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圖一忙起來,就會連飯也不吃,家也不回。
夏苗苗整天那麼忙,鎮上、村裡的跑,哪有時間管胡圖啊。
一看胡圖連家都不回來,人家能不急嘛。
她本來就夠忙了,還要管他,操心他吃了沒、睡了沒,人家能不火嗎?
白佩佩瞅著夏厚德,一點也不覺得他「冤枉」。
「你沒事給胡圖講什麼諸葛亮,流馬木牛呀?你這不是找事嗎?你又不是不知道,胡圖最迷的就是這個木工活。」
她把物理研究所開在那裡,說是「物理」,但胡圖總能忙裡偷「閒」地搞他的木匠活。
要不是太子送了好多工匠過來,她那個物理研究所都快變成「木工場所」了。
「胡圖迷的不是木工活本事,他迷的是機械。只不過鐵器不好弄,又是管制,又費時間,木頭更容易獲取一些,所以他才會喜歡搞木頭研究……」夏厚德解釋,胡圖真不是「木匠」,人家是真正的發明家。
他的腦子就像一個3D印表機似的,你給他講設計圖,他腦子裡立馬就能構建出來,然後拿木頭給你搞出來。
特別是從他這裡學到那些「齒輪」、「鏈條」知識以後,更是瘋魔了。
也就夏苗苗能管住他,能跑去物理研究所把人給揪出來,讓他回家吃飯、洗澡上床。否則換一個人,他能搭理你幾句就很不錯了。
每每這個時候胡圖的那個貼身小廝阿順都會著急,趕緊叫人去請夏苗苗。
夏苗苗一回頭看是這個事情,能不找夏厚德嗎?
這個時候,夏厚德也挺無辜的,他真的只是想給胡圖講個「故事」,多鼓勵鼓勵他,告訴他就算他喜歡「木工活」也沒什麼,木頭也能做很多事情,比如……
這個比如一出來,就惹事了。
胡圖一聽這個什麼流馬木牛就迷上了,忙完了就一門心思地鑽研到了這個上面。
時間,就在這些「雞毛蒜皮」的小事間流走。
一個沒留意,徐太醫一行人便在寧山村呆了差不多快小半年了。
雖然沒能治好白佩佩的「病」,但也沒惡化,一直都這麼調養著。
秦霜雪幾乎已經絕望了,可有時候也會想:情況沒有惡化也是一件好事情吧?
與此同時,京城。
皇帝忽然病危,嚇得已經做了太子的蔚濮存還以為皇帝要「搞」自己,心慌意亂,趕緊前往看望,表示孝心。
到了以後才知道,原來皇帝是真的病了。
「父皇……」
蔚濮存心中慶幸,臉上卻掛著擔憂的神情,眼眶都紅了。
皇帝看到他這個樣子,也跟著嘆氣:「朕老了,以後這天下都是你的了。」
「父皇……」蔚濮存紅著眼眶說,「父皇,你不會有事的,父皇,兒臣還年輕,什麼都不懂,還要父皇……還要父皇主持……
父皇,您別嚇兒臣!」
皇帝能如何?他也不想如此,可他又有什麼辦法?
他已經努力在吃丹藥延續壽命了,可老天爺不幫他,他的身體還是迅速衰敗了下來。
幸好,這個兒子是「孝順」的,即使再不甘,他也算是後續有人了。
皇帝病倒,驚動整個朝廷。
太醫院一個不落地,全部被叫了過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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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像段小雅所預料的那樣,當太醫院治不好時,這京城附近大小有名的民間大夫也被請了過去。
甚至還有人向太子爺蔚濮存提到了她養母白佩佩的名字。
還好,白佩佩「病」了,臥床小半年了,即使太子爺蔚濮存心動,也不可能真的讓人不遠萬里地將白佩佩給抬到京城來。
不說她會不會死在半路,就是她真的來了,她就一定會治好皇帝?
至於太子爺蔚濮存會不會真的想治好皇帝……
那就只有他自己心裡清楚了。
但白佩佩「病重」一事,確實讓他鬆了口氣——病重就不用請了,也不用他為難了。
而這個時候,段小雅還在蔚濮存面前演了一齣戲,擔心皇帝的身體,擔心他的身體,勸他別太難過了,暗自責怪,若不是養母「勞累成疾」,說不定還能幫上一些忙。
蔚濮存沖她搖頭,拉著她的手,安撫她:「你的心意孤都懂,只是有的事情,事與願違,非人力所能及也。」
當皇帝病重的消息傳到寧山村,已經是一個月以後。
不管是白佩佩,還是夏厚德,他倆都有一種「另一隻靴子終於落下來」的感覺。
兩人對視一眼,越發小心起來。
夏明祥、夏明瑞更加謹慎。
寧山書院裡的俞大夫愣了一下,似乎想起了什麼,慢慢地又將手裡的藥草放到了簸箕里。
徐太醫:「……」
突然有一種僥倖逃脫一截的感覺,怎麼破?
雖然有所懷疑,但他沒有證據。
再回頭一看,他孫子徐敬松還是那副傻樣,還在發愁秦霜雪熬夜翻看醫書,只覺得沒眼看了。
之前只是有所懷疑,沒想到這段時間真被他給證實了。
自家孫子傻成了這個樣了,秦霜雪真的看得上嗎?
事實上,秦霜雪根本就沒考慮過這個問題。她一心想要繼續白佩佩的衣缽,覺得男人只會影響她的進步,就沒打算考慮感情的事。
即使大昭有雲,十八歲必婚,她也想著到時候「買」個得了重病的男人入贅,對方死了自己早點做寡婦。
大昭的律法規定的再嚴,又不能禁止她鑽空子。
又過了一段時間,皇帝的喪鐘敲響了,蔚濮存登基為帝,全民服喪一年,禁止婚嫁、蓋房子、娛樂等一切活動。
白佩佩也及時讓夏家上下換上了喪服,集體服喪。
這一年,整個大昭都顯得極為安靜。
寧山村的人也知道自己村子裡有朝廷官員,一個個得到夏厚德的囑咐,十分低調。往常的歡聲笑語似乎一下子都沒了,就是不懂事的小孩子也不敢放到外面跑,生怕他們笑出來,被人給舉報了。
雖然他們村沒有,但隔壁村子有啊。
有的人就是這麼噁心,自己過得不如意,就想「報復」到別人身上。
像沽寧鎮這種並非天子腳下的城鎮,天高皇帝遠,這種事情本來就是「民不舉,官不究」的。真要有人舉報了,官員也沒辦法,只能處理。
否則傳了出去,就是他們這些官員不敬先皇,那可是要被來滿門的大罪。
誰也不敢掉以輕心。
白佩佩表示:我都沒給我爸媽守過孝,倒先替別人守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