小雅點頭:「嗯,外面都傳瘋了,都說你現在沒招了,準備用這個方法確定那個孩子的身人。」
「哪些人在傳?」
「說是好多人在傳,好多人在說,不過根據我的調查,最初說起來的,似乎是幾個外鄉的婆子,擺龍門陣的時候,慢慢傳開的。那幾個婆子也挺有意思的,本來在村里就是個嘴碎子,還大老遠跑到我們村來擺龍門陣……」
說是出來逛街累了,找個地方歇歇,這歇歇就歇到了寧山村的那群八婆隊伍里,跟人家擺起了龍門陣,嘖嘖嘖嘖……
這事要沒鬼才怪了!
要不是段小雅手裡的人有限,她都想自己查下去了。這不,找白佩佩要支援來了。
白佩佩也沒有拒絕,給了她幾個人。
還告訴她,真想要「查」,可以找劉大嬸或者她大嫂、四嫂,她們都是開作坊的人,這十里八鄉的,有幾個不認識呢?
很快寧山村的人就發現,那支出去防治蝗災的隊伍回來了,但奇怪的是,其他人都回來了,唯獨夏厚德沒有一起回來,說是還有點事情要處理,在後面一點。
馮夫人目光閃了一下,笑著掏出了一點碎銀子,打賞了那個給她傳遞消息的婆子。
她就知道,雖然這個計謀破綻百出,但只要運用得當,夏厚德那就是「百口莫辯」。
怎麼,你以為你潔身自好,守身如玉,就真的能夠守住了?
真要有人想要搞你,多的是辦法。
馮夫人安心地養著胎,就等著到時候生孩子了,那時才是她真正要過的關卡——因為,夏家可以選擇去母留子。她要想享受後面的好處,就得挺過這關。
馮夫人在寧山村呆了這麼久,沒少花時間和功夫打聽夏家各房的性格脾性,除了他們家的小女兒嬌慣了些,其他大部分人都不是什麼惡人。
君子欺之以方,也就是說,她要想活下來,機會還是滿大的。
她嘴角上揚,顯得心情極好。
相較於那些心思歹毒,各種算計的傢伙,她還是喜歡跟這種「好人」打交道,不用擔心自己做到一半就被狗咬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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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厚德沒有回來,她也不著急,該吃吃吃,該睡睡睡。
她就不信了,那個男人還能一直不回來?
別的她是「造假」了,但她確實出現在過陪酒現場,這就夠了。
「他是真有事,還是假的?」
嚴向晨才進家門,就被自家夫人給逮到了一邊,一臉懷疑地盯著他,就好像他犯了什麼大錯。
「我才回來,就不能等我喝口水嗎?」
「行,你喝。」嚴夫人立馬給他倒了一杯茶水,讓他喝。
可她一副他是犯人,得一直盯著的表情,還是讓嚴向晨感覺到無奈。
「你關心我的時候,怎麼沒見你這麼緊張?要不是白大夫是女的,我都得懷疑你移情別戀了。」
嚴夫人翻了一個白眼:「白大夫那麼好的一個人,我多關心她怎麼了?你沒她那麼好,我不也照樣關心你?」
嚴向晨感覺自己的心臟被刀了一刀,還沒處說理去。
總不能說,他吃一個女人的醋吧?
為了取得嚴夫人的信任,嚴向晨還是把夏厚德沒有回來的原因告訴了她,讓她心裡有數,別說出去。
「那他跟那個女人到底有沒有關係?」
「怎麼可能?」嚴向晨立馬給自己的好兄弟打了包票,「你以為他是我啊,人家根本就沒有這種花花腸子,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事情?」
「可人家不是說,那個時候他喝多了,有可能是不記得了嗎?」嚴夫人一臉懷疑地試探著。
嚴向晨:「……白大夫難道沒告訴你,男人要是喝醉了,除非男人自己有這個心,否則根本不可能酒後那啥。要真醉的人事不知了,那就更不可能了。」
「白大夫說的?」
「是啊。」
嚴夫人臉上的表情變得玩味了,說道:「那也就是說,平日裡你喝多了睡的那些姑娘,都是騙我的嘍?」
給自己挖了一個坑的嚴向晨頓時想哭。
不是,怎麼翻舊帳翻到他身上了?
他那時不是年輕,貪新鮮嘛。
連忙跟嚴夫人認錯,說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,他知道錯了,以後絕對不會再犯了。
都老夫老妻了,那些事就原諒他了吧?
「哼!」嚴夫人哼哼幾聲,甩了臉子。
嚴向晨好一陣哄人,就差把褲底翻出來了,這才把人哄他。
他抹了一把額頭上並不存在的汗水,默默在心裡表示:兄弟,我這回為你犧牲可大了,以後你得對我好點!
就像馮夫人所預料的那樣,這些人回來以後,白佩佩就拿了她的畫像,到處問他們見過她沒有。
確定她真的出現在過現場,但有沒有給夏厚德敬過酒就不知道了,當時人多,誰也沒注意。不過大部分情況下,夏厚德都沒有喝,只是有幾回高興,這才喝多了。
具體幾回說不清楚,只知道夏厚德每次喝醉的時候,他身邊的小廝閏土都會把他帶回去,在門口守著。
在門口守著?
每次?
這些強調的字眼讓人感覺到了貓膩。
再一追問,果然徐夫人的事情就瞞不住了。
霎時間,情勢對夏厚德十分不利,幾乎坐實了他出軌,在外面搞大了別的女人的肚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