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佩佩再次替魏良平感覺到惋惜。
上一次，還是魏良平因為他爺爺下大牢被退學的時候，而這一次……
白佩佩讓人盯著點，看看聯繫魏家的背後到底是誰。
「所以……」
白佩佩的表情一言難盡，畢竟誰也沒想到，這裡面竟然還牽扯到了皇家。
她道，「你背後的人跟易家有關係？」
那位皇后可姓易，聽段小雅講，她對易皇后的印象還挺好的。
而易皇后背後的易家，聲名顯赫，但易老太傅一向不顯山不顯水，十分低調，導致整個易家也十分低調。甚至在皇位爭奪戰中，易家也沒有摻和進去，妥妥的保皇派，亦是先帝留給下一任皇帝的中堅力是之一。
可就是這樣一個家族，竟然悄無聲息地把人插到了他們的地盤。
若不是這次魏家的事情暴露，他們差點就被矇騙過去了。
武大搖頭，他也不太確定，他只知道他們根據線索摸過去，那人出自江州周家。周家不是什麼大家族，但他們府中的二少爺娶了易家旁系一個姑娘。
在他圈出來的人脈關係範圍內，易家居然也在其中。
這幾年的時間裡，武大、武二一直十分用心的經營著自己的人脈，又得白佩佩建議，悄悄搞了一個「僱傭培訓館」，暗地裡培訓「下人」，然後將他們送到各個家族打工。
有的打的是短工，有的條的是長工，不知道什麼時候，便有賣了身的人在人家府上扎了根。
這次會摸到易老太傅家，還真是碰了巧了，剛好有人在江州周家做活。
武大派人摸到周家時，剛好借用到那邊的人脈將江州周家的關係網給摸了出來。雖然摸得還不夠徹底，但江州周家娶了易皇后家嫡出姑娘的事，那可是不少人都知道的。
畢竟易皇后做了皇后的時候，周家還以此為由慶祝了一番。
後來才所，所為「嫡」出不過是易皇后家族旁系姑娘。
白佩佩瞅著武大送來的人脈關係網，翻來覆去翻了好幾遍，不斷尋找其中的關聯。
既然江州周家娶了易皇后旁系的嫡出姑娘，還為此慶祝過，那麼這事根本就瞞不住人，易家要用這條線「打探」沽寧鎮，甚至摸到了他們夏家來，那就有些太明朗了。
若是她的話，根本不會用這麼明線的線。
比如，她會拐個彎，讓看上去跟他們家沒有太大關係的武大、武二，再讓他們周轉著，用其他人去盯。
白佩佩從來不會小瞧古人的智慧，他們除了「親朋」，肯定還會有些「好友」。
沽寧鎮這麼敏感，易老太傅不可能不知道。
若是先帝還在的時候，他這樣動沒問題，但現在耀帝登基，這邊就是耀帝手裡的地方。除非易家跟耀帝不是一條心，否則他們這麼派人潛入耀帝的地盤打探，明顯了就是讓耀帝心裡生刺。
「這個伊和玉是哪裡人？」
白佩佩的視線落到了中間人落腳的一個地方。
武大也望了過去，說道：「江北那邊的，是個商人，聽說早些年做過奴才，後來得了主家賞賜才恢復了自由身，做了商人……」
白佩佩覺得這套路挺老的，她府里就放出了不少得了「自由身」的下人。
有的是真的放了，而有的人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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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目光一落，說道：「這種恢復自由身的人重點摸一摸，最好摸清楚他們原先是哪個主家，做生意以後是否還有往來。這些人是否直接或間接與京城有關。」
接著就給了武大一份需要重點關注的名單。
這份名單來自於段小雅，她悄悄統計過耀帝後宮的妃子，不敢說把所有人的家底都摸了出來，但多少也知道一些。
後來夏明清、夏明清也幫忙補了一部分。
能夠進耀帝後宮的女子分為四種，一種是像易皇后這樣朝中有人，耀帝需要拉籠的對象；一種是像麗貴人這種朝中無人，憑姿色出眾入宮的；同時也有像韓家這樣，因為是皇商，富可敵過，不得不送女兒進宮投誠，表決心的。
段小雅特殊一些，她明面上是因為耀帝念舊情許的入宮，還封了妃位，但事實上，她應該屬於「功人之女」，耀帝不能寒了功臣的心，這才「恩賜」其女入宮。
皇宮的女人，沒一個是「廢物」。
她們在耀帝的後宮代表的可不僅僅是她們自己，還有她們身後的家族，以及未來的一爭之力。
她們身後的家族都不是傻子，他們那麼費盡千辛萬苦地將自家姑娘送進後宮，真以為只是為了「表忠心」？
那肯定是不是的，他們會送女兒進宮，其實是為了「聯姻」。
有了這個「聯姻」，才有機會讓自家女兒搏一搏那濤天的寶貴，指不定自己就能變成皇親國戚，豪橫一把。
只有腦子不清楚的，才是奔著帝王之愛去的。
後宮的女人若是真「廢」了，那就死了，甚至連進冷宮的資格都沒有。
比如之前那個蓉才人，她就是一個看不清情勢的。她與韓才人一樣，都是家裡有錢，在耀帝還沒發家時就投資的，到了後面耀帝上位，為了以示恩寵，自然要允了人家姑娘進宮。
只可惜，蓉才人沒搞清楚的是，雖然他們家有錢，但他們家比得上功勞更大的韓家、夏家？
段小雅能一進後宮便是妃，憑的不只是耀帝念的那點舊情，還有其養父母的立下的萬傾功勞。
任何一個功勞拿出來，都能青史留名的存在，人家還「大方」，把這些功勞分給了這個，分給了那個，沒有全部背在自己家人身上，如此知情識趣，有幾個上位者不喜歡？
若是耀帝真「冷淡」了段小雅，那才是真正寒了功臣之人之心。
那些跟他奔了從龍之功的人，有幾個不清楚夏家的存在？看耀帝是如何對等夏家的，他們就能「物傷其類」，擔心到自己身上。
夏家是有人做官，但人家兩個兒子全是干實事的人，官還不大，完全不到威脅的地步。
段小雅確實是后妃，也是後宮寵妃，但她被易皇后壓得死死的。隨便一個姿色不錯的女人都能搶了她的風頭，她又還未生下子嗣，未產生任何威脅。
人性是複雜的，但有一點是一致的，那就是——若對方是功臣，對你還沒有任何威脅，你就「處理」了對方，那就足以說明此人不值得深交。
誰也不希望自己辛辛苦苦努力了半天，卻碰上一頭白眼狼吧？
他們搏的是寶貴，不是狼人殺。
因此，耀帝會如何對待段小雅，整個朝廷都瞧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