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73章 表妹邵煙兒

  夏大丫讓人把表妹單獨帶到了一間屋子,讓人去寧山藥學請了一個女大夫過來。

  邵煙兒一開始還有些不好意思,但她也是真疼,聽到夏大丫說不趕緊治什麼的會留疤,立馬就讓人家看了。

  女大夫的表情一言難盡。

  上回值班的不是她,只聽到師妹提到過一嘴,沒想到這回就讓自己給碰上了。

  雖然她們在外面走醫的時候,也碰到過家暴的情況,但在寧山村還真沒碰到過像邵煙兒這樣的——被打了,還能自己跑回去,寧願被打也不跟男的分開。

  「我們這兒,怎麼可能?」

  她一回到醫館,另一個值班地就道,「我們這是哪兒啊?我們這兒可是寧山村,白大夫坐鎮呢。白大夫當年扁擔狂魔的故事,你沒聽到說過?」

  當年白佩佩用一根扁擔就揍的某個渣男哭爹喊娘寫下了和離書的事,村里哪個不知道?

  她們來寧山書院讀書後,聽到村里人產過不下於十次了,全是白大夫當年的赫赫威名,戰功卓越。

  她那一兒一女,全是二婚,還過得非常好,簡直就是成功的典範。

  在別的地方,還有什麼「破鞋」的說法,在寧山村可沒有。再是二婚的女人,在這兒也是值錢的。

  所以說,她倆畢業後就爭取留在了寧山藥堂,哪兒都不想去。

  這兒風氣這麼好,對女性這麼友善,這要換了一個地方,可就不一定這麼好了。

  兩個人八卦著,過來拿藥的秦霜雪聽了一耳朵。

  她上前問清楚是什麼事,就有些坐不住了。

  師傅的身體可經不起折騰,別夏大丫這邊出了紕漏,又讓師傅操心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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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邵煙兒的事情很簡單,那就是過年的時候,她男人「喝多」了,一時沒認出她,把她當典故人給打了。

  「等一下,把你當賊人給打了?這是什麼時候的事?今天都十六了,這也出年了吧?」

  邵煙兒有些不高興,紅著眼眶,一副夏大丫不信她的模樣。

  夏大丫:……

  臉腫成那樣,就別裝可憐了,丑到我眼睛了。

  「你的意思是,他過年了,心情好,喝多了,所以才會對你動手的?他喝了多少?」

  「天天喝。」

  「……我上次不是說了,讓他少喝一點嗎?」她要記得沒錯的話,她男人還揍了那男的一頓,讓他發誓再也不喝酒了。

  「說了,我也說了,可是他不聽……」

  然後夏大丫就聽到,因為過年高興,邵煙兒也想讓她男人高興,覺得他最近表現好,可以獎勵他一下,就給他買了酒。

  「等一下,這酒是你買的?」

  「對啊,我買的,他表現那麼好,我肯定得獎勵他。你之前不也說了,要讓男人嘗到甜頭,他表現好的時候多獎勵他……」

  夏大丫:我說的獎勵,絕對不是用在這種時候,更不是酒啊!

  我說了那麼多你都沒記住,就記住酒了?

  「你明知道他喝了酒會發酒瘋,你還給他喝酒?」

  「我沒想到會這麼嚴重,我們說好了,只喝一口……」

  夏大丫:你們的一口,就是從小杯子換成大湯碗的一口?

  還不是一天,是好幾天。

  「那麼大一壇酒,要不給他喝,總不能放在那兒浪費吧?」

  「所以……他喝了發酒瘋,打你就不浪費了?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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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邵煙兒嗚咽地哭了起來:「他也不想的。他只是喝多了,他若是清醒的時候,絕對不會打我。他那麼愛我,還會給我摘花戴,說我長得好看,我給他打熱水洗腳的時候,他還會讓我也一起泡泡……」

  他讓你一起泡,是他泡好了,讓你泡他剩下的水,順便把洗腳水給倒了,把洗腳盆給洗了吧?夏大丫一陣陣無語。

  她知道這個表妹腦了不清楚,但是不清楚成這個樣子,怎麼救?

  若是之前,她肯定急匆匆就帶人衝上門去,教訓那人一頓了,但想到上次劉財帶人上了門,他們一家子被責怪的事情,夏大丫按了下來。

  她道:「那現在你準備怎麼辦?我上門把他揍一頓?」

  邵煙兒趕緊擺手:「不用,揍就算了,跟他講講大道理,讓他以後動手輕一點兒就行了。他也不是故意的,他不喝酒的時候,對我也是非常好的……」

  夏大丫已經不想聽了,什麼清醒的時候會對她好,結果他的好就只是嘴上,以及把事情推給她。

  要是劉財敢這麼對她,夏大丫肯定得跟他翻臉。

  安排邵煙兒睡下,夏大丫出來就聽到丫鬟來報,說秦霜雪上了門。

  夏大丫詫異。

  這天都黑了,她來幹嘛?

  不過還是去了前院。

  她女兒劉頤然被秦霜雪抱在腿上,劉財坐在一旁說話,兩個人表情還好,似乎不是什麼大事。

  「你這麼晚過來,吃飯了沒有?」

  「吃過了。本來是不想來的,我去藥堂拿藥的時候,正好聽到值班的大夫說,邵煙兒又來了,有點擔心,所以過來看看。」

  夏大丫還以為秦霜雪是關心邵煙兒的傷勢,說道:「沒什麼大事,都是些皮外傷,只是看著嚴重。我問過了,說是喝多了打的。」

  臉上露出了一絲無奈,「酒是煙兒自己買的,說是獎勵對方最近表現好的,一大罈子,一不小心喝多了……」

  秦霜雪:「這種鬼話,你信嗎?」

  這話怎麼說呢?夏大丫肯定是不信的,但邵煙兒都這麼說了,她還能怎麼辦?

  人家還不讓碰她男人。

  秦霜雪把劉頤然還給劉財,示意自己要和夏大丫說些小孩子不能聽的話。

  劉財識趣,把劉頤抱走了。

  在門口時,他感覺到女兒扯了扯他的袖子,還指了指門口,用嘴型問他要不要偷聽。

  劉財:「……」

  不是,媳婦,這就是你說的乖女兒?

  你沒看到你女兒「乖」成什麼樣子了?

  屋內。

  秦霜雪說起了在外行醫的事:「我以前在外面走過傷,碰到過好多種這種家暴男的情況,有的是完全不拿女人當回事,覺得他打女人就是覺得,是女人不好,所以他才動的手。可女人又做錯了什麼?也許是洗腳水燙了,也許是泡茶的茶杯用錯了,也許是左腳先進的門……

  他們總能找到一個錯處,把女人打一頓。

  而有的,完全不遮掩,心情不好了就打。女人還要替他遮掩,怕傳出去傷了兩家臉面,誰也不好看。你說搞笑不搞笑,會傷人臉面的不是那個施暴者,竟然是受害者。」

  夏大丫默默地聽著,一時間摸了不清楚秦霜雪的意思。

  難不成,秦霜雪是讓她管這事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