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那肯定啊,不管怎麼說,白大夫創辦了寧山書院,就衝著書院裡那幾個研究院,太子爺也得重視。白大夫不僅是牽頭人,白大夫更是寧山書院的鎮院之寶,只要有她在,寧山書院以後肯定會聞名大昭,大放異彩。」
但要是沒了她,嚴夫人也擔心以後的寧山書院還會不會是現在這個寧山書院。
畢竟寧山書院太年輕了,白佩佩所創立的那幾個研究所也非常年輕。
雖然人才已經朝這邊湧來了,但也才有些苗頭,離形成體制,建成寧山風骨還遠呢。
還有就是,她對夏明清不是很看好。
有白佩佩在,夏明清不敢亂來,還能收斂。若白佩佩不在了,誰知道他一個小年輕還能不能壓住學院裡的那幫「老滑條」?
他自己身上也有些小毛病,日後會不會被放大也不知道。
一封信,風速的朝京中遞去。
已經成了太子爺的蔚濮存感覺壓力極大,在他還不是太子爺的時候,他以為自己即使坐上了這個位置,也得多坐幾年冷板凳。
畢竟,憑著當今對權柄的執著,即使他當了太子,怕也不會輕易讓他觸碰朝政,與朝中官員有太多交集。
因此,太子爺蔚濮存在賈先生的提醒下,越發小心謹慎起來,就是怕惹得當今不快。
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,他完全想多了。當今不僅沒有防著他,反而把他叫進太極殿裡,扔了一堆庶務給他。
太子爺蔚濮存:「……」
不是,父皇,這跟你作風不符啊!
太子爺蔚濮存懷疑,這不會是他父皇給他的一個考驗吧?
再一看奏摺,雖然跟朝政有關,但基本上都是一些小事情,那些緊要的事情並沒有包含其中。
太子爺蔚濮存略微鬆了口氣。
還好,還好,他父皇還是那個父皇,沒有變得太嚇人,要不然……
就在這時,一封急信的到來讓太子爺蔚濮存頓時變了臉色,急忙讓人請了賈先生。
賈先生進來,就感覺到書房裡的氣氛有些不對,接著就看到了太子爺蔚濮存遞給他的那封信。
信里的內容也是讓他臉色一變——白佩佩病危,求太醫院。
想想白佩佩一個農村婦人,年輕時家境貧困,又有兩個被人下了藥的兒子,她一個女人想要撐下來,也不知道費了多少心力,也難怪她會勞累成疾,藥石無醫了。
賈先生感嘆一句:「白大夫如此大夫,若是我們損失了她,可就是損失了一位大才!」
想想牛痘種植法、酒精、青黴素、外科大夫,以及她調教出來的徒弟和外科醫療小組便知,她有多大才了。
更不要說她還創立了寧山書院,已經初露頭角,有了些成績出來,他們就等著未來幾年做出更多的成績了。
賈先生立馬表示,這太醫必須得派,不管能不能把人給搶救回來,都必須得派。
要是搶救回來了,那就是替大昭保下了一個人才,說不定她未來會為大昭創造更大的價值。
若是搶救不回來,他們也得做給大家看。畢竟,寧山村除了白佩佩,還有她丈夫夏厚德,她那對已經從政的雙胞胎兒子,以及寧山書院。
他們得做給「天下人」看。
太子爺蔚濮存:「那你覺得,派誰去合適?」
𝓈𝓉ℴ55.𝒸ℴ𝓂
賈先生想了想,點了幾個名。考慮到皇帝身體也不是很好,皇家宗族以及京中權限都要用人,他沒敢把頭部太醫都抽調過去,但從中抽調那麼一兩位,再從中部抽兩三個年輕人也是可以的。
最重要的是,白佩佩的徒弟秦霜雪必須抽。
「雖然她擅長的是外科,但她在太醫院多年,跟多位大夫學習,聰明好學,勤奮上進,我聽說有不少人誇過她。」
「她在這種時候回去,一來能夠成全她與白大夫的師徒之情,二來說不定有奇效。」
「這種時候都不放她回去,萬一白大夫有個什麼情況,她怕是要遺憾沒能見到對她有再造之恩的師傅最後一面了……」
人情總是肉長的,就夏家做出的那些貢獻,賈先生也做不出「冷酷無情」,不讓人家師徒相聚的事情。
此事很快就定了下來。
晚上,太子爺蔚濮存去了側妃段小雅的院子。
他一進門,段小雅就看出了他的欲言又止,似乎在為什麼事情為難的樣子。
一向善解人意的段小雅如何會讓他為何呢,笑著說道:「爺,這是怎麼了?有什麼事還不能對臣妾說的?臣妾連整個人都是你的了。」
她目光溫柔似水,就好像藏滿了說不定的濃情蜜意一般。
太子爺蔚濮存望著,有些說不出口。
上前拉住段小雅的手,將她拉到了一側坐下,擔憂地望著她的神情,說道:「我今天收到了一封信,是從寧山村來的,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。」
「寧山村來的?是寫給臣妾的嗎?」
太子爺蔚濮存搖頭。
段小雅笑:「既然不是寫給臣妾的,那必然是爺的公事,既是公事,爺還有什麼好猶豫的?後宮不可干政,臣妾可不想犯這種錯誤。」
「不是公事。」
段小雅望著他的神情,頓時有些不安起來:「不……是公事?那是什麼事?什麼事情會讓爺為難成這個樣子?難不成,是我那兩個堂哥犯了什麼錯誤?
若是……若是他們犯了什麼錯,爺按律法處置便是,臣妾不怪爺。」
話是這麼說,段小雅卻紅了眼眶。
她張了張嘴,似乎想要求情,但又想到了什麼,最終還是沒能說出來。
太子爺蔚濮存知道,對於段小雅來說,她在寧山村長大,寧山村的夏家才是她真正的親人。
因此忠南侯府沒落了,她不難過,但若是夏家有個什麼,最難過的便是她。
她那兩個養兄參加科舉時,她擔心他們考不上;他們去做官了,她擔心他們被派到不好的地方,被人欺負;他們在地方上做出了成績,她又怕他們得意忘形……
可以說,她是看著夏家起來的,無論好壞,都會替夏家「操心」。
但如果夏家的事情涉及到他,段小雅又會為他讓步,將他排在夏家前頭。即使難過,也不會輕易替夏家求什麼,只會默默流淚。
太子爺蔚濮存伸手抹去了段小雅不知道何時落下來的淚水,輕輕說道:「不是你養兄的是,他倆極好,在地方上做出了成績,按理說是能留京的。到時候等他們上京了,你想他們了,隨時可以召他們進宮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