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04章 雙胞胎歸家

  落後一步的夏明祥輕聲責怪夏明瑞怎麼不幫自己,怎麼幾年不見,他就跟自己這個當哥的不親近了?

  夏明瑞一臉無辜,這大過年的,他才不想惹家中姐妹不開心。某人犯了錯,還想讓他一起背?

  想得美。

  兄弟倆就像小時候一樣,你掇我,我掇你,小動作不斷。

  無意中瞥見的夏大丫、夏苗苗一陣直樂。

  果然,做再大的官,到了家裡,也只是「兄弟」。

  正堂的門大開著,屋內陳設簡單而不失雅致。紅木家具打磨得光可見人,上面擺放著精緻的瓷器。

  其中一個青瓷花瓶里,還插著幾支雪梅。估摸著是今天一早才剛換的,梅花點點暗香,梅色如雪,趁著這滿屋子的紅木家具,悅目極了。

  以前夏家可沒這麼講究,也就是現在條件好了,來家裡的客人多了,這才慢慢講究了起來。

  樓上掛著的山水畫,墨色淋漓,筆觸細膩,一看就大有來歷。這是當朝書法大家竺程慧的畫,她從小在書香門第長大,幼時便隨父親習字,於幾個兄弟們姐妹間頗為特出。

  一開始,她父親也曾糾結過,畢竟她只是女兒,不是兒子,真的要讓女兒繼承他的衣缽嗎?

  但慶幸的是,即使和兄弟一起讀書,她就是比他們表現得更好。不僅坐得住,還靜得下心來,沒幾年就有了自己的風格,初露頭角。

  這個時候,竺父即使不想要這個傳承人,也只能認了——兒子雖然出色,但再怎麼努力也比不上這個女兒,他能怎麼辦?

  書畫一途,憑的不僅是努力,還有天賦。你天賦不如人,再怎麼努力,也只能落人一成。

  竺程慧書畫雙絕,年紀輕輕便有了名氣,一家有女百家求。可惜的是,上天給她打開了一扇窗戶,卻關上了婚姻的大門。

  出嫁後的竺程慧過得並不幸福,她的夫君是個庸碌之輩,愛美色,賢能。這樣的男人怎麼能容忍妻子壓自己一個頭?

  於是他不斷打壓竺程慧,罵她不守婦道,不堪為婦,直攪得竺程慧心力焦脆,也不知道自己錯在了哪裡。沒幾年時間,竺程慧便憔悴萬分,病倒了。

  更不幸的是,此時竺父意外逝去,竺程慧的靠山也沒了,那個男人就更過分了,寵妾來妻,完全不把竺程慧當回事。

  待竺家人發現時,竺程慧的身體已經毀了,即使接回來,也沒能撐過幾年便去了。

  竺家人想去那邊拿回竺程慧的東西,那邊不許,說什麼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,竺程慧就算死也是他們家的鬼,她的東西更是他們家的。

  竺家氣極,為了「搶」回竺程慧的東西,將她的畫作流傳了出來,這時人們才知道,原來世上曾有這樣一個書畫雙絕的大師——如此,她夫君偷拿她的作品冠以她之名,享譽大昭的事情也瞞不住了,頓時臭名昭著,人人唾棄。

  夏家的這一幅,還是九皇子的收藏。

  因為夏家貢獻太多,再加上白佩佩的出色表現,他決定用竺程慧大師的作品激勵她,讓她再接再厲,再創新高。啊?嗯嗯。

  白佩佩:「……」

  很好,她也希望在她的影響下,大昭能夠出更多優秀的女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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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白佩佩將竺程慧的作品放在這裡,也算是一種言志的表現。任何一個來到這個人花廳的人只要一看到竺程慧的作品就會明白,夏家是一個極其喜愛優秀女性的家族,話題便展開了。

  如果有你剛好也是同志者,那麼……接下來的相處會非常愉快。

  如果不是,也能有一個心理預期,不至於太過於失望。

  夏明祥、夏明瑞看到竺程慧的作品,兄弟二人對視,會心一個笑:這還真像是娘的作風!

  寧山書院沒辦起來的時候,他倆還不懂,隨著那個書院的興起,他倆也漸漸覺出味來了——原來他們娘有如此大志向啊。

  他倆也不覺得討厭,只是在從政的時候,會忍不住學著白佩佩的樣子,施下一些於女性有利的政策。

  當他們撕開那個口子,猛然發現:相較於得天獨厚,一直占據有利地位的男性,當女性獲得這來之不易的機會時,她們往往更能吃苦,更能堅持。

  同樣一份「工作」,女性願意接受更低的價格,付出更大的勞力/腦力。

  夏明祥、夏明瑞:「……」

  這可不能怪我們,實在是人家省錢又好用,誰不用是傻子!

  雖然其中也會有那麼快一些腦殘,但腦殘這種東西又不分男女,女人有,男人也有。他們只要將腦殘排除掉,選擇一些願意「努力上進」的對象,不就行了?

  因此,他倆雖然沒有明說,但在做的時候,也會給女性機會——只要你們願意去拼,那麼這個位置就有可能是你的。

  這個位置可能是某個工坊的管事,也可能是某個技術骨幹,更可能是女吏……

  只要是他們工作權限範圍內可以操作的地方,只要對方做出成績,他們就睜隻眼閉隻眼,假裝自己看不見他們的性別。

  若有人反對,他倆會說:「女的?!不是,人家是女的都是能做得這麼好,你一個男人比不過人家,還想讓我用你?我是蠢還是傻,放著更好用的人不用,用你?」

  他們是來做官的,是來做業績的,管什麼男女,只要能夠給他們創造「功績」,讓他們年底的考核好看一點,他們就用。

  如此,其他人即使有意見也無法。

  原因很簡單:

  一、他倆有後台,後面有人「保」他們,只要他倆沒犯什麼原則性的錯誤,基本很難動他倆。

  夏明祥、夏明瑞:真當我爹娘做那些功勞都是只是擺設嗎?

  二、他倆也不是不用男人,只是在做事的時候,哪個更有本事他挑了哪個,沒管人家是女的罷了。

  你真要說,你一個男的都是做不贏一個女的,能怪人家?

  什麼拋頭露面,不守婦道……

  夏明祥、夏明瑞扯著一張冷酷臉:「關我什麼事?我要的是功績,她們是什麼人,她們的丈夫、婆家會不會有意見,關我什麼事?」

  如果她們連自己的夫君和婆婆家都是搞不定,夏明祥、夏明瑞也不敢用。因為,外面的現場世界觀里,鬥爭更加殘酷,不是小白花女性能玩的。

  至於傳出的那些傳出的,跟他們關係到曖昧的女性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