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這事不是你單方面說不算了,就能不算的。你沒能做通憶彤的工作,你再怎麼跟我說都沒用。」白佩佩一臉嚴肅地說道,「你只有兩個選擇,要麼做通憶彤的工作,要麼就死了那條心,好好跟憶彤過日子。」
說白了,白佩佩就是在「逼」夏明清。
他自己的終身大事,他自己要拿得出決斷。這種事情,她和夏厚德出面都不好,越插手越亂,就像她之前那樣。
唉……
白佩佩忍不住在心中嘆息。
她真的是後悔了,早知道會弄成今天這個樣子,當初她就不該把席憶彤留下。實在不行,安排到鎮上,或者直接讓她家裡人接走也行。
雖然那樣的話,席憶彤的日子不會好過,但也不至於讓她像現在這麼為難吧?
果然,做人要「自私」些,否則就是自己給自己添亂。
「那行,我找席憶彤。」
晚飯過後,夏明清就跑去找席憶彤了。
但可惜的是,席憶彤一聽他開口是來幹嘛的,就變了臉色。
她一口咬死了,她生是夏明清的人,死是夏明清的鬼。
若是他再逼她,她就吊死在夏家。
夏明清:「……」
他就算再狠心,也不可能逼死一個人。
夏明清苦惱地抓了抓頭:「你到底想怎麼樣?我喜歡的人是雯雯,又不是你,你就不能放過我嗎?」
「是你不放過我。」席憶彤說道,「我早說過了,我來這裡就是來找你的。從我跟你訂親的那一刻起,我就認定了,你是我未來的夫君。」
「可我喜歡的是雯雯,就算你嫁給我,我也會冷落你,我們不會幸福的。」
席憶彤紅了眼眶:「我知道,可我沒辦法,除了你,我還能嫁給誰?明清,我已經十七了,沒時間了……要麼我明年嫁給你,要麼我明年就得被官府配婚。難道,你想讓我被官府配婚嗎?」
夏明清僵住:「……也許……不會到那一步。你做了那麼久的生意,接觸了那麼多的人,就沒有碰到一個你喜歡的嗎?」
他滿懷希望,希望席憶彤能移懷別戀,喜歡上別人。
他真的真的不介意她見異思遷。
「你是在侮辱我嗎?我是正兒巴經的跟人做生意,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出格的事情?你把我的《女戒》當成什麼了?」席憶彤就好像被侮辱了一般,憤怒地說道,「是,我是拋頭露面,做了生意,可我不下賤,更不會見一個就愛一個,跟別的男人勾勾搭搭……」
「不是,我不是那個意思。」夏明清見她誤會了,連忙解釋,「我沒說你下賤,我只是想跟你說清楚,當年我們訂親是個錯誤,既然現在有了糾正這個錯誤的機會,那我們就該積極爭取。你覺得呢?」
席憶彤定定地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,直把夏明清看得心底都發了毛,才緩慢地說道:「那是你覺得這是一個錯誤,可對我來說,你的出現就是天神,是你把我帶出了那個火坑,讓我知道女人在這個世界上還有另一種活法。我很珍惜!
你什麼都不用說了,我懂,我什麼都懂。你覺得我的存在影響了你和韓小姐的感情,可是……
也請你站在我的角度想一想。明明是我先來的,明明跟你訂親的人是我,就因為她出現了,我就要把位置讓給她嗎?憑什麼?」
「憑……」憑我喜歡她啊!夏明清原本想把這話句說出來的,他也一直覺得他這句話是對的,可不知道為何,被她這麼一說,忽然覺得有些底氣不足。
因為他曾經的教育告訴他,外面的花很多,他可以隨意採摘,但是不能對嫡妻不敬。
只要那些女人越不過她去,他就可以「隨意」。
如果她沒有容人之量,那才是她不對,他可以……
「我不介意你喜歡她,我也不介意你讓她過門,我什麼都可以讓,但我不能把我的位置也讓給她……」席憶彤的眼眶裡落出了一滴淚水,傷心欲絕,「我也有我的驕傲,我已經輸得一踏糊塗,你不能讓我把我最後的尊嚴都給輸了。
我希望你能對我公平些,希望你再好好想一想,明明是我先來的,你這麼負我……若是我連嫡妻之位都沒有了,讓我以後如何活下去?」
夏明清幾乎潰敗而逃。
雖然他喜歡韓彤雯,但他畢竟認識席憶彤那麼多年,十分「佩服」她的勇氣與堅毅。即使沒有愛情,也有朋友之誼,他實在無法做到那麼絕情。
一時之間,他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。
聽到夏明清不僅沒能斷清楚他與席憶彤的關係,反而更混亂了,不知道為何,白佩佩居然一點都不覺得意外。
在席憶彤說出,她願意和韓彤雯"共侍一夫"開始,白佩佩就有了預演,覺得夏明清搞不定席憶彤。
若是他真的能搞定,那麼多年早搞定了,也不會等到現在。
而他和韓彤雯的感情……
「所以,你打算讓夏明清成為我們家第一個納妾的男人?」
晚上,夏厚德瞅著白佩佩,有些意外她沒有做任何「強迫」。
他還以為,以她的性子,會眼裡容不得沙子,快刀斬亂麻,讓夏明清斷了和席憶彤的關係,或者斷了和韓彤雯的。
兩者之間,總得選一個。
白佩佩無法,只能將席憶彤那天對她說的話,告訴了夏厚德。
「如果憶彤有更好的選擇,我也希望她能放棄,可是……」白佩佩無奈,「她現在有嗎?」
「呃……」
「從目前的情況看,她沒有喜歡的,身邊也沒有比明清更好的人,對她來說,嫁給誰不是嫁?我們夏家的優勢就是,明清不是一個惡人,我和你也不會是惡人。」白佩佩說道,「她嫁給別人,也得處理男人三妻四妾的事情,和嫁給明清有什麼區別?與其找一個完全陌生,一切都要重新開始,還有大概率賭輸的人家,還不如從一開始就選一個穩妥的。」
「但是,」夏厚德說道,「這裡面有一個問題,你怎麼能保證,那位韓小姐不會吃醋?三個女人一台戲,兩個女人就沒有戲可唱了?憶彤現在說得好好的,萬一有一天,她變了呢?」
夏厚德強調了那四個字——人是會變的。
白佩佩嘆息:「我知道,可我現在能怎麼辦呢?我當初就插手過,結果弄成了現在的樣子。我現在已經不敢插手了,我怕我再插手,情況只會更糟。
所以我把選擇交給了他們自己,逼他們自己選,最後選成了什麼樣子,釀成了什麼樣的苦果,都需要他們自己承擔。到時候,他倦了怪不了我。」
說得那個一點,她和夏厚德的年齡在這個時代已經不小了,都是當爺爺奶奶的人人了,還能整天盯著兒子、兒媳婦房裡的那點事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