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90章 腳踏兩條船

  白佩佩頓時瞪了夏明清一眼:你怎麼能跟你未婚妻吵架?你是不是欺負她了?

  夏明清:「……」

  兩人有合夥生意,有爭執很正常吧?

  他最看不慣的,就是席憶彤老仗著她是自己未婚妻的身份「管」他。

  他又不是三歲小孩子。

  「你不是三歲小孩子,你未婚妻就不能管你了?你爹那麼大的一個人了,我不照樣管?你大哥那麼大的一個人了,你大嫂沒管?夏家男人身上的優點,你怎麼就沒看到呢?」

  夏明清彆扭,嘟嚷:「哪有男人那麼怕女人?一點男子氣概都沒有了……」

  「男子氣概是對著自己的女人耍的嗎?你看哪個有本事的男人沒事了,把氣撒到自家女人身上?只有沒本事的男人,才會欺軟怕硬,把對外的本事對內,把脾氣撒胡姑姑假姨姨人身上。」

  白佩佩是真的沒看出來,夏明清居然還這麼有大男子主義?

  這東西,不會是在忠南侯府養成的吧?

  她質問夏明清,他是不是覺得自己大了,她這個當娘的都沒資格管他了?

  夏明清立馬否認:「沒有,我沒有這麼說。而且,這也不是一回事。」

  「怎麼不是一回事?你瞧不起女人,覺得女人不該管男人,難道我不是女人?」

  「你是我娘,這怎麼能一樣嗎?」

  「一樣,你覺得做妻子的不能管自己的丈夫,就像我不能管你爹一樣。若是那樣,你爹也能以這個為藉口,不許我管你。這樣我還怎麼管你?只要你爹一句這是男人的事,女人不能管,我還管個屁!」

  白佩佩說著就有些生氣,說那些什麼「在家從父,出嫁從夫,夫死從子」的女戒都是鬼話,都是男人制定出來欺負女人的。

  要照他這麼說,那一個家庭里,還有誰會拿女人當回事?

  就憑一句女人沒資格管男人,他信不信,女人連自己的兒女都「保」不住。

  白佩佩立馬舉了那些吃絕戶是怎麼來的,不就是因為那個什麼破規矩嗎?什麼生了兒子才能繼承香火,什麼男人是女人的天,沒了男人女人就不能活了……

  「你做了這麼多年的山長,看到的還少嗎?那些被吃絕戶的寡婦,真的是因為她們生不出兒子嗎?不是,有的生出了兒子,但就因為兒子年紀還小,照樣被吃絕戶。搞得好像家裡沒個成年男性,那戶人家就死絕了似的。」

  「說到底,就是當初制定規則的男人自以為了不起,想要壓女人一頭,讓女人一輩子也抬不起頭,只能給男人當牛做馬,才故意剝奪了女人的一切權利。而其他男人還傻乎乎的真以為這規矩是為他們好,沒腦子的一個個都遵守了。」

  「他們也不想想,在他們還沒長大成年之前,若他們的母親沒有一點權利,一旦他們的父親有任何閃失,他們的母親拿什麼保護他們?」

  「這一代沒問題,那下一代呢?下下一代呢?他們怎麼保證,他們的子孫後代,就沒有一代會碰到這種問題?」

  ……

  一句句質問,把夏明清給問傻了。

  他還真沒沉思過這個問題,但白佩佩這麼一講,似乎有些道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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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可是……

  他們現在說的不是他和席憶彤的問題嗎,怎麼扯到這個事情上面了?

  夏明清看了一眼席憶彤,她坐在位置上,臉上沒有任何表情。而站在他一旁的韓彤雯有些呆滯,不知道在想什麼。

  「娘,我知道你的意思,不過這個以後再說。我們現在說的是我和席憶彤的問題,我和席憶彤真的沒有任何關係。婚約不是我訂的,也不是我讓她來這裡的,更不是我把她留在這裡的……」

  白佩佩等他說完,道:「她確實是我留下來的,但她在這裡不是一天兩天了,你為什麼不能解決你和她的關係,清清白白地招惹人家姑娘?你明知道你身上有婚約,還不放在心上,甚至隱瞞人家去招惹人家,你這就是不負責。」

  「我……我不放在心上,還不是因為我沒把這事當成一回事嗎?」夏明清覺得,他本來就不認可他和席憶彤的關係,沒當成一回事,碰到了喜歡的人就發展關係,就不正常嗎?

  他真沒覺得他和韓彤雯有任何問題。

  「那你把人家韓姑娘當成一回事了嗎?」

  「怎麼沒當?我是認真的。」夏明清一臉嚴肅,說道,「我是真的喜歡雯雯,我想娶她。」

  「那麼我問你,在你身上有婚約的情況下招惹她,這就是你對她的負責?父母之命,媒妁之言你都忘到腦後了?」

  「我肯定會娶她啊。」

  「你有婚約在身,拿什麼娶?」

  「我和席憶彤的不算。」

  「算不算不是你說了算,是我和席家說了算。在我們沒有正式解除這樁婚事前,她就是你的未婚妻,你就必須負責任。」白佩佩的聲音十分強硬,說道,「父母之命,媒妁之言,怎麼訂的婚約,就該怎麼結束。同樣的,你和韓小姐的關係,也要按規矩走,父母之命,媒妁之言。」

  人活於世,那就得有規矩。

  特別是事關女孩子的名聲,那就更應該重視。

  白佩佩詢問夏明清,他是不是不清楚名譽對女人的重要性?

  是不清楚,還是沒放在心上?

  所以,這就是他對韓彤雯的「喜歡」嗎?

  明明知道名聲對一個女孩子來說有多麼重要,他卻無視自己身上的問題,固執地去招惹人家。

  「如果你真的喜歡一個人,真的想對一個人負責,那就該按規矩來。」白佩佩冷笑,「你還說你是真心的,你不覺得人的真心有些廉價嗎?」

  夏明清僵硬在原地,說不出反駁的話來。

  韓彤雯沒得他允許就來找他娘,固然不對,可歸根到底,若不是他做得不對,又如何會發生今天的事情?

  他好像……

  確實沒有扛起他肩頭的責任來。

  「對不起。」

  韓彤雯已經恢復的眼睛再一次紅了起來,她捂著嘴,無聲哭泣。

  夏明清見了,心中一痛。

  而他的背後,席憶彤也忍不住酸了眼眶,把頭別向了一旁。

  可眼眶裡的淚水卻控制不住地落了下來。

  白佩佩見了,心頭一聲嘆息,抽了袖裡的帕子,遞給了席憶彤。