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67章 守歲

  燃起紅燭,守候歲月的流逝,期待新的一年到來。

  夏家家大業大,住的院子分散,像村子裡的某些人家,一家十幾口人住在一個院子裡,那才叫一個熱鬧。屋內的爐火通紅,照亮了每一個角落。

  家人圍坐在火爐旁邊,有的抱著打著瞌睡的奶娃娃,有的依偎在老人身旁,氣氛溫馨而祥和。桌上擺滿了各種零食,紅紙裝飾,喜氣洋洋。

  大一點的孩子肚子就跟皮球似的,不知道飽飢,明明才剛吃過晚飯沒多久,卻像是餓了一般分食著這個那個,時不時笑兩聲,也不知道說了什麼惹人發笑的話。

  有的大人聽得懂,有的大人一頭霧水,但無論是哪一種,也都含笑看著,縱容著。

  午夜十二點,村子裡的鑼聲響起,家們人紛紛起身,互相拜年祝福。屋外的煙花再次綻放,五彩斑斕,映襯著家家戶戶的窗花,美麗動人。

  此刻,時間仿佛凝固,只留下這一刻的美好與溫馨。

  白佩佩畢竟是「老人」了,段小雅、席憶彤讓她守了半宿,就催著她睡覺了,剩下的讓她們來守。

  白佩佩一臉無奈,知道她要是不休息,她倆也沒法睡。

  只能叮囑她們,實在是倦了,也就歇了,守歲也就意思一下,也不是真要她們睜著眼睛到天亮。屋子裡的燭燈點著,讓下人瞧著別滅了就行。

  「娘,知道了,你快去睡吧!」

  「去睡吧,這回輪到我倆說悄悄話了。」

  「就是。」

  ……

  沒有夏厚德的夜晚床有點涼,就好像熱鬧是別人的,寂靜是她自己的一樣,白佩佩回到房間,多少覺得有些清冷。

  一時間有些睡不著,便讓丫鬟拿了筆墨給夏厚德寫信。

  他不在的這段時間,她經常寫信。

  只不過,有的寄給了他,有的放在了旁邊的箱子裡,等他回來再看。

  若是不留一些,那麼一大疊子一大疊地寄過去,指不定會讓人笑話。她就算這麼大年紀了,也是要臉皮的。

  另一邊,千里之外。

  夏厚德直接喝多了。

  他預料到自己晚上會睡不著,為了省心省力,直接把自己給灌醉了。

  只是沒想這一醉,居然有人悄眯眯地摸上了他的床。

  夏厚德:「……」

  不是,我都當爺爺的人了,竟然還有人爬我的床?!

  第二天醒來時,發現床邊多了一個美嬌娘,他整個人不好了。

  他大喊一聲貼身小廝的名字,問他這人是怎麼進來的?他不是說了嗎,他晚上睡覺的時候,不要放任何人進來。

  小廝閏土驚恐,瞬間跪在了地上:「老爺,我錯了,求老爺饒過奴才吧,奴才昨晚上也喝多了……」

  他瘋狂地瞌著頭,祈求夏厚德的原諒。

  能不驚恐嗎?

  難得隨老爺子出來辦一趟差,竟然出現了這麼大紕漏?!

  我的天!

  要命了!

  全家上下誰不知道老爺子跟老夫人感情好,結果……

  結果出了這麼一檔子事,他們要怎麼跟老夫人交代?!

  嚴向晨就宿在隔壁,一聽到動靜就跑了過來。

  這一跑,也給他嚇壞了。

  他自己還有個小妾什麼的,在外面收人啥的,那都正常。他還勸過夏厚德,在外面孤枕難眠,一個人睡著也寂寞,收個女人也沒什麼。大不了不帶回去便是,他們又不會告訴白佩佩。

  但夏厚德是怎麼說的?

  他一臉嚴肅,說道:「那怎麼行?說不說是你們的事,但我要是不守好了這個底線,怎麼對得起我媳婦?」

  「人家當年啥也不圖的嫁給我,不就是圖我這個人嗎?」

  「我要是連這個都沒有了,她還會看得上我?她的脾氣你還不知道,她嫁女兒的時候,都是左挑右挑,就怕未來女婿是個三妻四妾的,對她女兒不好。這要落到了她身上,她還不得把我蹬了。」

  「你別以為她做不出來,當年那個姓喬的不過是打了大丫一頓,她就抄著扁擔上門,差點讓大丫休夫了。後來還是那邊的里正幫忙求情,她才鬆了口,變休夫為和離了。」

  「當時沒休成夫,我可不想變成第一個被休的男人。」

  ……

  嚴向晨認識白佩佩那麼多年,覺得這還真是白佩佩能幹出的事情。

  但這是怎麼著?

  他們喝個酒而已,怎麼還能喝出事來了呢?

  夏厚德的床上,徐寡婦也醒了過來,她的雙眸蓄滿淚水,微微低垂的頭顱仿佛承載著千鈞重負。

  雙手交疊在膝上,指尖蒼白,微微顫抖,像是在盡力壓抑內心的悲傷。

  「嗚嗚嗚嗚嗚嗚……」

  啼哭聲如細雨般斷斷續續,婉轉淒切,如泣如訴,訴說著她的。單薄的肩膀輕輕顫動,每一次抽泣都牽動著周圍的氣息,讓人不禁想要上前安慰。

  嚴向晨有那麼一瞬間的心軟,但很快回過神來,冷了臉,質問她是怎麼爬上夏厚德的床的。

  徐寡婦嗚嗚咽咽,一開始也說不清楚是怎麼回事,後來被逼急了,就要活要死的,說自己已經是夏厚德的人了,他要想不對自己負責,她就去死。

  夏厚德冷了臉,立馬讓閏土把隨行的大夫叫過來,讓他們好好給徐寡婦檢查一下身體和腦子,看她是不是得了癔症。什麼已經是他的人了,他娘的,男人喝醉了酒根本都硬不起來,他能碰她個屁。

  更何況,他心裡只有他媳婦,別的女人對他來說連臉都沒有,他根本不可能背叛他媳婦。

  他要真缺女人,他跟他媳婦說一聲,保管個個比他女兒還年輕漂亮,那樣的他都沒動心,一個老娘們他會動心?這是把他當什麼了?垃圾接收處嗎?

  夏厚德說話難聽,徐寡婦哭得更凶了:「你是不是男人,你怎麼扯上褲子不認人呢?」

  「呵呵!」夏厚德才不給她好臉色,說道,「我是不是男人,關你屁事?這是我跟我媳婦的事!」

  抬了抬下巴,示意隨行的大夫趕緊,他可不想被人栽髒陷害了。明明什麼都沒幹,徐寡婦卻非要賴給他,不會是肚了里揣了種,想要給孩子找個便宜爹吧?

  不想這話一出,徐寡婦的臉色就有了些異樣,死活不願意讓大夫把脈。

  夏厚德可不管,叫了小廝、婆子,強行把徐寡婦給按住了,硬是給把了脈。

  這一把,把嚴向晨給驚著了,他震驚地望向夏厚德,覺得他嘴巴是不是開過光的,怎麼隨便一猜,就給猜中了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